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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下策失敗

  容菀汐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兒地說道:「你不是病了嗎?中氣怎麼還這麼足?做戲也要做全套,別弄露餡兒了。」 

  「在家裡嘛,怎麼會露餡兒啊……」宸王喊道。 

  容菀汐笑道:「是啊,在家裡又不會露餡兒,你非要在床上躺著幹什麼?還不快下來走動走動?難道還有人到咱們屋裡來盯著不成?」 

  宸王暗自懊悔,心想一句話不慎,就被她給繞進去了。和他愛妃說話,真是一刻也疏忽不得啊。 

  沒辦法,只能自己灰溜溜地起床,自在地在屋子裡走動。 

  沒兩日,宸王生病的消息就傳了出去。宸王府的大門緊閉,拒不見客。但……實際上卻也沒什麼客人來。 

  大家都持著觀望態度,想要看誰先動,隨後再跟上。因而沒有這個先來探望的人,宸王府便一直安靜得很。 

  趁著府里安靜,容菀汐嘲笑宸王:「你不是說,一旦你病了,一定賓客盈門么?怎麼現在一個人兒也沒來呢?我看不如告訴了父親,讓他也別過來了。反正不管父親來不來,也不會有人來看你。」 

  「這就是男人的城府,說了你也不懂。像你們女人呢?巴不得一有什麼事兒就緊趕著湊上來……當然了,你除外。」宸王的話說了一半兒,自己也有些沒底氣了。 

  正說話間,聽得卓酒來通傳:「殿下,容將軍來求見……」 

  容菀汐開了門,道:「殿下不是說了不見客?快去告訴將軍回去吧,莫要讓他在門口兒候著了。」 

  「哦……」卓酒撓撓頭,「這不是殿下的岳父大人來了嘛,不同常人啊。」 

  「殿下說了不見客,便是什麼人都不見。」容菀汐道。 

  「是。」卓酒應了一聲兒。 

  「對了,你去給將軍回話兒之後,再回到昭德院里來,殿下有吩咐。」容菀汐道。 

  卓酒應了聲「好嘞」,便急匆匆地到門口兒去通傳了。 

  說來也是奇怪,殿下平日里身強體健的,怎麼忽然就病了?鞠大夫扯出來的病症,簡直讓哭笑不得。居然說——殿下是過於操勞,腎氣受損所致。開什麼玩笑啊?殿下什麼時候不「操勞」?之前比這一陣子可「操勞」多了,也沒見殿下哪一下病倒了啊! 

  想來應該是和那初一賜菜有關,沒準兒殿下是故意病的呢。只是找什麼病因不好,偏要找這個?而且還故意讓人傳出去,生怕不夠丟人似的! 

  對宸王找出的這個病因,容菀汐也是頗為不滿。以至於,這幾天一看到宸王堂子她昭德院的床上,就恨不得把頭埋到地縫兒里去。 

  自打十月以來,宸王幾乎天天在昭德院,這一陣子雖然說好些,但也就只是去了香來院而已。那青蘿又是個對外宣稱有身孕的,所以宸王這一番「操勞過度」,到底是因誰而起?還不是不言自明的事兒嗎? 

  真覺得,以後都不好意思在出昭德院走動了。真怕那些女人投給她的羨慕嫉妒的眼神兒。 

  不多時,卓酒一路小跑兒回到昭德院,站在門口兒道:「娘娘,奴才回來了。」 

  「進來吧。」容菀汐道。 

  「哎。」卓酒應得痛快,但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雖說不太相信殿下這病症是真的,可畢竟這病因已經傳了出來,如今這昭德院,可是一個太過……咳咳,太過銀糜的地方啊…… 

  卓酒進了屋,只著中衣靠在床上看書的宸王,向他招了招手:「你過來,本王再吩咐你件事兒。」 

  「是。」卓酒上前去,偷偷打量他家主子。 

  面色紅潤有光澤,怎麼看也不像是因「操勞過度」而生病的樣子啊,精氣神兒充足得很呢。 

  「你讓人去將容將軍來宸王府求見,本王卻閉門不見的事兒給傳出去。最好快一些,但也要妥當,別讓人看出來是我們故意傳的。」宸王吩咐道。 

  「是,殿下放心,奴才這就去辦,一定辦得穩妥。」 

  宸王點點頭,一擺手,示意卓酒退下。 

  今兒是初五,再過兩日就開朝了。他的「病」,這兩日可好不了。怎樣也要再拖個三五天,等大傢伙兒都明白了他這避嫌的意圖之後,再上朝去。到那時,可就沒人敢提起初一賜菜的事兒了。即便是最有心投靠的,也只能當做這事兒沒發生過。因為這是他的態度。若有心投靠他的人,自然要以他的態度為準。 

  宸王因「操勞過度」而病,這本身在京都城裡,就是一件惹人關注的事兒,有心之人度量時機觀望著,無心之人就只是看個樂呵。容卿去宸王府看自己的女婿,卻被自己的女婿拒之門外的事兒,很快便散布開來。 

  有心之人聽到的,是宸王這次拒不見客的堅決,自然不敢再上前來求見。無心之人呢,則是作為茶餘飯後的閑聊罷了。 

  幾個平日里和宸王關係不錯的大臣,知道宸王閉不見客,便只能遞了拜帖上去,問宸王安好,也算盡了心意。自然也是經過了仔細一番衡量才這麼做的。如工部尚書這些,平日里和宸王在明面兒上有過公幹往來的,自然不好一點兒表示都沒有,那樣反而顯得太刻意了些。但那些平日里,於明面兒上和宸王沒有公幹往來的大臣們,見了宸王這態度,便也不敢貿然有所舉動,仍舊繼續持觀望之態。 

  待到初八開朝,宸王稱病不去上朝,朝中大臣們,自然將宸王的態度摸透了,看出宸王是在故意避風頭呢。 

  宸王這稱病不朝,一拖延就拖延了五日,直到正月十三才總算千呼萬喚始出來地在朝堂上露了臉兒。 

  這幾日未上朝,也避過了那最為敏感的曲福城貪污一案。皇上革了曲福城的官,命人將其押解歸京入大理寺審問。將那在吏部行走的張公子也一併革了,但因其的確是中過舉人的人,只是拖關係買到了一個官職而已,也不是什麼大罪,便只是判了逐出京城,再不得參加科舉而已。 

  此事,看起來是一個終了。 

  但是宸王和太子,卻都不會真的以為,這事能就此而了。若皇上真的有草草了結此事的意思,就不會命人將曲福城押解歸京細審,就只以這一件事情而論,直接革了官職,下令永不復用就是,沒必要再把他押回大理寺來。 

  皇上讓他入大理寺受審,很明顯是要揪出他的其他罪,或是那與他有牽連的人。不將此事扒一個底兒朝天,是不會輕易作罷的。 

  所以,皇上定然已經派人去了三淮那邊。算著日子,皇上派去的人應該已經到了。若是快馬加鞭日夜無休,此時或許已經往回京都城的路上趕了。 

  曲福城這事兒倒不要緊,若是他嘴硬,咬死了只是他一時貪心,以親戚之故,央求太子幫他給安排一下,太子多說也就落得個太爛好人兒的詬病罷了。但只要蔡升被陷害的事情一出,太子和曲福城沆瀣一氣的事兒,就辯解不得了。 

  所以只看工匠們那邊,是否能一切順利。後來他特意派了程大志親自去看守,大志辦事穩妥,想來應該無差。就算大哥狗急跳牆,真的用了那最下最下的下下之策,打算殺人封口,大志他們也未必會吃個啞巴虧。一旦雙方較量起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其實他反而盼著他大哥狗急跳牆。如若不然,他還真擔心,即便有了誣陷蔡升的事兒,在父皇那裡,也不夠怒極的分量呢。 

  疏忽又過了十日,夜深,子時,幾乎是同時,太子府和宸王府里,都入了一個黑衣人,且都直奔著主子安歇之處而去。只是一個在院子里,一個在地道中。 

  「什麼人?」宸王府里巡邏的守衛,發現了這忽然潛入的黑衣人。 

  黑衣人撩開蒙面,亮出腰牌來:「是我,來給殿下回話。」 

  守衛們一見是自己的統領,自然不敢攔著。都知道大志哥被殿下派出去做事了。只是這事很機密,並不會讓外人知曉而已。 

  程大志到昭賢院里找了一圈兒,沒在原本是卓酒的房間里見著卓酒,只得叫了雲裳,讓雲裳帶他去找宸王。畢竟是深夜悄悄入府,沒個通傳,直接去昭德院有些太僭越了些。 

  雲裳帶著程大志,兩人提著燈籠,往昭德院快步走去。雲裳叩響了後院兒的院門,想著先叫初夏開門。 

  太子府里,太子寢房裡,忽地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敲打牆壁之聲。三長兩短,從小聲兒,漸漸變大。 

  太子猛地驚醒,起身,去給織星開了暗門。 

  這幾日等著織星的消息,便並未睡在哪個美人的院子里,也沒叫人來服侍,而是自己在寢房獨宿。 

  「殿下!」織星一見著太子,還未及站穩呢,便重重跪地,將手中的佩劍舉到頭頂。 

  太子見此,心內一沉。沉聲道:「怎麼回事?怎麼這點兒事情還能弄砸?」 

  織星辦事向來穩妥,這次是讓她親自帶人去的。不過是殺幾個人而已,有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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