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泡得我同意
聽到喊聲,蘇昀陽看過來的視線在弟弟臉上停留三秒,轉而到米羊朵身上。
“做的不錯”。
他很少給人肯定,但蘇昀和沒能集成“七龍珠”這件事,米羊朵功不可沒。
職業性的微笑,米羊朵點頭:“老板過獎。”
這點小事都完不成,也不必在道上混了。
蘇昀和手肘撐在吧台上,手裏的高腳杯晃動,裏麵猩紅的酒液一圈圈暈染著杯壁,嘴角的笑妖孽的讓人想起罌粟花。
泯一口酒,挑釁說道:“現在她是我的人,要泡得經過我的同意。”
蘇昀陽皺了皺眉。
米羊朵翻了個白眼。
對於剛才的判定,她選擇後者,這丫絕逼是同性戀,占有欲太強了,不就是和他哥說個話嗎,至於這麽拈酸吃醋!
聳肩,讓出自己的位置,“我去巡視一下。”
蘇家的男人永遠都是備受矚目的焦點,不管是經商的蘇昀陽還是從醫的蘇昀和。
這一點從前來參加慶功宴的人的身份上就看得出來。
來往賓客籌光交錯交頭接耳,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虛偽至極。
精銳的目光掃過每一張臉,對於任何可能混進來的殺手,她都保持高度警惕。
“陳總!在蘇二少的慶功宴上也能遇見,還真是巧。”
“能在這見到葉總是陳某榮幸!”
酸掉牙的客套每天都在各種交際場合上演無數次,米羊朵背對著交談的人,身體卻驀然一僵。
大顆的汗水沿著鬢角滴落,握成拳頭的指尖在掌心掐出一條條白印。
她的臉色慘白。
“怎麽,米保鏢也會不舒服?”
肩頭忽然被人用力一拍,尖酸的語氣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把你的手從我肩上拿開!”
她咬著牙,用盡所有力氣,就好像麵對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蘇昀和“切”了一聲,悻悻的收了手,推推鼻梁上金絲邊眼睛,“怎麽,大姨媽來了?臉色這麽難看!”
冷冷回過來的眼神恨不能在那張幸災樂禍的臉上剜出個洞來。
某人自動忽略掉謀殺的眼神,繼續嬉皮笑臉:“怎麽,要不要我給你放半天假,回去喝點紅糖水?”
“雖然你是我老板,不等於我不敢對你動手,我的本事,你不是對手!”
“算我多管閑事!”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蘇昀和知趣離開。
他要是打得過米羊朵,她這個保鏢早做不成了。
耳邊清淨下來,米羊朵木然回身,尋找剛才交談的人。
而此刻,除了耀眼的燈光下,幾個珠光寶氣的女人之外,哪裏還有其他。
是她聽錯了嗎?
不可能!曾經朝夕相處兩年多的人,那個親手將她推入萬劫不複之地人的聲音,就是化成灰她都認得。
陳楚喬來過,那麽現在在哪?
心中的絞痛、身上的無力,像一千噸卡車整個將她的人碾壓過,深吸一口氣,她告誡自己,對於任何可能對任務目標造成威脅的人,都是她的敵人。
整頓好情緒,她抬頭,目光堅定,陳楚喬,既然你還在我的世界裏,就別怪你加諸在我身上的,雙倍奉還給你!
洗手間裏冰冷的自來水打在臉上,激起一片紅暈。
米羊朵簡單的補了個裝,使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一些,重新返回會場。
迎麵匆匆忙忙跑過來一個人,慌不擇路的就往人身上撞。
“你怎麽走路的,沒帶眼睛嗎!”尖細的嗓音刺得人耳膜一酸。
明明是她撞到人,卻惡人先告狀。
驕橫跋扈的上層社會的大小姐們,總是擅長這樣的手段,樂此不疲。
米羊朵無力應付這種胡攪蠻纏,能動手就別吵吵才是她的處世準則。
眼皮都沒撩一下,打算繞開,女人手裏鑲滿水晶的手包忽然躍入米羊朵的視線。
那是她以前的東西。
抬眼,果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楚夢臨!
還真是冤家路窄!
“你是誰?”明明陌生的臉孔,眼神卻莫名其妙覺得熟悉,楚夢臨炸毛雞似的表情充滿敵意。
嘴角上揚成一個微笑的弧度,米羊朵高傲的抬起下巴,輕蔑的看著眼前這個搶了她一切又將她置於死地的女人:“你不配知道!”
炸毛雞頃刻轉變成戰鬥雞,楚夢臨空出來的那隻手指著米羊朵的鼻子叫罵:
“哪跑出來的不要臉的賤貨,以為出席一場舞會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看你一身廉價貨,也好意思穿出來見人?以後走路長點眼,別不管誰都往上撞,我身上這身衣服多少錢知道嗎?撞壞了賣了你都賠不起!”
米羊朵低頭看看楚夢臨身上穿比不穿還引人犯罪的斜肩禮服,的確夠閃,夠俗,夠抓眼球。
再看看自己的衣服,雖然是工作服,但蘇家提供的工作服,絕對是那個草根出身的大小姐,見都沒見過的牌子。
“哦?”她挑了挑眉梢,對楚夢臨的罵不怒反笑,“那我們就來看看你的衣服到底值多少錢!”
沒等楚夢臨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米羊朵箭步近前,指刀輕輕一劃,斜挎在肩上的布料應聲而斷。
原本齊臀短裙忽然落至膝間,上麵露出一對肉色胸貼。
楚夢臨本能的一聲尖叫,接著想起什麽似的趕緊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攔在胸前。
她現在放聲尖叫,隻能引來更多的人圍觀,這種事傳出去,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可是顯然她意識晚了,耳邊口哨聲和嘲笑聲此起彼伏,讓她惱羞成怒的恨不能淩遲了米羊朵。
“你……你個賤女人,你一定會後悔的!”
走過去,拍拍楚夢臨裸露的肩膀,“女人,誰後悔還不一定呢!”說完,米羊朵大步離開。
跟她在同一個地方多待一分鍾,都是對人格的褻瀆。
坐在吧台前的男人單手撐著腮幫子,看著戲劇性的一幕,忽然露出一個陰陽怪氣的笑來。
沒想到他的保鏢還是個有故事的人,看來以後不做研究的時候不至於無聊了。
米羊朵一臉輕鬆的走過來,心情頗佳的要了杯香檳,跟她的老板碰了下杯。
“你跟她有仇?”罌粟花似的笑在一個男人臉上毫無違和感。
“沒有。”她回答。
至少跟這個叫米羊朵的身體沒有。
“那就是有病!”蘇昀和中肯評價。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狠毒舌。”
搖頭,“沒有”,蘇昀和呷一口紅酒,“有那種想法的人要麽沒出生,要麽被我弄死了,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