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前男友
忙碌了一天,夜深時分才趕回自己的小窩,打開門,米羊朵的第一反應就是她的房間裏有人來過。
她的生活圈子很小,今天出一趟門,就差不多把與自己有關的人都見了一遍。
所以,今天造訪自己家的人就真的是一個不速之客了。
她的眸子中映上窗外的燈光,身體貼著牆壁,悄無聲息的向臥室的門走過去。
背靠房門,一道寒光從指尖飛出,直擊玄關處的開關。
隻聽啪的一聲,客廳的燈光驟然響起,意料中的破門聲並沒有如期而至。
將一側耳朵貼在牆壁上,屏住呼吸,房間裏似乎真的沒有外人在。
稍稍鬆了一口氣,米羊朵推門坐到臥室的床上。
羽毛圖案的床單,點綴在湖藍色的純棉布麵上,讓人看到就忍不住撲上去蒙頭大睡。
事實上米羊朵也的確是這麽做的,大被掀開,一條腿抬起正要把自己窩進被子,眼角餘光瞥到枕邊合著的一本書上。
那是她昨晚睡前隨手放的。
很隨意,但還是讓她一眼發現,書又被人翻看的痕跡。
看來還是“熟人作案”嘍。
唇角一勾,米羊朵拿起書,書的扉頁上,眸中僵硬的硬筆字龍飛鳳舞的寫了一行字“明早九點半,世紀酒店21樓。”
這算是戰書?
米羊朵蹙著眉,視線從哪行字上流連而過,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看來某些人,是別來無恙了。
將書往床頭一丟,渾身的疲乏感一下子襲來,她打了個哈欠,想繼續自己的睡覺大業。
手機卻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瞥了一眼上麵跳動的名字,米羊朵眉梢挑了挑,在接與不接之間猶豫了0.3秒之後,果斷的按下了拒接鍵。
手機終於安靜下來,再一次被主人孤零零的丟在床頭,然後義無反顧的再度響起。
枕頭蒙在頭上,一隻手伸出被子,米羊朵摸了幾下摸到手機,隨手一劃再次掛斷。
然後是手機鍥而不舍的再度響起。
悠長的一聲歎息之後,米羊朵認命的接通了電話:“姐姐很困,非常困,給你一分鍾時間結束電話。”
電話的另一端足足愣了三秒之後,才傳來一個女人爆炸式的驚叫聲,然後就聽迪諾那尖細的嗓音跟踩了貓尾巴似的:“首先我要聲明,不是我要給你打電話的。”
“so?”
米羊朵連挑眉的動作都懶得有了。
“是你們家那位。”
迪諾的語氣恍似漫不經心,卻足以在米羊朵心裏勾起層層波瀾。
她們家那位,是蘇昀陽嗎?
電話被小心翼翼的貼緊耳邊,心裏明明緊張的要命,表麵上卻還在維持她那番八方不動:“你還有半分鍾迪諾小姐。”
迪諾翻翻白眼,一個敗給她的眼神:“你老公,正式以烈焰老大的身份命令我通知你這個烈焰的前成員,明天造成九點半在世紀酒店21樓的包廂等他。”
“沒了?”
米羊朵語氣平淡。
“嗯哼~”
“我要睡覺了,拜!”
手指一劃,將電話掛斷。
口口聲聲吵著自己要睡覺的女人,卻再也沒有丁點睡意。
今天給自己留條的人絕對不是蘇昀陽,蘇昀陽的字龍飛鳳舞很是好看,而且看那歪歪扭扭的字跡,明顯是英文寫多了,突然些漢子的筆觸,和唐朝的字跡一模一樣。
可是為什麽兩個人都約自己在世紀酒店見麵呢,一樣的時間,一樣的樓層,不一樣的包廂。
不管她去赴誰的約,都可能遇到對方,老天根本不給她一點說謊的機會,難道真的要硬著頭皮拒絕一個?
見蘇昀陽的話,當時自己一聲不吭的就走了,這樣對待一個國際友人,的確有失風範,而且當時唐朝幫了自己那麽多忙,自己必須當麵說聲抱歉。
若是去見唐朝的話,自己跟蘇昀陽之間明明就有隔閡,而且以前也因為唐朝的事情鬧過很多不愉快,如果被蘇昀陽看到自己跟唐朝在一起不是又要被誤會!
米羊朵心裏亂極了,一個人翻來覆去的在床上睡不著覺。
等她迷迷糊糊的終於臣服在周公的淫威之下,再度醒來的時候,鬧鍾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八點半。
糟了——
她幾乎是從床上跳下來,想也不想的衝進浴室刷牙洗臉,打開衣櫃,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手指劃過一套套大同小異的黑色職業裝,最後停留在一條淡紫色連衣裙上。
這條裙子她隻穿過一次,在那條小艇上。
長長的頭發被攏在一打頂遮陽帽下,寬寬的帽簷遮去了半張臉,臉上一副遮陽鏡,更是將一張小巧精致的臉,完全隱沒在陰影裏。
換上一雙綁帶水晶高跟鞋,遲疑了一下,米羊朵還是鎖上了房門。
這裏是廉租區,距離市中心的世紀酒店有很遠一段路程,要在九點半之前趕到,實在是有些困難。
坐在出租車上,米羊朵的心一路狂跳,手指有些不安的扭動。
今天,與其說她是赴宴的,不如說是去避免一場因自己而起的戰爭。
兩個男人不會平白無故的訂了同一家酒店相鄰的兩個房間,那麽很有可能就是,昨天,在自己家裏,這兩個人男人就已經交手了。
米羊朵不知道唐朝有什麽手段是足以和蘇昀陽一決高下的,竟然可以和蘇昀陽做到旗鼓相當的位置。
要知道,在林城,蘇昀陽到哪裏都絕對是可以橫著走的人,光是哪家酒店的包廂,蘇昀陽若想說一個不字,就是有再多的錢,你也別想走進去一步。
心中有一種隱隱的不安,讓她越發的緊張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前麵路口是紅燈,出租車擠在這已經十多分鍾了,焦急的忘了一樣車窗外,一時竟然望不到邊際的長龍,米羊朵的心愈加的煩躁了。
“小姐是去見男朋友嗎?”
車上無聊,司機有些沒話找話。
“不是。”
米羊朵幾乎是脫口而出。
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雙視線意味深長的從米羊朵身上掃了一眼,最後在她臉上蜿蜒的疤痕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就對她的話信了。
笑了笑,司機道:“那是前男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