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全勝

  齊錦聘順著我之前的話語，提起越城的單子，就像是本來已經平靜了湖麵又丟了一顆石子下去，馬上又水花四濺。


  首先是吳強開口說：“越城的單子還能有什麽問題，無論是合同還是銷售送貨單，都是我的名字。”


  說到這裏，他又狠狠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齊總是不是又聽了小人的讒言，對我有所誤會？”


  看著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我忍不住冷笑一聲：“越城的單子你說是你的，我曾經在閑時查過越城的項目，那是在去年7月就開始審批招標，到12月才正式把所有的細則談好，跟齊天簽訂合同，7月的時候，你還在粵海上班吧？這單子你從那時就開始接觸了？”


  吳強大概不會想到我會在黃子恒年會上為失去單子抱不平後，專門去查過關於越城項目的所有資料，一時間也愣住了。


  黃子恒鎮定地開口了：“越城的單子，我是從7月就開始接觸的。”


  “黃子恒，你……，對，你早期接觸過，不過後麵都是我跟進的，就像亞灣的單子一樣，早期接觸過不算數，誰最後把單子拿下來，就算是誰的，對不對啊，齊總。”


  吳強他邊說邊看齊錦聘，剛才在亞灣的單子上理虧了，他大概是想在越城的單子上扳回一局。


  齊錦聘很平靜地點頭說：“是的，客戶最後是誰談下來，這生意的業績就算是誰的，這是齊天一直以來的規矩。”


  “隻是越城的單子，明明就是我談下來的，這個我有充分的證據。”黃子恒順著齊錦聘的話，馬上應答說。


  “你談下來的？但你為什麽不去簽合同？”吳強這回得意了。


  黃子恒突然間站起來，怒氣衝衝地說：“你別欺人太甚，我為什麽最後沒能在合同上簽字，你還有齊助理都清楚得很。”


  齊錦聘又是平靜地抬抬手，緩聲說：“有理不在聲高，有事慢慢說，子恒，你先坐下。”


  黃子恒因為生氣，臉色都變得格外的紅潤，“越城的單子，我最先是在網上看到他們在發布招標項目，我就以齊天的名義去投標，結果我的報價跟條件中標了。”


  “既然中標了，後麵你沒有跟進嗎？”齊錦聘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


  “當然要跟進，而且接下來的幾個月，我大半的心思都在這單子上，畢竟去年全國的經濟環境都不好，能拿到一個大單子，非常地不容易，當時我在齊助理給這個客戶備案了。”黃子恒說到這裏，看著齊雅棲的目光裏，帶著深深地怨恨。


  齊雅棲這回也不敢再說話，隻是默默地低下頭，不停地用手指繞著自己的衣角。臉上已經展現出驚慌的神情。


  黃子恒又繼續說：“我在對方的選型，設計等方麵都充分參與了，最後他們也認可了我們的產品，決定跟齊天正式簽訂采購合同，整個談判的推進過程，我都及時跟齊助理匯報了，當時齊助理要求代表齊天跟對方的負責人見麵，我也把她介紹給對方負責人認識。”


  此時，黃子恒的眼睛緊緊盯著齊雅棲，幾乎要用目光在她的身上刺出洞來。


  齊雅棲也是被看得不自在了，勉強硬撐著說：“我作為齊天的銷售副總的助理，了解公司客戶的情況，並且為業務員把關，都是我份內的責責。”


  “對，了解公司客戶是你分內的事，隻是就在我要跟對方約好簽訂合同的當天上午，你安排我到財務科去匯報年度客戶的應收款情況，然後就帶著吳強去了越城，半哄半騙地讓對方把合同簽下，並且許諾給人家一萬元的回扣，這事你敢說沒有？”黃子恒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幾乎又是吼出聲來。


  “你含血噴人，回扣的事，你有證據！”齊雅棲這時也急了眼，同樣是對著黃子恒大聲吼道。


  黃子恒看來也是準備已久，拿出手機，放出一段錄音，對方不僅承認了回扣的事，也說明了合同換人簽訂的理由，居然是黃子恒準備離開齊天，所以公司決定由吳強來繼續跟進。


  放完錄音，黃子恒冷笑著說：“我想知道，我什麽時候表達過要離開齊天的意願，你們明明就是在欺騙我的客戶，而且，我電腦裏還有當初跟客戶所有溝通交流的聊天記錄，齊總跟李總可以隨時去查閱，如果我之前有心要辭職，我還有必要這樣盡心盡力地為公司談單子？”


  齊錦聘這時臉上也有了慍色，看著齊雅棲，嚴肅地問：“小棲，子恒說得都是真的？你的膽子真大！”


  齊雅棲顯然也是怕了，低著頭，不敢再說話，李玉明看著女兒的樣子，自然是心疼地，馬上拉拉齊錦聘的衣袖低聲說：“老齊，別發火，讓底下人的看笑話，小棲可能是一時糊塗，這事我們回家後再慢慢問她吧。”


  李玉明接著又抬頭掃了在座的人一眼，強作鎮定地說：“好了，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裏，你們都先回去幹活吧，別在這裏幹耗了。”


  看著她這樣和稀泥偏袒齊雅棲，黃子恒肯定不甘心，不過也不敢再過份，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吳強顯得更加的坐立不安，但看到齊雅棲現在是他唯一的保護傘，不得不以退為進地說：“這事都怪我，我當時覺得自己以前做過類似的案子，而且我當時也是新人，就想著多做些嚐試。”


  齊錦聘重重地發出一聲鼻音，看著女兒恨鐵不成鋼地說：“你找的都是什麽人啊，他遲早會把你害慘的。”


  齊雅棲一慣是掌上名珠，大小姐脾氣慣了，馬上跟父親頂起來：“我自己喜歡的人，我自己樂意，越城的單子是我主動塞給吳強的，跟他沒有關係，要罰就罰我吧。”


  齊錦聘大概是心塞得心髒病都要犯了，連連搖頭自言自語地說：“怪不得曉波就提醒過我，讓你離這男人遠點，不是沒有道理的，好了，你的事，我們回家再聊，辦公室裏我們就聊公事。”


  他說到這裏，停了一下，我們大家都凝神等著他的裁判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