對不對?
如何不對?
大祭司之言,半點沒錯。
趙鵬修鍊的武道功法,就是趙家從遠古傳承而來,已經無數年沒人能修鍊成功的白虎獨尊訣。這種功法在趙家失傳太久,就連族長趙炎,都已認不出這種功法,叫不出這種功法的名字。
大祭司認得!
這是趙鵬修鍊白虎獨尊訣一來,武道世間里,第一個能叫出白虎獨尊訣名字的人。
這樣的人,與趙家必定關係匪淺。
世間里最了解對方的人,要麼是最好的朋友,要麼是最大的敵人。
趙鵬暫且不知,眼前這個大祭司,到底是屬於哪一種。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趙鵬既然已經說了,只要大祭司能認出他頭頂白虎影像與其他人為何不同,就會承認大祭司的身份,如今大祭司就連白虎獨尊訣的名字都叫了出來,趙鵬又怎會食言而肥,怎會出爾反爾?
「無忌叔。」
趙鵬沉吟片刻,安排道:「你帶人在船島上整理一些房間出來,讓大祭司與她麾下的白銀之民,住進船島。」
「遵令!」
趙無忌拱手抱拳,大步離去。
「主公不可!不可就這麼輕易答應這個來歷不明之輩……」
觀瀾神態焦急,正要多說幾句,卻被華音拉住。
華音朝觀瀾搖了搖頭,又像趙鵬問道:「主公,這大祭司答對了?」
趙鵬點點頭。
華音拉著觀瀾退後半步,口中依舊是提醒了一句:「主公,大祭司沉睡了不知多少年,依舊能有著現在這種實力,她若真是遠古之時存留的高手,當她的實力,恢復到巔峰之後,這天底下再無幾人,能治得住她。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大祭司翻臉不認人,我們就後悔莫及了。還行主公多加小心,對這大祭司存一份戒心。」
此言有理。
趙鵬也絕不是輕易相信別人之輩。
華音說出此話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對,頓時眉宇間閃過一絲抑鬱之色,心中想道:「若論親密程度而言,我遠遠比不得跟隨在主公身邊數月之久,一直照顧主公飲食起居的觀瀾,甚至比起大祭司也好不了幾分。我如今在主公面前說,要主公對來歷不明的大祭司保留一份戒心,豈不是在提醒主公,也要對我保存戒心,也要提防我?」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
華音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可趙鵬卻因為華音這一番提醒,對華音的態度又好轉了幾分,趙鵬也在心中想道:「看來這華音要跟在我身邊,並非完全是存著別樣的心思,她讓我存著一份戒心,難道她不知道,我也會因此而對她心生戒備么?」
華音的話語,大祭司也聽在耳中。
不過,大祭司卻並未反駁,只是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華音,說出一句:「主公的女人緣,果然是好得很呢……」
一言至此,華音臉色微微一紅。
趙鵬則渾然無事,彷彿沒有聽到。
他年齡雖比不得華音與觀瀾這等修鍊已久的玄門大宗師,可趙鵬上輩子的生活與這世間的武道中人完全不同,武道中人生活在消息閉塞的時代,平日里除了武道修鍊,就沒有其他太多的消遣,哪裡比得上趙鵬上輩子的花花世界,各種各樣的玩法……
趙鵬念想著前生那花花世界了來琳琅滿目的各色女子,知道那種生活,已經是一去不復返,便恍然搖了搖頭,說道:「大祭司,你若真的身份屬實,今日就算是你重歸我趙家麾下的日子,值得慶祝一番……」
聞言,觀瀾已經是轉身離去,準備宴席。
大祭司早已是穿好了衣服,不再是先前那等不著一絲半縷的模樣,她衣袖一抖,袖子里就掏出了一個一人多高的酒罈。
咔嚓!
酒罈飛在空中的時候,已經被大祭司用武道手段擊碎。
在酒罈當中,沒有酒水飛濺出來。
只有一塊磚頭大小,橘黃色半球形的晶體,懸浮在離地三尺之處。
「主公讓人準備菜肴就好,我請主公喝酒。」
大祭司指了指漂浮在身前的橘黃色晶體,又讓身後的白銀之民弄來一個琉璃雕琢而成的酒缸,隨即她衣袖一甩,控制著懸浮在半空的橘黃色晶體,落進了琉璃酒缸當中。
酒缸無暇透明,從酒缸外往裡頭看去,能將裡面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
大祭司暗暗捏出一道法訣,立即就要一陣霧氣,漂浮在酒缸周圍,化作點點滴滴的露水,淋在酒缸之內。
露水越來越多,落入酒缸的景象就像是傾盆大雨磅礴而下,短短几個呼吸之後,長寬三尺有餘的酒缸,就已經裝了大半缸清水。
先前那一塊橘黃晶體,則沉入了酒缸底部。
大祭司又朝著琉璃酒缸放出了一道火焰,使得酒缸當中的清水慢慢沸騰,而沉入酒缸底部的橘黃晶體,則緩緩融化。
濃烈的酒香,慢慢的朝著周圍擴散開來。
當那橘黃色晶體完全融化,消失不見的時候,酒缸里的清水,已經變成了一罈子香氣迷人的烈酒!
這等弄出酒水的手段,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我曾經在虛空寶石當中,收藏了許多烈酒,可因為時間過得太久,烈酒已經凝結成晶體,只有用清水泡發了,再用烈火煮沸,才能將晶體融化,再度變成美酒。」
大祭司滿臉微笑,將酒缸捧起,擺到了趙鵬面前,說道:「請!」
酒缸長寬三尺有餘,約莫有上千斤烈酒!
趙鵬只是低頭聞了一聞,就覺得酒香撲鼻而來,酒性沁入心脾,直達五臟六腑,已是生出了幾分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
這麼一大罈子烈酒,哪怕是趙鵬有著玄門大宗師的武道實力,若是一口氣喝下去,只怕也要睡上至少三五天,才能清醒過來。再者,趙鵬尚未完全長大成人,只有十五六歲,整個身子骨加起來也不過一百多斤,如何喝得下這千斤烈酒?
他只是從旁邊的趙家之人手裡,接過了一個酒壺,在酒缸里打了一壺酒,隨意喝了一口,僅此而已。
見此景象,大祭司以手扶額,似是有些頭疼,隨即她又用力晃了晃腦袋,自嘲道:「果然,歲月無情,最是讓人痛苦。我記起來了,我主公一脈,並不是很擅長喝酒,最擅長喝酒的,是那些熊貓人……可事到如今,我竟然把主公所在的趙家一脈,與熊貓人一脈弄混淆了,以為主公千杯不倒,喝酒能提升武道實力……」
諸多話語,從大祭司口中娓娓道來。
大祭司雖是自嘲,臉上雖然帶著幾分陷入回憶的痛苦,趙鵬越聽心裡卻越踏實。
這些話語,聽得觀瀾也是一臉錯愕。
只因,觀瀾知道大祭司所說的熊貓人是什麼,觀瀾身上的神魂傀儡之法,就是熊貓人親手施展而成。此事除了當時在場的幾個當事人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曉,哪怕是有著熊貓人一脈傳承的武僧大殿之輩,也是一無所知。
「主公……她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觀瀾湊到趙鵬耳邊,悄聲說道:「可是,如果在遠古之時,她和熊貓人以及趙家一脈,是生死大敵,她也能對趙家與熊貓人極為了解,主公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趙鵬不置可否的看了觀瀾一眼,隨即用一個酒罈,在酒缸里舀出一罈子烈酒,遞給大祭司,再自己也裝了一壇。
趙鵬持著酒罈,在大祭司手中酒罈上碰了一碰,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大祭司現在想不起來,那就留待日後慢慢的回想,總有一日會想起來。」
大祭司點點頭,抓起酒罈,仰頭喝下。
因為喝得太過於豪放,大祭司喝到嘴裡的酒大約只有三分之二,灑在身上的卻有三分之一,烈酒潑灑在大祭司的衣襟上,讓她薄薄的衣服僅僅的貼在了豐盈偉岸的胸膛上,兩個凸起的小點直接暴露在趙鵬面前。
大祭司卻渾然不顧,只自己將酒罈灌滿,大聲道:「再來!」
一連喝了三壇烈酒,趙家已是將諸多酒菜,擺在了烏鴉大艦的甲板上,滿滿的擺了上百桌,讓大祭司帶來的白銀之民,全都入座。而趙家武道中人則只有十幾個入席,其他的人各司其職,需要維持著這一座船島的正常運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期間,趙無忌將洛兒與朱顏白骨一脈的消息,對大祭司略略說了一說。
「主公!」
大祭司沉吟片刻,言道:「如今主公做了東土大唐的帝師,在大唐帝都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人物,只怕這大唐帝都里,有不少人知道了,那個被朱顏白骨一脈抓走的小姑娘,是主公的妹妹。一旦朱顏白骨一脈知道此事,恐怕會用洛兒做人質,來威脅主公!如此一來,主公擔憂洛兒的安危,行事必定束手束腳!」
聞言,趙鵬神色一愕,端著酒杯的手掌猛地一抖,酒水灑了出來。
「觀瀾!你速去找大唐天子,在整個大唐帝都,頒布禁言令,讓那些知道內情的人閉嘴。不許他們宣揚洛兒是我妹妹之事,一旦有人將這個消息告知給朱顏白骨一脈,此人就是我趙家的生死大敵,不死不休!我必定要將此人追殺到天涯海角,抄家滅族,雞犬不留!」
趙鵬霍然站起身,凝視著不遠處大唐帝都巍峨的城牆,以及那一座高達百餘米的遮天樓,眼神里殺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