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難伺候
米羊朵心裏一窒,一種壓抑到窒息的感覺讓她的胸腔開始劇烈起伏起來。
這裏是國外,她故意不去問不去想,並不代表著她對國內的情況就一無所知。
她想盡力避開那個男人,可是作為陽和集團的總裁,他無時無刻不被各大媒體爭相報道著,即使是國外,她也難逃。
雙手指甲陷進掌心,肩頭開始抑製不住的微微顫抖,她眼圈紅著,聽裏麵菜刀在砧板上細碎而規律的響聲。每一聲都好像敲在自己心上。
“小姐,您怎麽在這?”
菲傭帶著衣服下來,卻並沒有在餐廳裏找到米羊朵,她找了幾個地方,才在廚房門口找到她。
透過玻璃窗,菲傭向裏麵瞟了一眼,“要進去看看嗎?”
似乎聽到了門**談的聲音,低頭專注切菜的男人也站直了身體,朝門口看過來。
“不用了!”
米羊朵快速回絕,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會反悔似的。
皮鞋踏在地麵的聲音由遠及近,米羊朵匆匆逃離的背影隨著一聲開門聲,僵在原地。
“是米小姐嗎?”
清澈凜冽的嗓音,帶著淡淡的鄉音,吐字圓潤的普通話,卻是讓米羊朵的心一下子冷到了穀底。
她轉身,看著白衣黑褲的男人,高挺的鼻梁,濃密的雙眉,深邃的眼睛,和她一樣都是東方人,然而,不是他。
嗬,她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就因為他的手藝吃起來讓她總是不自覺的聯想到那個人,就天真的以為,真的是那個人來給自己做的飯嗎?
他是什麽人,怎麽可能百忙之中棄自己的生意與不顧,而跑到這個連交通都不方便的地方來給自己做幾頓飯。
她的腦袋一定是秀逗了,才會有那麽弱智的想法。
“你好。”
她輕聲問了聲好,“你做的飯很好吃,謝謝你!”
臉色有些蒼白的轉身,向樓上走去。
菲傭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剛剛走出來的男人,沒有說什麽,隨後跟了上去。
男人摸了摸腦袋,眉頭蹙了一下,轉身走回廚房。
師父交代的好多東西還都沒有切完呢,都是中午用得上的食材,對刀工要求很高。
師父是一個挑剔的人,作為助手這些工作要是完不成,要被扣工資的。
想起師父,就好像想起什麽可怕人物,男人縮了縮脖子,趕緊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之前的工作。
時鍾指向九點半,白色的瑪莎拉蒂停在別墅不遠處,一個東方男人從車上走下來。
他穿著黑色西裝,從容的踩過草坪,從別墅外麵半米高的護欄上,抬腿邁了過來。舉止優雅的仿佛幹的根本不是翻護欄這種不文明行為。
男人對這裏很熟悉,進了別墅便徑直走進了廚房。
脫掉西裝外套,將襯衫的袖子稍稍向上挽起,露出遒勁的半截小臂。
之前的助手已經準備好一切,隻等著男人的到來。
門口的響動讓他朝這個方向忘了一眼,臉上立馬湧現出笑意:“師父,您到了。”
越過助手,男人來到料理台前,看著前麵擺放整齊的配菜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額,有哪裏不對嗎,還是說少了什麽?”助手有些局促的看著男人。
“以後別叫我師父。”
“那叫什麽啊,學藝不都是要叫師父的嗎!”
“我教不了你什麽。”
男人的口吻淡淡的,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表情。
助手仍不死心,自從看到男人做飯的樣子,他就鐵了心的要跟這個男人學習料理的手藝了。
尤其是中餐啊,那可是媽媽最懷念的味道,他一定要把手藝學好,回去讓老媽嚐嚐,到時候看誰還敢小瞧自己!
男人不知道身後的小助手打的是什麽主意,在鍋裏放上一勺油預熱。
拉了下菜單,微蹙的眉頭不由得緊了緊:又是川菜?
女人最近的口味是不是重了點?
僅僅一瞬,男人緊皺的眉又舒展開,都說是酸兒辣女,喜歡吃辣的,是不是說,她肚子裏是一個和她一樣可愛的小女兒?
不知怎麽,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就多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淡淡的掛在嘴角,連臉上冷凝的線條都變得柔和起來。
小助手簡直看呆了,與其說這個男人征服他的是他手裏的中餐,不如說是男人做飯時的樣子。
那種全世界所有事物都不存在,隻有手裏的食物才是唯一的感覺,足以讓任何人震撼。
他一直相信,隻有心中有愛的人,才會那麽執著那麽認真的完成一件事。也堅信,男人一定是深愛著某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一定是一個標準的吃貨!
自從別墅了來了中餐廚師,米羊朵的身體是愈發的圓潤了,每天吃吃飯,加加餐,睡睡覺,散散步,日子過的倒也自在。
今天醫院又打電話過來,她早早的交代廚房,多做一盤糖醋裏脊,下午她要帶著去醫院。
菲傭將這話傳給廚房的時候,男人正拿著毛巾擦幹淨手上的水漬,身上的白圍裙還沒來得及接下來。
看到男人每走,菲傭有些為難的走過來,“對不起先生,米小姐說想在做一份糖醋裏脊,她要帶去醫院。”
從男人決定來別墅任廚那一天開始,就是有言在先的,他隻給米羊朵一個人做飯,其他人一概不管。
所以菲傭也知道,今天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米小姐發話了,她要如何拒絕呢。
難道說他們請來的廚師根本就是為了來給她一個人做飯的,而且氣勢霸道的嚇人,還早就囑副不許和任何人提及他的身份?
這也太詭異了吧。
男人深邃鳳眸微眯了眯,擦手的動作一頓,視線散漫的看了一眼門口方向,動作緩慢而優雅的摘下圍裙,擺放在料理台上。
“那個,我師父就這個性,要不我來,師父的拿手菜我也都學的差不多了!”
助手嘿嘿笑著,菲傭卻是搖了搖頭。
“米小姐鼻子很靈的,單是聞聞就能嗅出來菜的味道一不一樣。
這個助手也為難了,他也在這打了一段時間的下手了,哪位小姐的嘴巴有多難伺候,也不是不知道。
就像菲傭胖阿姨說的,真的隻要聞聞,就能知道是不是一個人做的。
可是……
他的視線看向已經拿起外套向外走去的男人,要讓他再做一份,還是給別人,這難度係數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