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第269章 註定破裂的談判
「談是可以談,但是怎麼談才是關鍵!」
雲易的話雖然留有底線,但是在場之人還是鬆了口氣,就怕他直接放炮,根本不談,畢竟以他做出來的事情,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果非要逼得大夥赤膊上陣,刀兵相見,也沒人願意,畢竟雲易不是以前那種可以隨意欺凌的人。
有談的態度就好,對話解決不撕破臉皮顯然符合大家的意願,至於雲易說的怎麼談,那也要談了才知道嘛。
接下來就是點出輝煌和大豐的事了,大家的目光又再一次的落到了趙葉青的身上,既然是他請大家來的,自然還是要他來出頭揭開蓋子才行。
趙葉青也知道這件事非自己出頭不可,眼神打量了一下雲易,輕輕咳嗽一聲說道:「既然我們在這一點上都有共識,那就說說最近圈內發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有什麼訴求,咱們都可以商量。」
正戲來了!
幾乎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雲易卻只是靜靜的瞟了低著頭的劉慶峰一眼,沒有開口,彷彿沒有什麼意見。
趙葉青眼神分別看了雲易和劉慶峰一眼,見兩人都不說話,但是明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開口道:「雲總,劉總,輝煌和大豐之間最近是否有些不愉快?」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部看向雲易。
而劉慶峰則被無視了,劉慶峰微微抬頭,看著這一幕,再次低下頭去,只是手中的拳頭握緊起來。
曾幾何時敢被這樣小瞧過,如今彷彿自己只是一隻不重要的雞,雲易就是一隻黃鼠狼,他想怎麼宰就怎麼宰。
很顯然,在大家的眼中,雞的想法已經不重要了,他根本就反抗不了。
低著頭的眼神此時冰冷無比,哼,很快你們就會知道,我劉某人不是你們可以隨意無視的。
雲易抬起頭來看著眾人注視自己的目光,卻沒有在意,反而看了一眼劉慶峰,才微微一笑道:「輝煌和大豐之間不愉快?恐怕不止是不愉快而已,劉先生你說呢?」
雲易並不否認他們之間有矛盾,並且直接點出自己認為不是小事,矛頭直指劉慶峰。
這些人今天是要逼自己放下屠刀,那也行,談話嘛,就看你能給出什麼誠意了。
趙葉青的眼神微微一閃,和張淮軍等人對視一眼,看來這件事雲易不會輕易妥協,大豐恐怕要付出一些代價才行。
大豐付出代價,他們不在意,但是也不能任由雲易拿捏,否則他們何必費力不討好,他們抱團就是為了抵制雲易的,不能讓他為所欲為。
趙葉青將目光移向依然低頭的劉慶峰,沉聲道:「劉總,雲先生來者是客,要不,還是您先說說。」
劉慶峰抬起頭來,看著眾人盯著自己的眼睛,他沒法像雲易一樣推脫,畢竟現在在大家眼中,他不過是一隻雞,大家都是來保護這隻雞的。
你還能不識抬舉,壞了大家的事?
他臉上露出微笑,絲毫不介意的點頭,看了看眾人,唯獨沒有看雲易,輕聲說道:「要說我們兩家的恩怨,恩,是有些誤會,但是商場競爭嘛,總有些磕碰,大家也碰到過不是嗎?既然大家要我說,我就說說,其實也不是什麼隱秘事,大家對於王婧想必都不陌生對嗎?」
趙葉青的眸子微沉,盯著劉慶峰的目光要凌厲了些。
張淮軍和陳邦懷等人也是眼中微閃,他是什麼意思?提醒我們都封殺過王婧?
在場其他人同樣都曾經參與過,但那時大家也不知道雲易如此難對付啊,不過是按照慣例而已,這已經出來替你出頭了,你還想怎樣。
其實他的心思大夥不是不懂,也理解,他不過就是想將大夥綁在一起,同時也告訴雲易,這裡可不是幫你的,他們一樣對付過你。
大夥隱晦的看了雲易一眼,只見雲易盯著面前的額茶杯,彷彿沒有聽出來這裡面有什麼故事。
當然沒有人會真當他不知道,不過他這個態度就表示不追究了,眾人還是鬆了口氣。
張淮軍聲音微冷的說道:「呵呵,劉總還是說說你們之間的事,咱們也好拿個章程出來!」
「是啊,劉總,你還是說說你們的問題吧!」
劉慶峰當然知道大家的不滿,可是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如何吧,輕聲笑道:「好吧,事情既然大夥都知道,我就不贅述了。總之我公司藝人和雲先生旗下的王婧有了些衝突,本來並非什麼大事,但是這位雲先生很是霸道,如今一再故意針對大豐,前不久我公司旗下的黃子俊發專輯,結果大家都知道了。但是即便如此,大豐卻還是一直在剋制,並沒有和輝煌陷入惡意競爭之中。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我也說說,雲先生畢竟是外人,初來香港,還不知道香港的規矩,我也不計較雲先生的作為,只要雲先生保證不再刻意針對大豐,大豐還是願意握手言和的,如果雲先生執意要和我為難,大豐也不會害怕,更何況還要在場諸位,我相信大家會維護香港娛樂圈的健康發展的。」
他的一席話聽得大家是面面相覷,眾人幾乎是都下意識的看向雲易,只見雲易沒有絲毫反應,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
張淮軍等人對視一眼,然後有人開口!
「恩,原來是這樣?這恐怕是誤會導致的,好在也沒什麼大事,雙方之間說開了就行!」
「是啊,商場總有些磕碰,些許小事總是免不了的,雲先生初來香港,可能和內地的環境相比有些不適應,但是我們相信雲先生也會適應的。」
「也對,這件事我看就到此結束的好,都是一個鍋里混飯吃的,以和為貴,香港還是要保持健康繁榮的。」
「……」
劉慶峰彷彿是一個弱者般避重就輕的話語,卻並沒有得到在場眾人的反駁,誰都知道這個事實,卻彷彿都認可了一般。
雲易的嘴角掛上一抹淺笑,他很理解,這就像小孩子耍賴一樣的行為,卻偏偏是大場合上經常會碰到的,大家各說各話,利益使然。
嘈雜的聲音漸漸沉寂下來,眾人的目光開始集中在依然沉默不語的雲易身上。
他們在等雲易來反駁,他們先表明態度,雲易再要開口,就必須考慮這麼多人的意見,你可以橫,但是這是我們為你制定的規矩,你不能遵守,大家就不會帶你玩,這就是他們施加的壓力。
雲易卻是臉色平淡,依然看著自己面前的茶杯,彷彿要看出花來,卻就是不開口。
不反駁也不同意,就靜靜的聽著他們唱戲。
場面陷入尷尬之中,沒有誰在開口,雲易的態度實在是……
大家又不真是戲子,張淮軍幾人對視一眼開始掃向趙葉青,還是讓他來出頭。
「雲先生,您怎麼看?」趙葉青沒辦法,只好開口,他也摸不清雲易的態度啊。
雲易終於抬起來頭,眼神深邃的盯著趙葉青,趙葉青有些赫然,但是到了這時候,他也不會退縮了。
和雲易微微對視了一下,雲易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看向張淮軍等人,張淮軍等人這時也必須頂住。
態度很鮮明嘛,香港能夠抵制外人這麼久,這種團結的確很值得雲易讚賞,只是如今自己成了敵人,就不太舒服了。
最後雲易的目光定在了劉慶峰的身上,眼神開始變得凌厲,落針可聞的辦公室里,隨著雲易盯住劉慶峰的眼神,空氣彷彿變得沉重起來。
沒有人再敢開口,呼吸也放緩,就連趙葉青,照樣沒有開口,不論怎樣必須等雲易發表態度在決定。
劉慶峰沒有對視雲易的目光,卻感覺到一道銳利至極的視線猶如刀鋒割裂空氣,到達自己的空間,讓他呼吸沉重。
心底更加確定,他絕不會放過自己,桌子底下的手再一次握起拳頭。
終於雲易移開了看向他的目光,再次低下頭來看著茶杯,輕聲開口了,聲音依然平淡:「要解決問題,就要拿出誠意,如果是欺負我初來咋到,我想今天可以到此為止了。」
此言一出,眾人的臉色全部一變。
這是要撕破臉皮啊,趙葉青急忙說道:「雲先生千萬別誤會,可能這中間還有什麼誤會,但是大家絕不是這個意思,您有什麼看法可以提出來,大家再商量。」
張淮軍也開口道:「雲先生,咱們之所以要談,就是基於雙方的意願,在不擴大化的基礎上進行商量,我們香港絕沒有仗勢欺人的意思。」
「對,我們香港……」
一個個開口,卻都不會忽視我們香港四個字,很明顯雲易就算髮怒,他們也不能丟棄底線。
雲易當然也不會真的就得罪這麼多人離開,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點點頭道:「我是相信大家的,所以才會過來和大家談,不論劉先生說的怎樣,我也不反駁。這沒有意義,我這個人很簡單。我只說一點,王婧是我的藝人,她來香港之後受到的委屈,有些我能忍,有些我忍不了,如果不能給我交代,那你們就自己玩你們的。」
眾人沉默以對,趙葉青眼神微閃道:「雲先生想要怎樣的交代?」
雲易看著四周望來的目光,緩緩開口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趙葉青的臉色陡然變了,這不可能,如果這樣還談什麼?
張淮軍等人全部變色了,他們不能確定雲易說的是真是假,他……未必做不出來。
劉慶峰更是眼中冷芒直閃?殺人償命?我這邊已經死了兩個人,哼!真當我劉某人是病貓。
趙葉青聲音很是鄭重的說道:「雲先生,我相信您是個講道理的人,對於王小姐在香港期間的事,我們也有所耳聞,但是這都是客觀因素造成的,還請您慎重!」
「雲先生,這個王小姐的事,真的是……意外!」
「就是,對於這點,只能說遺憾,就在王小姐出事之後,第二天不是又發生了一起慘烈的車禍嗎?更為嚴重,這……都是意外!」
顯然大家都坐不住了,安撫的同時也是警告他,你不要說別人,你也好不到哪兒去,還是見好就收。
「意外?」雲易的眼睛深邃到無邊無際,嘴裡喃喃吐出兩個字之後看向劉慶峰道:「劉先生,你覺得呢?」
劉慶峰的眸子同樣冷淡無比,對視雲易道:「難道雲先生會認為不是意外,要知道兩起車禍都發生在那裡,那麼第二起呢?」
趙葉青也點頭,眼神鄭重的盯著雲易道:「雲先生,這件事只能請你節哀,但是香港是必須有規矩的,對於這種事我們絕不會縱容!」
雲易的臉色終於冷了下來,眼神陡然直視趙葉青,其中的寒意滲人心脾,眼看局面就要談崩了。
現場也看出情勢不對起來,雲易似乎真的生氣了,其實他們也明白,絕不縱容,那王婧怎麼去的醫院?他手下的人又是怎麼死的。
你這是明擺著欺負他啊,他能不生氣。
形勢一觸即發,所有人都感覺不好了,雲易似乎有暴怒的傾向。
只有劉慶峰確實看了一眼雲易和趙葉青,嘴角微微翹起一抹不被發現的弧度,這局面太好了。
趙葉青當然不傻,但是有些底線他必須堅持,否則今天就要鬧成笑話了,不過眼神微微一閃,又接著說道:「當然,王小姐在香港可能受到了一些委屈,咱們也是認可的,所以如果您有什麼合理的條件,也可以提出來,咱們再商量。」
「是,雲先生,咱們還是好好談,這對大家都好。」張淮軍也說道。
雲易微微低頭,似乎在思考,好一會,眼神才慢慢平靜下來開口道:「既然大家要解決問題,雲易也不是蠻橫無理的人,但是我做人有一條底線,那就是規矩大家一起守,但是誰越線了,就別怪我狠辣無情。」
「雲先生說的有道理,大家都需要守規矩,這點和我們立場一致。」
「是,之所以要談話,不就是這個原因嗎?」
很顯然雲易的話,他們只願意接受前半段,後面嘛,就不容易接受了,畢竟大家都有自己可以越線而別人不能的小心思。
「雲先生,您還是說說,您有什麼意見吧!」張淮軍出聲道,現在的形勢隨時可能會崩,還是快點說正題。
雲易也不在意他們斷章取義,而是再一次盯著劉慶峰道:「很簡單,王婧必須能夠毫無威脅的在香港生存,我不希望再次見到這一幕。」
這個條件並不算過分,但是卻沒有人敢保證,誰知道劉慶峰會不會再次動手,又有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是別人亂來。
眾人沉默下來,雲易的眼神卻看向劉慶峰,劉慶峰的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光芒,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再看了眾人一眼,最後看向趙葉青道:「我就這個條件,你們能不能答應?」
趙葉青豈敢作保,有些為難的說道:「雲先生,這人有旦夕禍福,誰敢保證自己就不會出事,就連我們自己本身也不敢保證啊。」
「趙總說的是,雲總,您這個條件有些不太合理,這別說劉總,就是我們也不敢作保啊。」陳邦懷也說道。
雲易似乎也想到這一點,微微想了想再次後退一步道:「好吧,我也不強人所難,別的公司我不知道,但是大豐,我不信任,所以大豐必須要做出保證!」
這個條件還是可以的,畢竟跟大家無關,只需要劉慶峰答應就行, 其實大家也並不信任劉慶峰,能夠把他約束一下也是好事。
眾人不出聲了全部看向劉慶峰,劉慶峰會答應嗎?當然不會,雲易真的會放過他,他根本不信,即使雲易不對付他,只要輝煌在香港一天,他就得受這份屈辱,這他絕不可能接受。
只聽他聲音冷冽道:「大家都不敢答應,我怎麼敢?雲先生有什麼仇人誰知道,出了事就賴我身上?這劉某人還沒有給人當保姆的習慣。再說這和劉某有什麼關係?雲先生真當劉某可以隨意拿捏嗎?」
眾人覺得他的語氣有些不好,但是也沒有阻攔,都看著雲易的反應,說實話,今天第一次見面,大夥覺得雲易雖然有些強勢,但是也並非不講道理那種,和印象中的雲易並不相同。
雲易卻是先盯著劉慶峰看了一會,最後又移向沒有開口盯著自己的眾人,將桌上的茶杯蓋子拿起來蓋在茶杯上,聲音淡然道:「今天感謝大家費心了,我說過談話是可以接受的,但是怎麼談才是關鍵,如果是今天這樣給我一個人定規矩的談話,諸位恐怕有些小瞧雲某了!」
「雲先生,這話可言重了……」趙葉青臉色一變連忙說道。
雲易眼神頓時轉向他,卻微微擺了擺手,緩緩站起身來,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走到劉慶峰身邊,聲音很輕緩的對他說道:「好吧!劉先生,你似乎很得意,不過沒關係,我雲易來的時候曾經說過,大豐不倒,我絕不離開香。,劉先生的手段我已經領教過了,接下來,咱們走著瞧!」
說完雲易很乾脆的欠了欠身離開辦公室,談判至此宣告徹底破裂,關鍵是怎麼破裂的,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
隨即一起看向了劉慶峰,很明顯這是他最後的話惹怒了雲易,而雲易最後對他說的話,徹底宣告了兩人之間的勢不兩立。
眾人現在想要再勸都遲了,也沒有必要再勸了,他們現在需要考慮的是該怎麼應對這次破裂的談判才對。
同時他們對雲易的性格又多了一絲了解,這是一個不輕易妥協的人,想給他一個人定規矩,沒錯,今天的規矩就是給他一個人定的,他明確表示不接受。
即使大家聯合起來,他也不接受,他究竟憑什麼有這份底氣?
他們需要琢磨,而趙葉青卻來不及多想,他連忙追出去,他可不想真的將雲易完全豎立在了對立面,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場談判本來就是錯誤的。
辦公室里劉慶峰沒有離開,靜靜的坐在位置上,他的臉上沒有惶恐,反而帶著一抹笑容。
事實上不論是劉慶峰,或者是雲易都沒有想過這場談判能夠改變什麼,或許唯一的作用就是都藉助這場談判來達到一些目的而已。
劉慶峰只想要給雲易全面皆敵,尋找支持,以便接下來的行動。
而雲易則是不停的給他壓力,給他機會而已,在劉慶峰的眼中的雲易和別人眼中的雲易是截然不同的,這就是雲易苦心營造的局面。
劉慶峰從不相信雲易會放過他,因為雲易看向他的眼神始終是冰冷無比的,今天再加上雲易最後一句話,他沒有退路了。
他不知道今天過後,雲易在香港的環境會如何,但是很肯定的是,雲易只要在香港,王婧還在,就算他們處境在艱難,也不會放棄打擊大豐,只要有他們在,大豐就不會有出頭之日。
看著雲易的背影消失,劉慶峰的眼中寒光閃爍,比之前更加堅定,他們兩人必須分出個勝負!
趙葉青緩緩走進房間,面色黑的極其難看,想過或許會得罪雲易,也或許會談的很困難,讓他占些便宜。
可是就沒有想過劉慶峰的一句話,就點燃了雲易,直接走人了。
這不是他要的結果啊,他知道自己錯了,錯在沒有看清楚雲易,一切想當然了,雲易是輕易妥協的,豈會一來就弄死兩個人?
「趙總,雲先生……」張淮軍見他一個人進來,輕聲問道,語氣不疾不徐。
趙葉青微微搖頭,然後陡然看向劉慶峰道:「劉總,您似乎在故意挑釁雲先生,大家可都是為了您……」
劉慶峰卻是冷靜無比的搖搖頭道:「大家應該看明白了,雲易根本就沒將我們放在眼裡,開口就要斷劉某生死,難道讓劉某忍氣吞聲的苟延饞喘?而且他能如此小覷大豐?各位比之大豐又能如何?」
到這時候他仍然不忘挑撥,當然是否效果,就看眾人怎麼想了,大家都知道雲易只是針對他,但是這態度……
「那咱們應該怎麼做?」有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