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災民
二十七:災民
邊上的動靜是越來越靠近安榮「怎麼樣,很香吧!」安榮有些得意的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在說給身後的來人聽得,只聽見一個沙啞陌生的聲音「真香」接著便是有一隻粗糙的手快速的接過安榮手中端著的魚湯,安榮這才覺得那裡不對,站起身來往後看去竟然發現一個衣衫襤褸的面如死灰的人整整兩個大眼睛看了一會正冒著熱氣魚湯之後便一股腦的咕嚕咕嚕的喝下去了,也不管這湯是不是燙的,吃的津津有味。安榮實在是瞧不出那人的模樣,頭髮像是雞窩一樣的雜亂不堪,衣服已經是破的不成樣子了說準確點那就是一塊破了洞的布塊披在身上舊的已經就連它原本的顏色也已經分辨不出來了,更別說這衣服的本人了,更是男女傻傻讓人分不出來了。安榮是真的驚呆了,這荒郊野嶺的冒出這麼一個野人來算是怎麼回事?很快那人便喝完了搶去的魚湯就連裡面的骨頭也是嚼了好幾遍把能咽下去的都咽下去了,就剩沒把碗也給吃掉,實在是太誇張了,之間那人也不去管是不是有人在看著自己,直徑走向那燒魚湯的鍋邊!想要去拿更多的肉來吃,這個動作全然被剛回過神來的馬車婦女個看了個正著,便想要去阻攔他「誒~說你呢!你幹什麼?」卻被安榮攔了下來。「你讓他吃吧,看樣子已經是餓了還幾天了。」安榮是個十分有同情心的人,最是看不了這樣子的場景了。
只見過了一會那人狼吞虎咽的動作突然緩了下來,嘴裡還塞著食物開始大哭起來,然後自言自語的咿呀哇呀的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東西,轉過頭對上不遠處看著他的安榮的眼睛,安榮清楚的看到了那人眼眶裡的淚水不停的流下來,開口想說什麼卻被安榮阻止了「你先把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吧,你這樣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呀。」只見那人點點頭用力的咀嚼了幾下嘴巴里的東西,想要咽下去卻看起來十分吃力,怕是嘴裡塞的太滿了,整塊食物被堵在了咽喉,生生吞了好久這才給咽了下去。一邊滿臉痛苦又很是滿足的表情讓人心裡突然覺得這人是如何的凄慘悲涼,滿足僅僅只是一頓飽飯。突然,那人在安榮眼前跪了下去,很是凄慘的跪著爬到了安榮的腳邊上邊是用粗啞的嗓子哭喊著「大人!請你救救我的孩子吧!請你救救我的孩子吧!」那人跪在安榮的腳邊雙手像是抓住了什麼希望一般拚命的去拽安榮的褲腳,這古代的衣服本來就是很松的,這要不是安榮用力的扯住了自己的腰帶,怕是這麼扯肯定要撤掉了的呀!那原本在邊上有些氣惱這無理的來人的馬車婦,盡然也是一臉的悲傷,怕是這悲傷也是會傳染的「大人,你看他這麼可憐您就幫幫她吧!」安榮也是醉了「我什麼時候說不幫了?這位?你先放開我!有話慢慢說我能幫的肯定會幫你的!」那人像是聽懂了安榮說的話,便連忙跪在地上開始磕頭邊有些語無倫次的道「大人救我的孩子啊!他們要被吃掉了!」
安榮驚呆了,這個人說什麼?他的孩子要被吃掉了,莫非這裡有什麼食人的大怪物或是野獸嗎?「你說什麼?」安榮驚呼,這要是真有什麼野獸該怎麼辦,自己雖然是穿越之人,但是也沒有什麼能制服野獸的槍支彈藥啊!但聽到那人接下來的話時,安榮的心卻是越發的沉重!那人在地上磕了好些個響頭,頭都磕破了,雖然天黑著,但是還是可以映著火光看見那人從額頭流臉上的血痕!這是一張何等悲傷的臉啊!那人繼續哭喊道「他們!他們沒有東西吃了要吃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啊!我不該丟下你們獨自跑了!啊!!」邊說邊是繼續嚎啕大哭像是有塊堵在她胸口的巨大石頭終於被挪開了一樣釋放出了她所有的情緒,說道這裡之後那人便不再說什麼了,只是一個勁的嚎啕大哭,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麼,對啊,自己的孩子在幾日前便被那群也瘋了的人們吃掉了,自己也曾吃食過哪些病死的人。在一群如同餓狼的人群之中奪道了一個剛死去的人的一條胳膊卻失去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吃食著這屍體的手臂堅持的走了好些天,在前天的夜晚終於吃掉了最後的一根手指,他發狂自己吃了人肉但更發狂自己的孩子的死去和沒有實物的痛苦,靠著僅存的意念吃著路邊的植物他終於走出了那個人間地獄,終於到了這個有水有魚的世界。然而這一刻,在能夠吃到如此香醇的魚湯之後,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悲傷還是在難過,就只是死刑裂肺的哭著。
夜本是寂靜無聲的,卻越是安靜著更是烘托出這人是何等的悲傷。安榮也是有些看不過去了,便是走到那人的邊上,慢慢蹲下,去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肩膀,在觸碰到的那一剎那她驚呆了,這哪是一個人的肩膀啊,根本就一具活著的骷髏,那骨架上沒有一兩肉她心裡害怕這麼觸碰會不會把這架骷髏弄散架了,卻是安慰不是,不去安慰也不是,只能一隻手懸空掛在那人的肩膀上,就當做是在安慰他了吧。就在這個時候女官回來了,他看的是清楚的,卻是沒有接近這蹲在地上的兩人,看那哭鬧著的人是什麼來頭女官心裡跟明鏡是的。這是災區逃難到此的災民啊,這是奔波了多少個日夜才來到這裡,女官也是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她抿了抿嘴,他看出來安榮是個善良的女人,至少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樣傲慢見到渾身髒亂不堪的人也沒有擺出一臉厭惡的表情反而去這般進退兩難的去安慰著這個災民,這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心裡竟然對安榮有了些許欣慰的感覺,也沒有當初那麼的討厭她了。就這樣,安榮,女官和馬車婦大概的吃了一點剩下的魚湯便都沒有了什麼胃口,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儘是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