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轉瞬和好
宸王帶著程大娘回到王府,讓靳嬤嬤給她好生安排個院子。還沒等吩咐安排在哪兒呢,程大娘便自己要求道:「勞煩嬤嬤,府里使喚的丫頭和媳婦兒們,都住在哪裡,就將民婦安排在哪裡就是了。民婦就願意和這些做活兒的丫頭小媳婦兒們說話兒,能學到不少有用的本事哪!」
靳嬤嬤看向宸王,尋求示下。
宸王笑道:「也好,若是安排在後宅或是客舍里,大志和大娘都覺得不自在。就按大娘說的去做吧,回頭兒你再勞煩下,直接帶著大娘去找大志,給他個驚喜。」
「是。」靳嬤嬤應了一聲兒,帶著程大娘退下了。
路上程大娘還感嘆道:「殿下可真是個難得一遇的好主子啊,說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也不為過哪……」
逗得靳嬤嬤直樂,笑道:「這話要是被殿下聽到了,他準保不依。他得要個有氣勢一點兒的武仙來噹噹呢!」
……
宸王對秦穎月的事情很上心,安置了程大娘,便讓人卓酒到庫房裡拿了一壺好酒,叫馮四備著馬車,往庸王府里去了。
老四走得可真是時候,正想叫他一起呢,卻找不著人。昨兒晚上鬧成那樣兒,才過了一日不到,他卻又樂顛顛兒地往人家府里去了,也是有些臊得慌。而且沒有老四打圓場兒,他和大哥之間的言談,很難自在。
到了庸王府,庸王正在書房裡用工呢。由著府里的奴才去通傳了,將他帶入了書房裡。一進門兒,那「忠孝仁義」四個大字格外刺眼。
宸王也不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而是直接道:「擔心大哥還在為昨兒的事情氣悶呢,弟弟特意讓府里備上了一罈子陳年好酒,來陪大哥暢飲一番!」
庸王從用功的雜書中抬起了頭,伸了個懶腰……很不悅地看了宸王一眼:「怎麼,三弟今日過來,又是看中了我府里的哪個美人兒?難不成是對琳琅還沒死心,也想要要回去?」
「大哥……你說你,這是幹什麼呢?兄弟之間嘛,幹嘛弄這麼多誤會出來?」宸王笑道。
「誤會?呵呵……」庸王一聲冷笑。
還沒等繼續說下去呢,就被宸王的嬉皮笑臉打斷了話。宸王道:「大哥,你說說,我人都來了,而且還帶著好酒,滿滿的誠意過來的。大哥你要是把我給趕出去了,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說你不大度嗎?你好歹也留我在這兒吃一頓飯不是?我吃你一頓飯,又浪費不了你多少糧食。」
「哎……大哥,可別說你府里連布置一頓佳肴的銀錢都沒有了啊!你可別怪我沒事先跟你說啊!我帶來的這罈子酒,可是要比老四帶來的還好呢!」
說完,依舊沒給庸王說話的機會,直接扯脖子往門外喊道:「卓酒……來來,快把酒拿進來!」
「好嘞!」卓酒痛快應了一聲兒,用腳開門進了屋兒,把酒罈子放在地上。
宸王完全不客氣,根本不用人讓,自己一屁股坐在了酒罈子邊兒的一把椅子上,搖著從容菀汐那裡剝奪來的藍冰玉面扇,邊吩咐自己的奴才:「還愣著幹什麼哪?快把酒罈子打開啊!給大哥聞聞!這酒……真是一聞就醉了。」
卓酒很麻利地配合著這家主子,也完全無視了庸王的冷臉。將酒罈子打開了,用手往自己的鼻子里扇了扇,拉長了聲音「嗯」了一聲兒:「可真香哪……」
「你小子!幹什麼呢?本王讓你給本王大哥聞,你自己現在這兒享受上了!還不快躲開?再把酒罈子拿近一點兒,讓大哥能聞到!」宸王用摺扇勾著了他的頭,重重地打了一下。
卓酒齜牙咧嘴地捂住了自己的頭,嘿嘿笑道:「奴才這不是沒忍住嗎?殿下也真是的,幹嘛那麼小氣呢!聞一下而已嘛!」
「你還敢多嘴?」宸王作勢又要打。
嚇得卓酒忙低下頭去用手護著頭。
「還不快點兒按照本王的吩咐做?」宸王催促道。
「是是是……」卓酒應了一聲兒,抱著酒罈子更靠近了庸王的書桌。
想了想,還是沒敢抬到書桌兒上去。心想要是被庸王一下兒給推翻了,可是可憐了這一罈子好酒。
因而只能捧著,讓酒罈子稍稍在庸王鼻子下的位置。外頭有風透過窗子吹來,一陣迷人的酒香就飄散在整個書房裡。
庸王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那「好酒」二字,險些就要脫口而出了。
看到庸王如此沉醉的樣子,卓酒卻是心裡不服氣。心想主子可真是下了血本兒了,連這樣的好酒都捨得拿出來。可偏偏庸王卻一點兒也不領情。夏天開著窗戶門兒,剛才他站在門口兒,可是把庸王對殿下的怠慢都聽了去了。不免覺得,這一罈子好酒,怕是要餵豬了。
他們主僕二人在這兒「打情罵俏」了這麼長時間,宸王已經在椅子上坐得死死的了,庸王便也不好說趕人的話,因而只能道:「行,既然你非要在這兒吃飯,我王府里也不差你這點兒糧食!」
忽而很有深意地看著宸王,笑道:「普天之下,想要找到幾個能和三弟你一樣富有的人,可是不多哪。」
「大哥這是怎麼說?」宸王拍了拍自己,笑道:「弟弟如此好身姿,怎樣也不像富得流油的樣子啊!」
庸王看了他一眼,一副懶得搭理他的樣子,揚聲吩咐張福海:「告訴廚院那邊,讓他們直接把晚膳擺到儀來院去。簡單多幾道菜就行了,都是自家兄弟,沒那多講究!」
「大哥,去儀來院幹嘛啊?那麼正式?不如我們去清風亭,或是直接在你這書房裡,我看就挺好。」
「畢竟來者是客,總不好怠慢著。」庸王不冷不熱地說道。這一會兒,又不說是自家兄弟了。好話壞話都讓他自己說了。
此時已至黃昏時分,正好是用晚膳的時候。庸王吩咐晚了,便一副歡迎的樣子,懶洋洋的起身。招呼道:「走吧,既然你非要留下來吃晚膳,咱們這就到儀來院去,早吃完了早走,別在我府里算計著。我可怕著呢!畢竟我府里的美人兒沒幾個!」
宸王自在一笑,跟著庸王起身出了門兒,也不太在意庸王的話。
卓酒聽著,心裡卻是不舒服。真想要出言和庸王理論一番!你這是什麼態度呢?如今我家殿下可是親王,能放下身段兒這般敬著你已是不易,你幹嘛還說這些欠揍的話?虧得我家殿下大度,不然給你一拳把你打得吐血都沒毛病!
當然,也僅限於想想罷了。
庸王府里的奴才們,辦事兒手腳都很麻利。宸王和庸王到儀來院的時候,飯菜和酒樽都已經布置好了。而且很細心,因著他們昨兒晚上是酒樽和就碗通時用的,今兒便也備了兩隻大海碗。
宸王笑道:「大哥,你府里的奴才可真機靈啊,比弟弟王府里的奴才們強多了!」
庸王冷笑道:「怎麼著?只是找我王府里的女人禍害已經不夠了是嗎?連奴才也要一併都收了去?乾脆把我的王府也給你,我這庸王也不要做了,到你府里去給你端茶送水去,好不好啊?」
宸王無奈道:「大哥啊,你說你這是幹嘛嘛……我們兄弟兩個痛痛快快的喝酒吃肉不好嗎?」
沒給庸王繼續說胡話的機會,便招呼了卓酒倒酒:「來,給本王的酒樽滿上,本王先敬大哥!」
「是。」卓酒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兒,把宸王的酒樽滿上了。
雖然不情願,但是做得倒也細緻。將這一罈子酒在宸王面前的酒壺滿上了,又給庸王几案上的酒壺也滿上了。把剩下的酒放在了庸王的几案邊兒上,這才退回到了宸王身後。
既然說了,便要真的做到。宸王也不太在意這種誰先低頭、誰討好誰的事兒,因而很痛快地敬了庸王一杯酒。
其實庸王今天這般沒風度,也不是真的因為心裡放不下,而是故意裝出來的。就是為了把秦穎月徹底推走。
庸王半真半假地發泄了這一通兒,也覺得沒有必要繼續苛刻下去。畢竟也不想在老三面前顯得自己太沒氣量。便順著宸王給的這一個台階兒下來。只是冷哼一聲兒,倒也喝了一樽酒,算是受了宸王的敬。
其實原本他是真的打算把老三趕出去的。這樣,縱然京都城裡的傳言有變化,將宸王趕出去的事情一出,不是事情不言而明了?大家會覺得,他和老三真的因為秦穎月的事情鬧掰了。
但老三主僕二人可真夠厚臉皮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讓他跟本插不上嘴趕人。
不好趕走,便索性不趕了。留下老三,則有另一番說法。
事情若是傳到父皇耳中,父皇會覺得他寬和大度。這樣就把他有可能故意放消息的事情給壓過去了。也會將他把這事兒鬧大的錯處給壓下去。
而老三這麼死皮賴臉的過來,自然不只是閑著沒事兒這麼簡單。他有兩種算計,老三那邊,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