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解剖小白
蘇昀和半天才反應過來米羊朵問的是什麽。
他撿到米羊朵的時候,她的頭部受了傷,但還有意識。
他以為她認識自己,認識蘇昀陽,知道自己是怎麽受傷的,囑咐先不要不告訴蘇昀陽,她腦袋就沒有問題。是他這個精神分析博士兼催眠學教授忘了,這世界上還有一種病,叫做選擇性失憶。
“你還記得幾天以前,嗯,就是18號那天,你都跟誰在一起,做了什麽嗎?”蘇昀和不死心的問。
“18號?”米羊朵搖搖頭:“不記得了,怎麽了,那天有什麽大事發生嗎?”
“額~沒有,什麽都沒發生,就是突然想起來,隨便問問。”
蘇昀和的手頓了一頓,繼續喂米羊朵吃飯。
半盤意大利麵下肚,米羊朵又喝了兩口水,才在蘇昀和的幫助下,重新躺回去。
“要不我還是給你雇個護工吧,你這樣太不方便。”
不是蘇昀和不願意照顧米羊朵,實在是她一個女人,自己一個各種生理心理指標都正常的男人,照顧起來,實在有所不便。
“好歹我也是給你賣過命的人,讓你照顧照顧我就這麽難為你嗎,動不動就雇保姆雇護工的,你是怕別人不知道我在你這是嗎!”
米羊朵唯一靈活的眼睛和嘴巴相互協調合作,說的大義凜然,實則是一種自我保護。
“好好好,就聽米大小姐的,那事先說好了,是你不讓我跟蘇昀陽說的,回頭他要是拿刀追殺我的時候,你可千萬記得到我墳頭上柱香啊!”
“放心,清明寒食少不了你的。”
米羊朵說完,眼睛也懶得睜,開始閉目養神。
蘇昀和搖頭歎了一口氣,幫米羊朵掖好被角,站在窗前注視片刻,才走了出去。
他至今仍記憶猶新,那天撿到米羊朵時,她渾身是血的樣子。那麽堅強驕傲的女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從東方洛那個變態身邊逃出來的。
不得不說,東方洛技術不錯,即便是從樓上墜下來,因為力道掌握的好,加上有人接應,他們至少都沒有衰殘,如果不是當時東方洛壓在米羊朵身上,她也不至於這麽慘。
聯想到那個陰損男人,蘇昀和眼眸裏閃過嗜血的光芒:早晚有一天,你欠我們的,我要你雙倍奉還!
由於大多是皮外傷,米羊朵的恢複的不錯,很快就能下地走動了,待在蘇昀和這十幾天,她也是時候離開了。
“你想去哪?”比白熾燈還要白上幾分的臉色,帶著慍怒。
這個女人是不要命了嗎,這才安分幾天,就又想跑出去!
米羊朵也不想這麽快離開,可是這裏是蘇昀和的地方,蘇昀陽隨時都可能來,她現在還不想見蘇昀陽,尤其是在這裏,以這種方式。
“我在廉租區不是有一個房子嗎,我回那去住。”
米羊朵一排小白牙咬著筷子,神情專注。
她的記憶像是斷掉的一條染色體,不是按時間或者人物的選擇性失去,而是忘掉了一些特定的環節。
這樣的先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隻是太特殊了,醫學上對這種病例的研究還很有局限性。
蘇昀和用一種看小白鼠的眼神,看著米羊朵,盯得她一陣陣哆嗦。
“停!”她用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我知道你再想什麽,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你想都別想。”
“那你說說我在想什麽?”唇角一勾,蘇昀和笑的奸詐。
“就是,就是你想那我當小白鼠,做實驗嘍。”
上下打量一番,坐在眼前的女人,東方洛的眼神中不無懷疑:“我覺得你的坐擁還不如一隻小白鼠。”
“哼!做什麽也不要做你的小白鼠!”
“你好像對我的小白鼠很有成見?”
咬著筷子,米羊朵狀似回憶:“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麵嗎?”
蘇昀和表情滯了一下,似乎也在回憶,隻是這回憶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有什麽不愉快嗎?”
他的聲音淡淡,掩蓋著意思不易察覺的失落。
“就是,你當時正在解剖一隻小白鼠,滿手是血的樣子,有點,恐怖!”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幕,穿著白大褂,帶著金絲邊眼睛的男人,帶著手套的手,一隻握著手術刀,另一隻正抓著一隻可憐的小倉鼠,一張臉比白熾燈還白的臉,嘴角掛著一抹血跡。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米羊朵瑟瑟的打了個哆嗦,就好像看到什麽惡心的場麵一樣。
蘇昀和的臉色一白,“別告我你一個保鏢暈血。”
“不是我暈血,是當時的場麵太血腥。”低頭,抬眸,從下往上的角度盯著蘇昀和青一陣白一陣的臉,小聲問道:“你不會真的想電視裏演的那樣,有嗜血的毛病吧?”
“你才嗜血,你全家都嗜血!”
一筷子敲到米羊朵腦袋上,蘇昀和狠狠的白她一眼:“都想什麽呢。”
“不嗜血,你解剖小白鼠的時候,為什麽自己臉上身上都是血?”
被米羊朵這麽一說,蘇昀和才仔細回想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是在解剖小白鼠來著,至於身上臉上都是血……
忽然,比紙還白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像是回憶到了什麽難堪的場麵,他猛的灌了一大口水壓驚。
“怎麽,你臉怎麽紅了,別告訴我你其實一點都不嗜血,你隻是單戀那隻小白鼠?”
噗——
一大口水噴了出來,蘇昀和不住的咳嗽:“你腦洞能不能不開這麽大?”
他以前隻知道米羊朵雖然不怎麽說話,但打嘴架自己從來沒在她這占到過便宜。卻從來不知道,她這麽冷厲謹慎的人,也有這麽腦洞大開的時候。
不會是真的撞到腦子裏,不止選擇性失憶,還稍稍的改變了一下性格?
“拜托,當時是隻小白鼠受傷了,我剛給它做完手術,它的麻藥過了,傷口還沒包紮好,就蹬了我一身一臉的血,因為著急給他包紮,你又正好進來,我才拎著它回頭看你的好嗎!”
真是的,不就一小白鼠嗎,至於開這麽大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