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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重起輕放

  容菀汐自然沒有功夫和她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沒有這個必要。只是吩咐道;「勞煩嬤嬤隨著太子妃一起,去裡屋的小隔間里去,給初夏驗一驗身子,看看初夏是否是完璧。」 

  「是。」靳嬤嬤自然也不會問為什麼,應了一聲兒,便轉身對秦穎月道,「娘娘請。」 

  「初夏,去吧。讓嬤嬤和太子妃好好兒驗一驗身。」容菀汐道。 

  初夏只是規規矩矩地垂首應了一聲「是」,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不吵不鬧的。 

  風北怡笑道:「呦,這倒是一個挺有膽色的小丫鬟哪!」 

  這笑聲和這話,都是這麼不合時宜,誰也沒接她的話兒,就當做沒聽到了。風北怡倒也沒注意這些,只是含笑看著她四哥。 

  靖王盯著初夏的背影,眉頭緊鎖。 

  今天的事兒,他豈能看不出端倪呢?明明就是二哥和容菀汐在外頭,被秦穎月撞見了,以至於初夏救主心切,頂了上來,將自家小姐摘了出去。 

  這真是一個忠勇雙全的小丫頭。 

  聽秦穎月的描繪,當時的情況是頗為緊急的。初夏能立刻做出這一番應對來,可見其對三嫂有多忠心,而且也足夠機靈。只是為了三嫂,這小丫頭未免也太能豁得出去了吧? 

  若是真讓大哥做主,把她給了二哥,那他可多吃虧呢?不過二哥若是見他喜歡,轉送給他也是有可能的。 

  哎呦,想什麼呢? 

  靖王撓了撓頭,悻悻地回去坐著了。二哥不會糊塗到連三嫂身邊兒的小丫鬟也要,所以這驗身的結果不用擔心,到一定是完璧無疑。 

  身子讓靳嬤嬤看去了,倒不要緊,畢竟就算是入宮參選的秀女,都要經過宮裡老嬤嬤的一番查驗的,這點兒委屈不算什麼。這丫頭,連這樣的黑鍋都能背上,更何況是這些委屈呢?這小丫頭很有一分剛強勁兒,是能想得通的。 

  只是……讓秦穎月給看去了,真是便宜了她。 

  更何況到底是女兒家,就算能想得通,能適當地安慰自己,心底里的委屈,多多少還是會有一些的吧?不知道要等到多久才能緩過來。 

  一想到這麼美好的一個小姑娘,此時正在被人查看著那女兒家最私密的地方,他這心裡啊,真是說不出的難受。 

  不免看了一旁的二哥一眼,頗有些抱怨之意。 

  二哥怎麼就這麼糊塗呢?有什麼事兒,你非要在人家的院子里做?就算真想要做這不地道的事兒,等上三五日就不行嗎?急個什麼勁兒啊? 

  搖搖頭,喝了一口酒解渴兒。 

  放酒杯之時,目光落在那個此時正站在屋子裡,一臉平靜的容菀汐身上。心想,有三嫂你這樣的主子,初夏可真是到了八輩子的霉!一天天的,還不夠給你背黑鍋的! 

  但轉念一想……不對……這事兒有些蹊蹺! 

  三嫂的行事穩妥,那可是出了名兒的。而且他也不止一次兩次見識過。所以三嫂絕對不可能和二哥在草叢裡做那苟且之事。那麼他們出去那麼久,是做什麼去了?以三嫂的性子,就算是和二哥說話,也不可能說那麼長時間。難道是……有什麼事情不由得他們控制,在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就發生了? 

  哎……他們之間的事兒啊,可真亂。 

  還是他更自在一些,王府里沒有人管著,也沒有這些婆婆媽媽的感情問題,逍遙自在的,多好…… 

  正胡亂想著,只見初夏從裡屋出來了。這小丫頭,遇到事情的時候,頗有她家主子的風範,這一會兒可是沉穩得很呢。面容平靜、腳步也穩重,一點兒受辱的委屈樣兒都沒有。 

  可真是好樣兒的! 

  對,就要這樣兒!哭哭啼啼的,反而讓人笑話!不就是驗個身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有什麼苦,咱們自己往肚子里咽,也不能哭出來讓一些想看笑話的人撿樂呵! 

  腦子裡是在叫好,但心裡,卻很心疼。 

  這小丫頭,的確很特別,不光是長得漂亮可愛,性情上,也和外頭兒那些尋常女子大為不同。 

  「嬤嬤,結果如何?」容菀汐開口問道。雖是問話,但聲音平穩得卻無半點兒疑問之意。 

  「回娘娘,初夏姑娘是完璧無疑。老奴曾經也是看過幾批秀女小主的,對女子貞潔這方面,絕不會看錯。」靳嬤嬤很肯定地說道。 

  秦穎月也不說什麼了,從裡屋出來,就直接坐回到太子身邊兒去,好像這件事情,一直就和她沒有關係似的。 

  容菀汐笑道:「如此甚好,看來只是誤會一場兒。」 

  「殿下,既然看錯了人,是否該向初夏陪個罪?」容菀汐向翎王和緩問道。 

  她自然知道讓翎哥哥向初夏賠罪,著實委屈了翎哥哥。畢竟翎哥哥也是受人陷害,能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以他一貫剛正的性子而言,已是委屈了。只是若不讓翎王賠罪,豈不顯得她心虛? 

  所以這件事,必須要以翎王的賠罪作為了結。 

  只要翎王賠了罪,太子和秦穎月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只不過是一個誤會,該說的也說清楚了,該賠不是的也賠了,還能挑出什麼毛病來? 

  翎王揉著額頭,道:「的確是本王的不是,衝撞了姑娘,賠罪是應該的。」 

  「初夏姑娘,對不住了。本王自罰一杯,算作給你賠不是。還望姑娘莫要責怪本王。」翎王說著,端起面前的酒杯,向初夏做了一個敬酒的手勢,仰頭喝盡了。 

  初夏見此,自然知道,她們此時是占著理兒的一方,得端著一些,不能讓人覺得太好說話兒了。 

  因而別過頭去,用頗有些不悅的語氣說道:「殿下的賠罪,奴婢可受不起。只是以後再喝醉了酒,可千萬要小心一些,別再認錯人了。奴婢是宸王府里的人,自然不敢詬病什麼,就算是受到了驚嚇,也只有忍著的份兒。若是殿下嚇著了一些不知天高低厚的民間姑娘,還不要被人哭號著大鬧一場兒嗎?」 

  翎王「呵呵」笑道:「姑娘說得是,本王以後一定注意一些。」 

  靖王忙笑道:「二哥,你光是說到了可不行,可要做到了才行啊!初夏說得沒錯兒,這都是咱們自家裡的人,自然不會挑你的理兒,也就是心裡不痛快一陣子,過幾日就忘了的。但你要是到了邊疆那邊,不小心,惹上了雷國的那些母老虎,可有你受的!」 

  「行了吧你,怎麼哪兒都有你啊」,風北凝笑道,「回到邊疆那邊,二哥到哪兒去冒犯雷國母老虎去?估計只能找軍營里那些生得漂亮的小廝玩玩兒!」 

  「你……你這張嘴啊,可是比我還惡毒呢!」靖王指著她笑道。 

  「怎麼著啊?我就是比你惡毒了,你能把我怎麼著吧?」風北凝叉著腰兒,蠻橫道。 

  被他們兩個一鬧,氣氛又活躍起來。顯然這茬兒已經過去了,誰也不好再說什麼。 

  容菀汐吩咐初夏道:「你嚇著了,早些回去歇著吧。不必在這兒伺候著。」 

  「嬤嬤,回頭兒讓庫房那邊給初夏支出二兩銀子來,算作我們王府里代翎王殿下給的賠罪,讓她消消氣兒。」 

  「是。」靳嬤嬤應了一聲兒。 

  「去辦吧,辦好了過來回我。」容菀汐道。 

  「是。」 

  其實這種小事兒,是無需讓靳嬤嬤特意來回一下的。但是容菀汐還有別的話要和靳嬤嬤說,自然要見她一見。靳嬤嬤自然也明白容菀汐的意思,知道她是有其他的吩咐。 

  「被這事兒鬧得的,歌舞也停了、酒也冷了、菜也涼了,本宮瞧著,今晚不如就到這兒吧!怎麼都早些回去休息。二弟啊,尤其是你。得養好了身體,別耽誤了過幾日的行程。」 

  「走吧走吧,那咱們大家就都散了吧!」靖王直接起身笑道。 

  自從容菀汐和翎王進了屋,宸王就像神遊去了似的。就只是這麼坐著,誰在說話兒呢,他也聽、他也看著,只是就只這麼聽聽看看就完了,一丁點兒反應都沒有。好像魂兒已經到了九霄雲外,就只剩下這一副軀體,在隨著周圍的情況作出應變,掩飾著他已經神遊的事實。 

  直到聽到有人提議散宴,這才回過神兒來,起身道:「好,那今天就到這兒。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兩位哥哥和四弟莫怪。」 

  「怎麼不帶上我們兩個呀?三哥,你這話說得可是太過分了啊!弄得好像我們兩個不在場似的,可不許這麼瞧不起我們姑娘家!」 

  「哪敢瞧不起你啊?」宸王笑道,「我是知道你們兩個都不挑剔,有酒有菜就行,知道你們不會覺得不滿,何必多說一嘴哪?」 

  「三哥,敢情兒你這話的言外之意是,我們哥三個都是挑剔的人哪?你的意思是,我們受了你的宴請,非但不領情,反而要各種挑毛揀刺兒?我們是那樣兒的人嗎?」 

  被這兩個弟弟妹妹輪番挑理兒,宸王只得舉手投降:「我說錯了,我說錯了好不好?我不會說話,我閉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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