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藥方
聽了護士的話,我忍不住又想哭了:“怎麽辦,沒有辦法可以治好他嗎?”
護士秀眉緊蹙,還要說什麽,卻被曉波有眼神止住了,他緩緩地開口說:“讓你們的主治醫生過來吧,其它的止血藥我都不敏感,讓他們用立止血,還有止血芳酸,”說完,他又轉頭看著我,溫和地說:“我自己也是醫生,你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最清楚。”
護士馬上用一種疑惑的眼光看著他:“帥哥,你還懂醫術的,那你怎麽會把自己身體搞成這樣,我看過病曆,你之前……”
曉波生氣了,皺眉低吼了一聲,“出去叫醫生進來,用藥不是你們護士該管的事。”
不得不說曉波是長得帥氣,但與生俱來的還有一種高冷的氣質,還是有著很強的震攝力的,護士聽了他拉話,不敢再多言,頭也不回地走了。
護士出去後,他讓我坐到身旁,抬手就摸著我的臉,柔聲說:“還能見到你,真好,被帶上車那一刻,我幾乎是絕望了,我真沒有想到,你還這能耐,能找來郭省長這樣的人,真的謝謝你,是你救了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你也救了我很多回,這次也是剛好媽媽以前的同學就在北省工作,我媽其實也是出生在名門望族,隻是後來家道中落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曉波提起外婆家的事,也許是潛意識裏覺得,自己也是名門之後,跟曉波的距離就不會那麽大了。
“你過來時,我媽他們知道消息嗎?他們沒有跟來?”曉波突然又問。
“我沒有通知齊教授他們,因為當時我跟媽媽也不確定可以找到郭省長,畢竟他們也是幾十年沒有見麵了。”
“原來是這樣,把你的手機給我,我跟他們報個平安,不過你千萬不要在他們麵前說漏嘴我現在生病的事情,等過幾天,我身體沒事了,你跟我一起回穗城吧,好嗎?”
我知道曉波的風格,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身體上的事情,能瞞著,都是瞞著家裏人的,以前就找李憶給他看,現在估計連這表弟也用不上了。他的電話被收走了,剛才太匆忙,陳檢察長也沒有來得及送回來。
後來我看了短信,齊教授知道我跟曉波在一起,又跟曉波通了電話,確認他現在已經沒有問題後,似乎也鬆了口氣,知道我在曉波身邊,她也沒有再要求一定趕到北省來,畢竟他們的工作本來也很忙。
深夜的時候,父親來了電話,不用說,就是擔心我們母女安全的,我讓母親先回去,雖然我萬分相信郭伯伯跟母親之間是清白的,隻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兩人交往太多,總是難避會讓父親不舒服。
母親離開後,我就專心陪著曉波住院,關於文章的事,郭省長不僅讓人平息了,而且毫不留情地徹查了泰珊藥酒的配方,最後確定,這所謂的藥酒,確實是被廣告誇大了功效。
如果飲用不當,還會有毒性反應,這些都曉波的文章裏已經論證過的事實。郭省長再來時,曉波已經離開ICU,轉到普通病房裏。
他緊緊握住曉波的手,朗聲說:“多虧有曲醫生這樣有正義感的醫生,及時發現我省企業存在的重大問題,如果再任其發展,隻怕這危害會越來越大。”
曉波還是那樣穩重的一笑,淡淡地說:“作為一名醫療人員,這也是份內之事。”
不過隨後郭省長又是一聲長歎:“泰珊藥酒已經停業了,上萬的工作麵臨著下崗失業,雖然這是陣痛,不過代價也確實不少。”
郭省長的意思是明確的,這婁子曉波捅了,就希望他能負責下去,畢竟上萬人的生計,在這麽一個不發達的地區,也絕不是可以鬧著玩的。
曉波有點無奈地搖搖頭說:“泰珊藥酒的方子我看到過,是由一百多種藥材配製而成,說實話,多種藥材混合在一起,不就一定可以把病都治好,藥物也是有相生相克的,我記得以前馬王堆出土的古方裏,有一條方子適合你們泰珊藥酒的改良,經過臨床驗證,這方子對於治療心血管係統抗血栓有著很好的效果。”
郭省長聽了,馬上是兩眼放光,“好,謝謝曲醫生了,我明天馬上讓廠裏的藥師,還有省醫院的專家小組過來,你給他們講一堂課,這樣,就可以救活我們一個企業。”
曉波點頭:“方子給你們沒有問題,但這方子的隻對於抗血栓有效果,其它的可沒有什麽用,而且有禁忌症,這藥酒以後大概隻能作為處方藥,在醫生的指導下才能使用了。”
“隻要能治病,不會害人的藥酒,我們都可以放心生產,那種誇大其詞,治不好人,還害人性命的假酒,我們堅決不能再生產。”郭省長信心滿滿地說。曉波自然也不會吝嗇,馬上答應下來,三天後他在醫院禮堂上課,這幾天,他還要準備一下講課的課件。
接下來的幾天,曉波一手打著點滴,單手在敲打著鍵盤,效率低,本來已經有點紅潤的臉色,又變得格外的疲憊憔悴,他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不能費神。
看著他的瘦骨支離的手腕,我拿過他的電話,輕聲說:“我來幫你做PPT,你口述就行。”
他略有點無奈地看著我,歎了一口:“真是煩人,如果李憶在就好了。”
我聽了,馬上說:“打電話讓他過來,齊教授跟醫院打一聲招呼,總不會不放人吧。”
曉波眼中的光茫暗淡下去:“不用,他不會來的,他還在生我的氣。”
“為什麽,因為李副總的事情?”我的聲音忍不住提了些。
曉波老實地點頭:“是,畢竟李玉明現在不再是齊家副總,李家人對我們有怨氣,也是正常的。”
“但撤職是外公的事,跟你也沒有關係吧,不該遷怒於你。”我想起那危險的一幕,心裏還是很生氣的。
曉波還是搖頭:“雖然說,那事情是李玉明咎由自取,但總歸是我稟告到爺爺那裏的。算了,你不用再管了,我的手確實不方便,你來幫我打字做文案吧。”
正在說話的時候,屋內的光線突然暗了一些,我抬頭看去,一個挺拔的身影擋住了半個門口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