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慕容燕
八月十五，中秋，無雲。
樂喧爬到了屋頂上，他們的屋子本來就建在高處，屋頂就更高了。
高處不勝寒，但風景很好，賞月也很不錯。
樂喧在賞月。
與其說是賞月，不如說是緬懷、思念，每逢佳節倍思親。
他不知道其他穿越者是如何快速適應穿越這個事實的，反正他自己就很難適應，他總是想回去，總是思念著自己的家。
或者說，他不希望自己適應，不希望時間磨滅自己的情感。
就像是初次離家的少年郎，開始很想家，但是過久了也就沒那麽想了。
樂喧總覺得這是一種悲哀。
他要永遠保持著自己的初心才好，即使這種初心讓他有些憂愁。
“你在賞月啊？”歐陽鋒也爬上了屋頂。
樂喧沒有回答，歐陽鋒也不需要他回答，他自顧自地坐在了樂喧的旁邊，向天上望去。
借著月光能看得出，兩人的眼睛都很深邃，都像是有許多的故事，不願意同別人講的故事，就算是有酒也不願意講的故事。
“你好像很喜歡月亮，每次月圓的時候你都會在這裏賞月。”歐陽鋒說道。
“嗯，你不喜歡月圓嗎？”
“不喜歡，月圓很像是團圓，我討厭別人比我過得好。”
樂喧收回目光，望了眼旁邊的歐陽鋒，然後又望回天上的明月。
“你過得很不好？”他問。
雖然已經半年了，但是樂喧並不知道在歐陽鋒身上發生了什麽，他以前也從來沒有問過，歐陽鋒也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
歐陽鋒沒有回答，似乎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人過得不好，多半是因為自己不願意過得好吧。”
樂喧說道，就像是他自己，如果他願意，或許可以過得很好。
歐陽鋒一時沒有回答，他想到了他的大嫂。
“或許吧。”良久後，他這樣說。
或許就是因為自己不願意回到白駝山才會過得不開心；或許就是因為自己害怕被拒絕，有些話不願意說出口，所以……
或許……自己應該什麽時候回去一趟。
一個人若是一直孤獨著，那倒也沒什麽，但若是身邊有另外的人，也總是容易想得更多。
歐陽鋒沒有再說話，隻是望著遠處的天空，天空上掛著一輪月，月的方向正好是白駝山的方向。
他在看月亮還是看著白駝山，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樂喧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不喜歡圓月的歐陽鋒今天卻賞月到比自己還要晚……
………………
時間流逝得很快，轉眼已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黃藥師從東邊向著西邊趕去。
他來找歐陽鋒喝酒，是因為她想知道歐陽鋒的消息，而因為歐陽鋒，黃藥師每年都可以有借口去探望她一次。
她是歐陽鋒的大嫂，在歐陽鋒離開白駝山後不久，她住到了東邊的海邊。
黃藥師喜歡她，可是她心裏隻有歐陽鋒。
他很嫉妒歐陽鋒，他也很想知道被人喜歡的感覺是什麽樣，結果他傷害了很多人。
那天是初四，立春，黃曆上寫著：東風解凍。
就是說，是一個新的開始。
他的名字叫慕容燕，自稱是慕容公子的後人，他和黃藥師在姑蘇城外的桃花林一見如故。
（這裏存疑，立春桃花根本就沒有開。）
於是，黃藥師同慕容燕開始了一個玩笑。
他摸著慕容燕的臉說，如果他有個妹妹，他一定娶她。
黃藥師當然知道，慕容燕其實是女扮男裝。
可是他還是這麽做了，或許是因為這裏有一片桃花，桃花讓他想起歐陽鋒的大嫂。
他是因為歐陽鋒的大嫂才喜歡桃花的，因為每年桃花開的時候他都能見到她。
這裏的這片桃花讓他想到了她，他也很想知道被人喜歡的感覺是什麽樣。
之後黃藥師和慕容燕定了個日子，約好在一個地方見麵，可是黃藥師沒有赴約。
慕容燕受了很大的刺激，於是分裂出了另外一個人格，有時是慕容燕、有時是慕容嫣。
慕容燕想要殺掉黃藥師，他知道黃藥師會在每年的驚蟄去西邊找歐陽鋒，於是，他先一步去找了歐陽鋒。
………………
歐陽鋒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差，去年的時候時不時的還有幾單生意，但是自從今年立春之後，一直沒有生意。
樂喧在沒事做的時候就練劍，今天也不例外。
石壁的陰涼處，他舞劍的身姿很飄逸。
“你和黃藥師是什麽關係？”
一道從遠處飄來的聲音讓他停下了動作。
樂喧扭頭朝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是一個公子打扮的人，而那人的臉，著實讓樂喧驚了一下。
又是他前世的一個影後！
樂喧知道，她肯定是劇情人物，也就是說，很快就會開啟一段劇情。
可是這個劇情是什麽呢？他猜不到。
“我和黃藥師沒有什麽特別的關係。”樂喧回答道。
“那你為什麽會黃藥師的劍法！”
樂喧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那你呢？你和黃藥師是什麽關係。”
“我要殺了他！”慕容燕厲聲說道。
樂喧有一絲絲感慨，眼前的人有一種很耐看、很有氣質的美，眉宇間還有股說不清楚的英氣。
樂喧想起了她演的東方不敗。
回過神，樂喧問道：“你是來找歐陽鋒的吧？”
“沒錯。”
“他就在那邊。”樂喧指了下遠處。
“你到底是什麽人？說，你是不是黃藥師的徒弟！”慕容燕再次厲色問道，手已經握緊了劍柄。
“我？我是一個殺手。”
猶豫了下，樂喧又道：“我陪你去找歐陽鋒吧。”
他想要去看看，這到底是一段什麽樣的劇情。
說著，樂喧已經在前麵帶路。
慕容燕猶豫了下，終究還是鬆開了握劍的手，跟了上去。
…………
“我想讓你幫我殺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做黃藥師。”
雖然黃藥師每年都來找歐陽鋒喝酒，但是聽到慕容燕要殺黃藥師的時候，歐陽鋒的臉色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他是當今數一數二的劍客，我怕不是很容易殺死他。”
“隻要能夠殺了他，我不惜任何代價。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他一定要死在我手上，而且是最痛苦的死法。”
“為什麽你跟他這麽大仇怨。”
“因為一個女人，他拋棄了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