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病房爭吵
米羊朵的心跳了跳,深吸一大口空氣才鼓足勇氣推開房門。
麵對蘇昀陽看過來的莫測視線,米羊朵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叫笑容的表情。
她雖然很納悶蘇昀陽為什麽會改變主意,突然把自己叫回來,但蘇昀陽現在的身體擺明了是自己不能再給他一丁點刺激。
所以,她隻好委屈自己了。
蘇昀陽用力揉著額頭的手緩緩放下,似是在隱忍著極大的不適。一雙墨色瞳眸深深的望進米羊朵的眼睛:“公司那邊你不用再過去了,我會讓別人去做。”
這是蘇昀陽的公司,他是總裁,有權利做關於陽和的任何決定,可是米羊朵在聽到蘇昀陽這樣一番話後,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為什麽?”她忍不住問出口。
“不為什麽,我更需要你的照顧,僅此而已。”
蘇昀陽說話的語氣沒有半絲波瀾,但視線還是忍不住瞟了一眼米羊朵的腳腕。
這樣一個不著痕跡的小動作被米羊朵敏銳的捕捉到了,不自然的倒退半步,不著痕跡的將受傷的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後麵。
“陽和是你的公司,我當然服從你的安排,不過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盡快交接一下,我過去跟你新任命的人去談。”
“不用!”蘇昀陽像踩了雷一樣,一下子就炸毛了,“我說不讓你去陽和了,以後都不用去了,你就隻負責呆在家裏,照顧好我,做你的蘇太太,你沒聽懂嗎?”
突然暴怒的喊聲讓米羊朵有片刻怔愣,同時心裏也湧起一股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做的不好,甚至不知道蘇昀陽的怒火是從何而來。
對於陽和,她已經盡力而為了,傾盡全力的去維護他的公司。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第二個蘇昀陽,都可以談笑間談成生意,揮揮手隨隨便便就簽成上百億的單子,不是所有人生下來就有商業上的天賦,縱然她做的不好,不如他想象的滿意,可這份差事又不是她自己求來的,是他蘇昀陽硬塞給自己的,那他現在又有什麽權利無理取鬧,有什麽資格對自己發脾氣。
微微攥緊的手心,以及身體上輕微的顫抖,無一不在暴露著米羊朵此刻心裏的委屈和不安。
她深吸幾口氣,不斷的告誡著自己,現在的蘇昀陽是一個病人,自己不可以和他吵架,不能夠刺激他,不就是受一點委屈嗎,誰沒受過委屈,挺挺就過去了……
看見這樣委曲求全的米羊朵,蘇昀陽隻是輕聲的歎了一口氣,大手重新覆上自己的額頭。似乎是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頭了,蘇昀陽想緩和一下尷尬的場麵,淡淡開口:“公司上的事情,你沒有經驗,不適合你,還是幹回你的老本行吧。”
“我知道了。”米羊朵的語氣也有點冷淡。
她所謂的老本行,不是助理就是保鏢,按照剛剛蘇昀陽說的,老老實實呆在他身邊伺候他,還真沒有錯。
捏了捏拳頭,米羊朵轉身就要走出去:“我去給蘇總看看午飯好了沒有。”
米羊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總之心裏就像被人劃開一道口子似的難受。
那感覺像是一個小孩最喜歡的玩具被人搶了去,然後又丟在地上踩了兩腳;像一個小學生努力的考了一百分,把卷子拿出來的時候,家長隻是無所謂的瞟了一眼說你根本就不需要學習,因為你學也學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心裏的失落感是從何而來,更不知道自己心裏酸酸澀澀的感覺是因何而起,隻知道自己要是再在房間裏多待一秒,就要忍不住爆發出來了。
她的性格就像一座一觸即燃的小火山,果真是不適合爾虞我詐的商場啊。
不等蘇昀陽回答,米羊朵已經走到了房門的位置,手搭在門把手上就要出門。
“等等!”
蘇昀陽忽然喊住她。
米羊朵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隻是脊背僵硬的問了一句:“蘇總還有別的吩咐嗎?”
“你的腳……”
蘇昀陽終究還是放不下心問出口。
“不勞蘇總費心!”米羊朵冷冰冰的回答。
咣當——
房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守在門口的保鏢被突然爆發出來的關門聲震得就是一個哆嗦,墨鏡下的眼睛,偷偷瞟向正從病房裏走出來的米羊朵,心裏不由得都捏了一把冷汗。
敢這麽對蘇總發脾氣的,果然就隻有米小姐啊!
站在門口,米羊朵的雙肩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這個蘇昀陽真是太過分了,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嗎?剛剛才否定了她一切的努力,接著就擺出一副關心的樣子問她的傷。
不過就是傷了一條腿,又死不了人,還真的以為他有沒有過問一句就能怎樣嗎。
站在門口的保鏢,視線隨著米羊朵的腳步齊刷刷的看過去,忽然耳邊的無線耳機裏傳來老板飽含怒意的聲音。
幾個保鏢膽顫的對視一眼,還是硬著頭皮追上米羊朵的腳步,一人伸出一隻手,交叉在米羊朵身前,攔住離開的米羊朵。
“對不起,米小姐,蘇總吩咐,您不可以離開這裏。”
米羊朵目光微斜,視線裏帶著冷冽的殺意,怒視著攔住自己的保鏢:“你們說什麽?”
保鏢們隻覺得後背升起森森寒意,眼神裏生出一絲退卻,但是聯想到剛剛蘇總那能殺人一樣的怒意,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對不起米小姐,這也是蘇總的意思,請不要讓我們為難好嗎!”
米羊朵咬牙,憤憤的跺了跺腳,卻被腳腕處以及小腿上傳來的劇痛疼的一皺眉。
她怎麽忘了自己的腿受傷這回事了呢。
惱羞成怒加上腿上的傷,米羊朵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幾欲爆發的洪荒之力了,一轉身,大步走回蘇昀陽的病房。
這回沒有禮貌的敲門,沒有強擠出來的笑意,直接爆發出來的就是自己磅礴的憤怒。
“蘇昀陽,你到底幾個意思?”
蘇昀陽愣了一下,蹙著眉頭歪過頭來看向一臉怒氣衝衝衝進來的米羊朵:“什麽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