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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真的吃醋

  「愛妃……你來啦?」宸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笑了。 

  「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雖然他笑得很好看,但容菀汐卻依舊沒有給他好臉色。 

  瞧瞧他現在這樣兒,冠發凌亂著,袍子頹然地半敞開著,原本一張俊臉,現在因喝得太多而漲得通紅,一張口,滿是酒氣…… 

  她居然還能覺得這樣邋遢的人好看?看來她也喝多了! 

  「我死了,你就開心了是吧?我死了你就可以去找二哥了……」宸王苦笑一聲,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容菀汐真是見不得他這一副活不起的樣子,狠狠抓住他的衣領,拎著他的衣領道:「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副樣子!窩囊不窩囊?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就在這兒要死要活兒的!人家在太子府里樂呵得很呢!你他娘的就是把自己喝死在這兒,都沒有人能為你掉一滴淚,估計太子府里的那位,還要放炮竹慶祝呢!再也沒有人煩著她了!你看看自己現在的窩囊樣兒!值不值?我都替你覺得沒臉!」 

  容菀汐狠狠搖晃著他,想要把這個窩囊東西給搖醒。 

  但是這窩囊東西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這一番話的要點,只是嘿嘿笑著,說道:「愛妃,你也會罵娘啊?我還以為你不會呢……」 

  「我他娘的什麼不會!」容菀汐狠狠踹了他一腳。 

  「嘿嘿……嘿嘿……」宸王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笑得更開心了。 

  容菀汐靜默著看了他半晌,最後狠狠踹了他一腳,轉身摔門而出!真是看不得他這一副要死不活兒的樣子!還是眼不見為凈得好! 

  你要是真愛她愛得不要命了,你就去搶啊!多大點兒事兒啊?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入天牢!自己在這兒喝得爛醉,算是怎麼個事兒啊! 

  氣沖沖地往回走,剛走了兩步,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了一聲喊,聽起來撕心裂肺的:「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嗎?啊?我問你,他有什麼好?二哥他有什麼好?你他娘的跑什麼跑?說話啊……你以為就你會罵娘哪……你他娘的說話啊……你他娘的給本王回來……」 

  「回去你娘!」容菀汐狠狠地嘀咕了一聲兒…… 

  氣沖沖的,也顧不得什麼涇渭之分了,直接從涇渭溪回到了后宅。不樂意看見他、不樂意想他,可是腦海里,滿是他那一副要死不活兒的頹然樣子,耳邊不斷迴響著他的話,「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嗎……二哥他有什麼好……你他娘的跑什麼跑……」 

  我跑什麼啦?我只是懶得看你而已! 

  你為秦穎月喝得爛醉,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扯上我幹什麼?你心裡不好受,我心裡就好受了?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你失去了你心愛的人、我也失去了我心愛的人,怎麼沒見我喝得爛醉? 

  真是越想越氣,覺得不如直接喝死他算了,自己樂得一個自由身! 

  原本是打算去安慰他的,但是一看到他那一副從未有過的窩囊樣,氣就不打一出來,什麼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就為了一個女人,他至於么? 

  男人們不是一直都說女人如衣服嗎?你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很瀟洒嗎?你倒是真的瀟洒一個給我看啊!平時沒事兒的時候瀟洒風流,算什麼本事?真有事兒了你還能風流起來,那才叫本事呢!你有本事去淑女坊玩兒啊?去天香樓轉啊! 

  不想想他,但腦海里他的樣子卻是揮之不去,一想到他的樣子,心裡的怒火就收不住! 

  「小……小姐……」初夏和知秋正在院子里看著雪絨吃飯呢,看到自家小姐沉著臉、皺著眉,腳步很快地走進來,都嚇傻了…… 

  「傳午膳!」容菀汐悶聲吩咐了一句。 

  「啊……是,是……」初夏應了一聲兒,叫了知秋一起去。 

  出了昭德院,知秋道:「還是我自己去吧,姐姐你去陪小姐。我嘴笨,不會勸人,姐姐你好好兒勸勸小姐。」 

  初夏低聲道:「小姐現在一定想要自己安靜一會兒。」 

  解釋道:「咱們服侍小姐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小姐這麼生氣過?就是當時太子用老爺的性命逼迫小姐的時候,你見小姐這樣生氣過么?還不是沉穩得很?」 

  「是啊……是沒有……我還從沒有見過小姐生氣呢。」知秋道。 

  初夏在她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這才道:「所以啊,咱們讓小姐自己冷靜一會兒。免得等她回過神兒來,該覺得不好意思了。」 

  「啊?你是說,小姐在吃醋啊?不會吧,小姐又不喜歡宸……」 

  「噓……」初夏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在她耳邊道,「你還小,看不出什麼來。相信我,這一次我看得准沒錯兒。」 

  知秋點點頭:「好吧我相信你……可是我不小啦,我都十四了,才比你小兩歲嘛!」 

  「你知道人兩年裡要吃多少鹽嗎?我吃的鹽比你多,就是比你聰明。」初夏道。 

  「哼!」知秋把頭別過去,不理她了。 

  昭德院里,容菀汐一個人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深呼吸,讓自己的心盡量靜下來…… 

  窗外有嘰嘰喳喳的鳥叫、秋風的聲音、雪絨的哼唧……但這些聲音混在一起,都比她的心裡安靜。所以聽著聽著,這顆心,漸漸也安靜下來…… 

  安靜下來,卻忽然覺得一陣脊背發涼。 

  窗子是虛掩著的,且又是晌午,並沒有多大的風吹進來。她怎麼就覺得這麼涼呢?像是被什麼嚇著了似的…… 

  她是被自己給嚇著了…… 

  自打有記憶起,她真的沒有這麼生氣過。 

  父親待自己極好、翎哥哥也待自己極好,身邊兒根本沒有什麼能讓她著急的事兒,除了太子那一次。可即便是面對太子的無恥刁難,她的情緒也沒有這樣激動過。 

  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容菀汐輕嘆一聲,緩緩起身,推開窗子,看著窗外,看著宸王府上空的天……是因為他么? 

  狠狠閉上眼睛,把這一抹奇怪的感覺壓了下去。 

  宸王今天沒去上朝,即便沒人知道他喝得爛醉的事兒,皇上也能料到,他不上朝是和秦穎月的事兒有關。 

  看宸王現在的樣子,這酒,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了的。而且不光是醒不了,就是不想讓他繼續喝,都不太可能。他是不喝死自己不罷休呢。 

  不如就讓他喝去,喝個痛快!或許有些事情,只有沉淪到最低處,才能想得清楚,明白。 

  但不上朝的事兒,總該有個說法的。 

  而且也不能真的讓他這麼狂給自己灌酒,傷了胃、傷了身,多長時間都養不過來的。 

  在窗前站了半晌,看到初夏和知秋帶著廚院的婢女們進了院兒。向她們兩個道:「你們兩個,誰再去跑一趟,叫了鞠大夫過來。」 

  「小姐哪裡不舒服了嗎?」初夏急道。 

  「不是我不舒服,是問他一些醫理方面的事兒。」 

  知秋道:「還是我去吧!我最願意跑腿兒了!」 

  心裡堵得慌,容菀汐看著這些飯菜,也是沒什麼胃口。只是草草吃飽了,就讓初夏撤了下去。 

  剛好,在飯撤下去的時候,鞠大夫進來了。不然還要讓他等著,容菀汐心裡也是過意不去。 

  「娘娘。」鞠大夫向容菀汐行了禮。 

  「鞠先生快快請起」,容菀汐讓他起了,又道,「咱們書房裡說話吧,先生隨意坐。」 

  「謝娘娘。」鞠大夫謝了容菀汐的賜座,在一個椅子上斜牽著身子坐下。 

  「我是想問問,有沒有什麼可以解酒的葯?就是喝下去能護著人的脾胃,不至於被酒傷了的。」 

  鞠大夫笑道:「是有能解酒醉的葯,但是若說使得這喝進去的酒,對人絲毫沒有損傷的葯,那是沒有的。酒啊,是個好東西,但是一定要注意量。喝得太多,就是仙丹妙藥也不管用,只能幫著減輕一些損害罷了。」 

  「不用解酒醉,就讓他醉著,只是能盡量不傷身就行了。那種葯有沒有?」 

  鞠大夫為難地搖搖頭:「沒有啊娘娘,但凡是解酒毒護身的葯,都是能讓人清醒的。娘娘……敢問,是誰醉了?」 

  鞠大夫住的安靜偏僻,而且宸王是在問柳齋里喝醉的,昨晚和今天上午的事兒,這事兒還沒傳到整個王府呢。鞠大夫並不知道容菀汐問的是宸王。 

  「殿下」,容菀汐也不瞞著,無奈道,「殿下也不知道遇上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兒,喝得爛醉。但看樣子啊,不讓他喝是不行的。所以只能由著他喝,只要別讓他太傷著身子就行了。」 

  「哎呦……這……」鞠大夫點點頭,「好吧,在下這就回去準備一些解酒的葯,煎好了,讓打雜兒的小廝給娘娘送過來。」 

  「先生直接開了葯,將煎法兒給我送過來就行了,我來煎。」容菀汐道。 

  鞠大夫知道王妃是想要盡心照顧王爺呢,因而應了聲兒:「好,在下多抓幾服藥給娘娘,一定將煎法兒和用法都給娘娘寫清楚了。」 

  「有勞先生。」容菀汐笑道。 

  「只是……娘娘,恕在下多嘴,這心病,還得心藥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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