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手術
這一晚,電子地圖上的光點已經縮減到十九個,消失的那些人,承南不知道他們是離開了還是真的死了,一種複雜又緊張的情緒始始終充斥在他的心頭。
嶺東雨和仲平看出來承南有些焦慮,兩人對視了一眼,嶺東雨道:“別擔心,就剩最後一天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裏,我們一定可以完成考核。”
仲平也在一旁附和:“沒錯,放心吧承南,最後一晚了,我們一定可以。”
說話間,三人藏身的屋子外麵忽然傳來一個細微的響動,似乎是有人踩到了什麽東西。
承南眉頭一挑,連忙朝三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很快便聽到一陣被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從四周迅速圍攏了過來,顯然這地方已經暴露了。
三人迅速對視了一眼,躡手躡腳的往樓頂走去。
粒子光照耀下的夜空,被一塊巨大的電子幕布遮擋。藍色的光幕下,十九個閃動的光點,正在朝著各個方向移動。
關閉了通往樓頂的鐵門,承南看著上麵的光點,歎了口氣道:“看來軍部這一次是準備破釜沉舟了。”
仲平已經嚇傻了,距離上次光幕消失還不到十分鍾,間隔這麽短,說明軍部確實準備最後再逼他們一把,可是他清楚自己的實力,這幾天要不是靠著承南卓越的感知力,他和嶺東雨恐怕早就失去了資格。
而且他們兩人的身體素質也不高,持續逃跑的話,用不上一小時就會精疲力盡。
他苦著臉看向嶺東雨,道:“這麽下去咱們三人肯定一個都跑不掉,要不咱倆投降算了,別把承南拖累了。”
嶺東雨有些猶豫,他作為嶺東家族僅剩的血脈,一心想要重振家族,現在一條捷徑就擺在自己麵前,就這麽放棄他有些不甘心。
可是仲平說的對,要不是承南,他或許早就已經死了。
當初和那名同樣來自菲諾族的野勾子沒有達成共識,那時候他就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結局。
可是真的不甘心啊。
密集的腳步聲已經接近樓聽,承南忽然看著兩人認真說道:“不,還有個辦法。”
他指了指自己的後脖頸,“地圖上的光點來自於這裏的芯片,隻要想辦法取出芯片,我們就能避開地圖追蹤。”
嶺東雨眼睛頓時一亮,“沒錯,這是個辦法。”
“可是……”仲平忍不住給兩人潑了盆冷水,“芯片嵌在骨縫裏麵,除非找到一名技術過硬外科大夫,否則憑咱們三個,就算能取出來,估計身體也會受到重創。”
“放心,我有辦法。”嶺東雨興奮道,“有個人或許可以幫咱們。”
“誰?”
“關大河。”嶺東雨微笑道:“十幾年前,大河叔可是軍部第一機甲醫院的外科主任,要不是他得罪了人,也不至於流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這對三人來說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眼看那群野勾子已經開始砸門,三人不再猶豫迅速躍下樓頂,鑽入了一條筆直的巷子。
和前兩天的電子地圖不同,最後一晚,光幕持續和消失的時間都被控製在十分鍾。
三人持續跑了十分鍾,又藏了十分鍾,這麽反複了幾次,終於看到了火化場那根巨大的煙囪。
為了防止野勾子提前預示到他們下一步動作,承南讓嶺東雨等在附近,他和仲平分散在四周不停的變化方向,以擾亂野勾子的視線,等光幕消失後,再讓嶺東雨去找關大河。
十分鍾後,光幕消失,已經在附近轉了無數圈的仲平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火化場門口,對剛趕來的承南說道:“我不行了,再這麽跑下去,早晚得累死,我不跑了,大不了一命換一命。”他揚了揚手裏的槍。
看著那把老式手槍,承南忽然眉頭一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問題。
“仲平,你把槍裏的子彈取出來。”
“啊?為什麽?”
“讓你取出來就取出來。”承南有些不耐煩。
“哦,那你等會。”
仲平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承南,打開彈匣,把最上麵那顆子彈取了出來,說道:“給你,總共就六顆,你一會兒還得還給我,我留著保命呢。”
承南沒理他,看著手心的子彈忽然笑了起來:“嗬嗬,原來是這樣。”
這是一枚全形空包彈,俗話講的空彈,殺傷力很小,一定的距離內對人體根本產生不了任何傷害,這枚空彈也算側麵印證了承南的猜測。
自從進入晉北區,他就一直有個奇怪的感覺,以野勾子的數量,想要對付他們一百多個赤手空拳的少年,明顯是小題大做。
而且能看得出來,這幾天在晉北區活動的野勾子,似乎年齡都不大。
這說明,野勾子和軍部,在暗地裏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光點消失了那麽多,可這幾天卻很少見到同伴的屍體。
況且軍部撤走了地區警署的所有武裝力量,也算是間接的告訴大家,在這七天內,整個晉北區並不受聯合律法的保護。
既然如此,為什麽沒有出現太大規模的傷亡?
而且承南相信,野勾子手裏一定有很多殺傷性武器,可是這幾天他在他們身上看到的隻有刀。
想到這一點,承南總算是徹底了放下了心來。
他把子彈又交回給仲平,“這是空彈,想要殺人恐怕很難。”
“啊?空彈?這……不會吧?”仲平急了,“軍部真要把我們往火坑裏推?這是為什麽?”
“放心吧,你死不了。”承南搖了搖頭,“軍部這是用心良苦啊。”
“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
“嗬嗬,沒事兒,你隻要記住,你就算被野勾子抓住,也絕對死不了,放心吧。”
正說著,嶺東雨已經帶著關大河從火化場裏麵閃身出來,看著麵前的三位少年,關大河點頭道:“芯片我可以替你們取出來,不過,我需要一套完整的手術工具。”
“大河叔,您看這個行嗎?”
承南手腕一番,幾把被磨得鋥亮的小手術刀出現在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