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愛上我?
說來實在嘲諷,她曾經接過蘇子沫的電話,蘇昀陽說是他妹妹,她就信了,那麽傻的以為,一樣姓蘇就是親妹妹。
到後來他領著蘇子沫回來,甚至還天真的以為是在向她炫耀親情的重要。
要不是她自己查出蘇子沫的身份,蘇昀陽大概也懶得告訴自己吧。
不知她是該說蘇昀陽報複的手段太低級,還是說他其實連報複都懶得。
“昀陽哥哥,你就這樣讓那個女人住在你這啊,那我怎麽辦?”
米羊朵想回到自己房間,他們之間說些什麽,本與她無關。
可是沒有關合的房門,毫不掩飾的話,就那樣鑽進她的耳膜,讓她不想聽都不行。
蘇昀陽遲疑了一下,似是輕笑了一聲:“你怕什麽,你是蘇家的大小姐,要什麽沒有,還介意這處房子?”
“話是這麽說,可是那麽多房子你都不住,你住在這,她也住在這,我看見她就心堵,要不,我們換一個地方吧,要不把她趕出去也行啊!”蘇子沫期待的問。
蘇昀陽微微攥了下拳頭,指上鑽石戒指閃著熠熠的光,落在他眼睛裏,辨不出神色。
“我留著她,自然有我的目的。”
心裏像是被什麽蟄了一下,一不留神下樓的腳一空,米羊朵從樓梯上跌下去。
“什麽聲音?”蘇子沫跑到門口。
忽然身子被蘇昀陽推了一下,身邊人影一閃,蘇昀陽早已跑出去查看。
米羊朵身上幾處磕破,又崴了腳,站了幾次都沒站起來。腦袋碰到樓梯,昏昏沉沉的,眼睛看東西也有點重影。
她晃了晃頭,發現有人蹲在自己身前,在耳邊說了什麽。
她湊近耳朵,想要聽清楚對方到底在說什麽,可仍舊一無所獲,她張了張嘴,問出口的問題,連自己都沒聽清,於是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
蘇昀陽好像沒有回答她,隻是抄手將人抱了起來,迅速衝出門。
她好像在蘇昀陽懷裏睡了一覺,可睜眼的時候還是在車上。
他們是去醫院嗎,最近的醫院裏家也不過就二十幾分鍾的路,然而她好像在車上睡了好久。
迷迷糊糊中,米羊朵甚至在想,要是能這樣窩在他懷裏睡下去,似乎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至少,他會緊張自己。
他應該是在緊張自己吧,否則臉色怎麽會那麽難看。
陽和醫院的院長再一次深更半夜被老板從被窩一個電話揪起來,胡亂套上衣服就趕到醫院來。
急診醫生已經就位,蘇昀陽踹開大門直奔接診室。臉上凝重的神色,就好像即將要失去最重要的人。
米羊朵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偶爾睜眼,看到蘇昀陽眼底那麽明顯的害怕,讓她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她感到有什麽在從身體裏一點點流逝,她想要抓住蘇昀陽,告訴自己沒事,可是不管怎麽努力,都沒有辦法抬起自己的手。
之後的事情,米羊朵沒有一點印象,直到從手術室推出來,仍然在昏迷之中。
等到她有了意識,再一次張開眼睛,空無一人的房間裏,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潮濕的空氣。
外麵應該在下雨吧,她努力想要看清楚些,奈何動一動,全身都是散了架一樣的痛。
隻能認命的躺倒在床上,看著窗**雲密布的天色。
昨天好像是蘇昀陽送自己來醫院的,她跌落在樓梯口,一定會被誤會偷聽他們談話的。
自己在蘇昀陽心中風評一直不好,其實會被誤會也不是什麽大事,但米羊朵就是不希望自己留給蘇昀陽的印象更加壞下去。
她到底還在期待什麽?!
病房門被人推開,接著是車輪接觸地麵傳出的“碌碌”聲。
大概是護士來查房了,楊朵轉頭,想讓護士幫忙搖一下床,不期然的卻看到白色護士服後麵黑色的西裝。
蘇昀陽目光深沉的看著米羊朵投注過來的目光,絲毫不加避諱。
米羊朵反而不知所措起來,要不是蘇昀陽送醫及時,大概自己真的會死掉吧。
那她要不要謝謝他?
護士麵帶微笑的交代一些事情,就是說話聲音有點小,楊朵聽的吃力,蘇昀陽的視線一直讓她芒刺再背,有一句每一句的答著,其實根本不知道護士說了什麽。
等到護士換好吊瓶,推車子出去,蘇昀陽卻沒有走。
這讓米羊朵更加不自然起來。
她費力的坐起來,抿了一下幹涸的唇:“昨天,謝謝你。”
“反正我也要過來看奶奶,順路而已。”
三更半夜頂風冒雨來醫院探望病人,這借口著實有點蹩腳,但還是讓米羊朵的心緊了一下。
或許,她是真的不屑自己的生死吧,就像他說的,其實隻是害怕自己髒了他的家。
自嘲的勾了勾唇,她忽然抬起精亮的眸子:“對不起,弄髒了你的地板。”
她記得自己流了好多血,她身上的衣服,地板上,還有蘇昀陽的身上,這樣的自己是不是讓他更討厭?
長久的沉寂之後,是蘇昀陽寒到極致的語調:“米羊朵,你還可以讓我更討厭你的!”
從頭到腳的冰冷,讓米羊朵本能的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蘇昀陽眼神暗了暗,似乎極不情願,但還是走到窗邊,關起了窗子。
米羊朵這才發現,雨水已經打濕了整個窗戶,還有,戴在蘇昀陽手上並不明顯的戒指。
那是一對,另一隻在米羊朵這裏,在餐廳求婚的時候,才交給她的,隻是後來被米羊朵放起來了。
而蘇昀陽這隻,從他們一開始見麵,就一直戴在他的手指上從沒有取下過,她見過,上麵寫著自己的名字。
這個發現讓楊朵有了一種小小的竊喜。
會不會是蘇昀陽真的隻是為了報複,隻要他解氣了,有一天他們還會繼續下去?
關好窗子,蘇昀陽轉身,卻發現米羊朵呆滯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落到自己手上,蘇昀陽看到那枚戒指,眼底冰寒冷意倏然一凜,他冷笑:“你是不是以為,我戴著它,我們就還有繼續下去的可能,米羊朵,你真的愛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