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矇混過關
將錢袋拿在手裡,嘴裡不斷重複著「真丑真丑」,看手上,卻是很寶貝地摩挲著。
「收了你可得帶在身上,不然我不是白綉了?」容菀汐推了她一下,提醒道。
「你給我換上!」宸王又把錢袋遞給容菀汐。
容菀汐搖搖頭,一副無奈的樣子,接過了錢袋。怕掀開被子宸王會覺得冷,也就直接把手伸進了被子里,摸索著去找宸王的腰間……
宸王昨兒晚上就沒睡好,今兒一早又上朝去了,接著又在外頭折騰了大半日。回來的時候,一定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因而連衣裳也沒換,直接縮進了被窩。
容菀汐摸索了一會兒,找到了宸王的錢袋。又試著用一隻手解開系著的扣子……
「你……你一定是故意的。」宸王的呼吸有些沉重。
容菀汐為了避免自己的臉再紅得像是個紅蘋果,故意不看宸王,手也只專註於錢袋上的繩子,盡量不觸碰宸王的腰。所以當在這種情況下,宸王居然還弄出一副動情的樣子之時,容菀汐自然不當真。隨意道:「糊弄誰呢?當我是這麼好騙的?想討好我也沒必要用這個法子!找你的秦穎月我去,我不在乎這些!」
說話間,手已經解開了錢袋。可能也真是借著這股氣兒。說實話,一想到他和秦穎月可能已經……心裡就有氣。
宸王眼眸很深的看著她……在她的手抽出來之前,忽然一把抓住了!
然後,在容菀汐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的時候,抓著她的手,讓她的手按在了他身上的某一處。有些挑釁地說道:「怎麼樣,不是騙你吧?」
「呀!」容菀汐驚了一聲兒,猛地掙脫開宸王的手!同時,從床上彈了起來,一躥躥了老高兒!
「哈哈……瞧你這點兒出息!剛剛那霸氣的樣子哪兒去了?」宸王手枕著頭,毫不客氣地嘲笑道。
「你……你……」容菀汐漲紅了臉,憋了半天,才憋出兩個字兒來:「流氓!」
說完,轉身就往門外跑。
「哎……你不是有事兒要問嗎?」宸王忙叫住了她。
心裡暗恨,糟糕,玩兒大發了!
菀汐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又不是久經人事,哪兒能受得了這個啊!
完了完了……菀汐一定以為他是個大變態、大色魔!
悔之悔之……
但是……
卻看到,菀汐剛跑到門口兒,聽到了他的這一聲兒喊,忽地停住了腳步。然後猶豫半晌,還是低著頭,往寢房裡走回。
心下不免納罕,心想,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兒?
容菀汐的臉漲的火燒一樣,卻也還是強撐著,再次坐到床邊兒。只是一直低著頭,沒抬頭,沒說話。而且還是背對著宸王的。
宸王知道她不好意思,也就沒催促著,而是大氣兒不敢出地等著。
容菀汐緩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覺得自己的臉沒那麼燒了。
看到容菀汐微微有了轉身之意,宸王忙抓准了時機,自己將已經被容菀汐解開的錢袋拿了下來,遞給她:「你倒是給我換上啊。」
容菀汐一把拿了過來,說道:「換歸換,繫上的事兒,你就自己做吧。反正你現在躺在床上休息,系著錢袋也沒用。」
「是是是,你說得是,你說什麼都對。」宸王很聽話。
容菀汐被他這麼聽話的語氣給弄得沒脾氣了。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竟然就原諒了他的流氓行為。
容菀汐很快換好了錢袋,給宸王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再坐回到床邊,心思已經平靜得多。便問道:「秋獵的事情,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不用準備什麼啊?」宸王笑道,「都是因為宮裡那庸醫,害得我落得這麼一個病弱的身子,這一年,可是和這些事兒無緣了。我就只管看著他們追逐涉獵好了,我給他們當裁判。」
「我不是和你說這些」,容菀汐道,「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庸王那邊,難道就沒有反應?他已經被廢了這麼久,這麼能沉得住氣,可不是他啊。」
宸王一聲兒冷笑,道:「不錯啊,這麼能沉得住氣,可就不是他了……」
其實有什麼事兒,他都願意和菀汐交流,很想要聽聽她的看法。好像什麼事情和她商量一下,心裡就通透起來。就算兩個人都沒能想到解決之法,但卻總能覺得,心比從前安定了許多。這一次,也依舊不例外。險些要和菀汐說起自己的愁苦來。
好在忽然意識到不妥,忙止住了。轉移了話頭兒,道:「一個不能沉得住氣的人,卻沉穩了這麼久,可見他是有大招啊。但卻不是在秋獵的時候,估摸著,是在年前年後吧。放心……我一直盯著大哥那邊的動靜呢,大哥那邊,現在還很消停。」
「怎麼可能呢?」容菀汐自然不相信,「宮裡的事兒,還有咱們府里的事兒,都表明庸王那邊已經有動作了。」
「咱們府里的事兒?」宸王一時沒想到秦穎月,還以為容菀汐說的是什麼別的事兒。是什麼他原本沒有看出來的事兒,她一回來,就看得通透呢。
「你說咱們府里什麼事兒?秦穎月都住到宜蘭院里來了!庸王可是還沒休掉秦穎月呢,她現在可還是你大嫂啊!」
宸王一陣狂汗,心想他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提起這事兒做什麼呢?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這個……」宸王一時語塞,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雖然他將月兒接回來,想要引大哥出手,和擔心月兒,是一半一半兒,但是在菀汐面前,他卻不敢把那擔憂的一半兒說出來。可若說引大哥出手,不是等於暴露了么?
這還真要好好想想啊……
「呵呵……對了,你這錢袋,是昨兒晚上繡的?昨兒晚上我看到字了。你看我多聰明,你最後一句話還差兩個字兒呢,我就猜到你要說什麼了。」宸王道。
「胡扯」,容菀汐道,「昨晚你來的時候,明明還差一個半。」
「哦……對對對,還差一個半!還是你記性好啊!」宸王笑道。
容菀汐哪能看不出宸王是在和她轉移話呢?忙板正了宸王的頭,道:「別想把話扯遠了,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可是此時,宸王在扯了這麼一會兒之後,已經想到了應對之法。
故作猶豫了半晌,打開了容菀汐的手,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大哥那邊,已經開始做準備了。但我現在還不能確定,而且罪名比較大,我還不想現在就下定論。」
「什麼罪名?」
「謀逆。」
容菀汐倒吸了口冷氣……細想了片刻,道:「以你大哥的性子,再加上周家那邊的攛掇,這很有可能。」
「是啊……」宸王嘆了一聲兒,道,「但其實,大哥也是猶豫了好久吧。從被廢到他著手把月兒推向我,的確消停了好一陣子。可是即便他百般循規蹈矩,父皇就是對他沒絲毫反應,好像已經忘了有他這個兒子似的。怎能讓他不心寒?」
「他這一心寒,再家上周家的攛掇,前幾日便謀划起來了。以月兒之事為始,我不知道他接下來還要做什麼。只是知道周家那邊,已經派人和幾個親信開始上商議了。但大哥那邊,除了月兒的事情之外還無應對,咱們也就只能靜看著……我將月兒接過來,一半,的確是因為擔心她的處境,另一半,就是想要順勢而行。」
他還是不想要欺騙她。所以即便知道她聽了這話會和難受,卻也還是說了出來。他的確是擔心秦穎月,這已經是對不起菀汐的事兒了,若是還因此而騙她,實在對不住她對自己的這番包容和關切。
原來,讓她忍著害羞也要回來問出的事兒,就是這個。她擔心他,很擔心。甚至於,對他的擔心,已經超出了她對所有事情的在意。
「但你將秦穎月帶回來之後,庸王卻再沒有別的反應?」容菀汐問道。
她哪裡想到宸王也是和她一樣,一半兒真一半兒假的說著呢?因而完全已經把宸王的話都當了真。自然,包括他說,對秦穎月的擔心。
她感念於他的坦誠,卻也因此而心傷。為了讓自己的心傷不表露出來,她只能以別的話儘快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是,大哥一直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宸王道,「我想,他應該不會親自出面,而是全都讓鎮國公府那邊去做。他要做的,估計就是給鎮國公府一個行事的由頭。估計那由頭,會在我和月兒身上找。但從現在的情況看,鎮國公府雖然已經著手謀逆之事,卻還未準備充分。秋獵之時,他們應該不敢動手。」
容菀汐細想了片刻,也實在無法想出庸王到底要用什麼法子來找茬兒。只能道:「但庸王那邊還是要盯緊了些。我們現在只能料到,他打算拿你和秦穎月做文章,卻不知道他要怎樣做……還有一種可能……」
容菀汐忽然想到,其實庸王並不是個蠢笨的人。
「什麼?」宸王裝作很認真的樣子問道。其實心底里,卻是有些竊喜,覺得成功矇混過去。
「庸王將秦穎月推出來,就是為了轉移你的注意。讓你以為,你已經將計就計。但實際上,他真正的著手點卻在你怎樣也無法找到的暗地裡。我不覺得他會什麼事情都由著鎮國公府那邊來。事敗,他要為自己留退路;事成,他要為自己謀威望。」
宸王點頭,道:「如此,事情可就更難辦了……」
菀汐的話倒是提醒了他,其實大哥很有可能,真的只是在轉移他的注意力。可能在秋獵上,大哥並不打算拿穎月說事。但是不管大哥那邊到底怎樣,他要給大哥的機會,一定會給。至於應對……不管大哥以什麼由頭兒來謀反,只要大哥謀反,他的應對,都是一樣的。
「但是秋獵一定沒什麼事兒,所以你盡可放心。還有……」宸王握住了容菀汐的手。
剛想要說,還有,我會趁著秋獵之時,把秦穎月還給庸王。但是念頭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