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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案發現場

  這叫什麽話?男女之間,隻要距離不是負數,就是清清白白.……許七安心裏吐槽的同時,臉色微微一沉。


  男女之間有沒有搞事情的苗頭,其實雙方心裏有數,即使再遲鈍的人,慢慢也會回過味來。


  裱裱在感情方麵是有些遲鈍的,首先是經驗淺薄,再就是本能的回避自己的內心。


  所以她也許沒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小銅鑼有了情愫。


  但許七安會不知道?


  不可能!

  許七安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感情經曆豐富的男人。裱裱這種花信少女,時不時表露出的信賴、親近,都在向他傳達一個信息:

  這姑娘有想知道我長短的苗頭。


  太子也是男人,所以許七安在他麵前否認沒有意義。


  “太子覺得呢?”許七安反問。


  “聽說父皇原本打算封你為長樂縣子,但得知你複生後,又取消了?”太子道。


  “陛下答應我,隻要找找查福妃的案子,我封爵指日可待。”許七安回答。


  太子沉吟道:“子爵位置終究是低了些,你若是能還本宮一個清白,本宮可以幫你再往上抬一抬。你要知道,有些事,子爵是不夠的。”


  許七安哂笑道:“殿下不如直接賞我黃金千兩,也比畫大餅要實在。”


  太子眉梢一挑:“你不信本宮?”


  “不是不信,而是太子能給我的,魏公也能給我。太子給不了我的,魏公依然能給我。”


  “許七安,魏淵是孤臣,縱觀史書,哪個孤臣有好下場?”太子沉聲道。


  許七安躬身作揖,離開了房間。
……

  許府。


  “大鍋呢,大鍋怎麽又不見了。”許鈴音嘴裏塞著肉包,左顧右盼。


  “你大哥不在。”嬸嬸邊回答,邊給幼女脖子套上小布包。


  “大鍋不在,我就不走,我要大鍋。”許鈴音生氣的說。


  “少給老娘來這套,你不就是想找個借口不去塾堂嗎。”嬸嬸用指頭戳著小豆丁的腦門。


  小豆丁吃了一驚,自己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辦法,竟然被娘一眼就看穿了。


  娘這麽聰明,為什麽還經常被大哥氣的嗷嗷叫。


  “娘,那我留在家裏跟二哥讀書好不好。”許鈴音嬌聲道。


  “長的最醜,想的最美。”嬸嬸罵道:“你二哥馬上要參加春闈了,哪有時間管你這個笨孩子。”


  “春闈是什麽啊。”


  “就是科舉。”


  “科舉是什麽啊。”


  “就是考試。”


  “考試是什麽啊。”


  “許鈴音你要氣死我嗎。”嬸嬸被氣的嗷嗷叫。


  這時,許二郎拎著一袋青橘進了府,看見母親在教訓妹妹,也沒在意,隨手把橘子遞過去:

  “鈴音,給你帶塾堂去吃。”


  許鈴音開心的接過,一看是青色的橘子,小臉擰巴成一團,豎著小眉頭:“二哥,這個橘子不好吃的。”


  許二郎一愣:“你吃過?”


  嬸嬸解釋道:“上次你爹買過這種青橘。”
……

  許新年深深的看了眼嬸嬸,道:“娘……”


  嬸嬸疑惑的看著他:“有事說事,吞吞吐吐的。”


  “也不是什麽大事。”許二郎隨口道:“我昨天看到大哥給了爹五十兩銀子,您早點給收過來,免得他出去花天酒地。”


  嬸嬸一聽,柳眉倒豎:“這個許寧宴,可恨。”


  其實許二郎是騙嬸嬸的,之所以這麽說是為了讓娘榨幹爹的私房錢。為了安撫娘,爹咬緊牙關也會交出私房錢,這樣就沒法出去花天酒地了。


  然後,討厭的大哥會很長一段時間被娘記恨。


  一箭雙雕,完美!


  許二郎滿意的回書房讀書去了。
……

  皇宮。


  手持令牌,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皇宮,來到韶音苑,接裱裱一起去破案。


  臨安公主今天穿著火紅色的宮裝,顏色如昨天一致,但款式不同。她開心的蹦跳過來,鵝蛋臉揚起甜美的笑容,桃花眸裏洋溢著明媚的風情。


  認識臨安之後,許七安才知道,狐媚子不是隻有尖俏的瓜子臉,有一種鵝蛋臉女人,也可以很嫵媚和勾人。


  可惜時代限製了臨安的發揮,不然燙一頭大波浪,穿著牛仔短褲和吊帶衫,妥妥的嫵媚女神啊。


  在夜店很混得開那種。


  裱裱蹦跳過來,輕盈旋身,裙裾飛揚。這是刻意在許七安麵前展示美貌,可能她自己沒意識到。


  許七安納悶道:“你怎麽老穿紅色的裙子.……”


  話音方落,裱裱臉色瞬間垮下來。


  “哼,狗奴才,你不是說本宮穿裙子特比漂亮嗎?”


  許七安忽然捂住眼睛,慘叫起來。


  裱裱關切道:“怎麽啦?”


  “殿下實在太美,光輝萬丈,閃瞎卑職的眼了。”許七安大聲說。


  裱裱一聽,轉嗔為喜,許寧宴說話真好聽,真有意思。


  “殿下,我今天準備去清風殿看一看。”許七安道。


  臨安點了點頭,嬌聲道:“本宮要等一個人。”


  她眉眼間有得意的神采,昂起下頜,露出雪白修長的脖頸。


  許七安心裏徒然一沉,心說不會吧不會吧,不會跟我想的一樣吧。


  也就一刻鍾,穿著白色宮裙,清冷絕麗,行走間風情妙不可言的懷慶來了。


  許七安:“.……”


  臨安公主掐著腰,小母雞似的氣昂昂,嬌聲道:“懷慶非要跟著我們主仆長長見識,本宮就做主滿足她的需求,狗.……許寧宴,你覺得如何?”


  她特意把“主仆”兩字咬的極重,似乎在宣示某人的所有權。


  許七安在心裏怒吼道:我覺得很淦!

  我什麽時候成你仆人了……他表麵微笑道:“卑職都無所謂。”


  懷慶公主清亮的眼波掃來,淡淡道:“那本宮就承許大人的情了。”


  長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臨安清清白白的,我還是你的牛馬。許七安嘴角抽了抽。


  他沒想到懷慶會參與福妃案,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是在所難免之事。


  首先,懷慶對查案破案很有興趣,隻是身為千金之軀的公主,她以前沒理由也沒環境去接觸。


  桑泊案時,懷慶就常常召許七安入宮詢問案件詳情,還陪著他一起埋首史書,尋找線索。


  現在宮裏發生了這麽大的案子,懷慶有所關注,並產生濃厚興趣,這是可以理解的。


  先前主辦機構是三司,懷慶插不上手,而今主審官變成了許七安,懷慶自然就來了。當然,許七安懷疑其中還有裱裱作妖的成分。


  比如屁顛顛的跑到懷慶麵前說:本宮的狗奴才回來了,狗奴才最聽本宮的話.……等等,反正怎麽炫耀怎麽來。


  三家姓奴的許七安很尷尬,於是前往清風殿的路上,他沉默的墜在兩位公主身後,一言不發,降低存在感。


  馬德,裱裱老是這麽搞,我總有一天會因為腳踏兩隻船而劈叉,扯到蛋.……

  途中,讓當值的侍衛去尋來了昨日的小宦官。


  小宦官態度轉變極大,與懷慶臨安恭敬行禮後,他又朝著許七安行禮:“許大人,昨日奴才有衝撞之處,請許大人莫要見怪。許大人的好意,奴才都記在心裏的。”


  許七安一愣,心說我哪有的好意,你在說什麽?

  但他沒有表露情緒,不動聲色的“嗯”一聲。


  一行人朝著清風殿走去,兩位公主行在最前頭,白衣對紅衣,都是極為出彩拔尖的美人,她們的美可不僅僅在容貌和氣質,身段也是美人不可或缺的硬件基礎。


  臨安的屁股沒有懷慶大……

  腿也沒有懷慶那麽修長,懷慶比臨安還要高半個頭……

  哎呀,裱裱你怎麽什麽都比不過姐姐?沒用的東西。


  懷慶不愧是我心目中的職場高冷女神,很讓人有征服欲,想弄哭她.……

  許七安第一次可以這樣靜靜欣賞姐妹花,賞著賞著,發現論臀型的豐滿,似乎懷慶公主更勝一籌。


  但行走間小腰扭動,裙擺晃動的幅度,卻是臨安更誇張一些。這說明裱裱比懷慶更會扭屁股。


  懷慶有修為在身,寬鬆的宮裝之下,應該有一個小蠻腰,性感小腹肌那種。但裱裱的水蛇腰像沒有骨頭似的,扭啊扭,扭啊扭。


  她是一個內媚的女人,不會刻意的搔首弄姿,但她有時不經意的舉動;身體某處春光一泄的風韻,比那些精通媚術的女人要誘人無數倍。


  比如那雙含著春情的,嫵媚的桃花眸,看人時總是帶著迷離。再比如她現在柔弱無骨的水蛇腰,搖曳風情的屁股蛋。


  許七安初見時,覺得她無比契合夜店小女王的形象,不是武斷的判斷,而是開過的車子太多,積累下來的豐厚閱曆。


  很快,一行人抵達清風殿。


  清風殿已經被宮中侍衛封鎖,宮女宦官被禁足在大院內。


  臨安和懷慶兩位公主的麵子不管用,還是許七安亮出金牌,自報身份,侍衛才放行,恭敬的引著他們進去。


  所謂清風殿,其實是一座兩進的宮苑,前院住著低等宮女和宦官,後院住著福妃娘娘的心腹。


  主殿是一座兩層高的閣樓,飛簷鬥角,氣派恢弘。


  二樓的眺望台,護欄斷了一截,福妃想必就是從這裏墜樓身亡的。


  許七安目測了一下高度,大概有個六七米,這種高度摔下來,基本看閻王爺收不收你。


  像福妃這樣後腦勺著地的,可以解釋成閻王爺覬覦她美色,召她下去陪伴,誰都救不了。


  主殿也被封閉了,四名侍衛守在門口,保護現場。


  “當時福妃是死在哪個位置?”許七安問侍衛小頭目。


  小頭目指著臨安的落腳處,道:“福妃娘娘就摔在那個位置。”


  裱裱像隻敏捷的,受驚的兔子,“噌”一下蹦開。


  許七安站在福妃屍體摔落的位置,抬頭看了眼閣樓,收回目光,道:“閣樓從未有人進過?”


  “三法司的人進去過。”


  “有沒有拿走,或破壞過什麽?”


  “沒有,卑職一直在旁盯著。斷裂的護欄也被保留庫房裏,沒有被三法司的人帶走。”


  有人在旁監督……現場證物不允許帶走.……元景帝不愧是權術高手,直接杜絕太子黨幫太子“善後”的可能性。


  許七安道:“開門,本官要上來。”


  進了閣樓,拾階而上,來到二樓。


  許七安和懷慶公主目光銳利,仔細的掃視現場每一處角落。裱裱看了兩人一眼,也裝模作樣的擺出“認真搜索”的姿態。


  首先被他們注意到的,是桌邊傾翻的圓凳;桌上一杯早已冰涼的茶;淩亂的床榻;被撕下一角的床幔;東側牆壁脫落的字畫……

  許七安抽動鼻子,四處亂嗅。


  “你在聞什麽?”裱裱裝不下去了。


  “別吵,我在聞脫氧核糖核酸的味道。”


  “脫什麽酸?”裱裱懵了。


  許七安沒搭理,其實他隻是聞一聞空氣裏會不會有殘留著某種氣味,並不一定是脫氧核糖,畢竟過去這麽多天,氣味不可能保留下來。


  但該做的甄別還是要做。


  “脫氧核糖是什麽?”懷慶主動問道。


  來自一個女學霸本能的知識欲求。


  是咱們的子孫……許七安心裏口嗨了一句,指著臥室的床榻,問小頭目:“床榻就是這麽亂的?”


  “有被三法司的人翻找過,不過,他們第一次來時,也是亂的。”小頭目回答。


  可惜驗不了DNA,不然直接可以破案了……還是上輩子的科技好啊……他邊吐槽,邊來到瞭望廳。


  檢查完護欄的斷口,許七安便在瞭望廳盤坐下來,閉著眼,強大的精神力讓他的側寫能力暴漲。


  根據目前的現場細節反饋,他在腦海裏勾勒出動態的圖像:


  太子醉醺醺的登樓,福妃在桌邊倒了被熱茶,幫他解酒,但太子沒去碰茶杯,而是碰了福妃的小手,或者其他地方,導致福妃大驚失色,撞翻了凳子。


  然後太子霸王硬上弓,拉拽著福妃到床榻,激烈顫抖中,床榻一片混亂,一角床幔被撕下。福妃不知怎麽掙脫了太子的控製,衝向瞭望廳呼救,沿途碰落了掛畫……

  太子一見情況不妙,惡向膽邊生,將福妃推下瞭望廳。接著,來到外室昏睡,假裝自己什麽都沒幹。


  許七安睜開眼,吐出一口氣。


  始終關注著他的懷慶和臨安,立刻開口道:“有什麽發現?”


  “案子其實也不難,但有幾點我要先做確認。”許七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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