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雨露均沾
誰都不好做得太明顯,因而在惠昭儀提出了這個要求、容菀汐應下來之後,又將話題很自然地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又很親近地閑聊了一會兒,容菀汐這才和宸王告辭離開。
真是巧了……剛走到毓秀宮的門口兒,就見翎王迎面而來。
「二哥!」宸王很熱情地迎了上去,給了翎王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真巧啊,三弟也在這兒!」翎王笑道。但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好心情兒,這笑容也是勉強得很呢。
「殿下。」容菀汐施了一禮。
翎王看著她,半晌,卻只是淡淡點頭:「見過母妃了?」
「姨母想要聽一下我們這一路上的趣聞,便叫了妾身和殿下來毓秀宮。妾身同殿下一起,陪著姨母說了好一會兒話了。殿下快進去吧,姨母剛剛還念叨你來著。」
翎王聽出了她是有意糾正了身份,強調那是她的「姨母」,隨著老三叫的。
「好,本王先進去……三弟,這一次回來,逗留的時間長一些,過幾日找你喝酒!」
「好說!二哥可別忘了!」
宸王說著,拉著容菀汐的手,向翎王搖手道:「或許是喜酒哪!哈哈……弟弟先走啦!二哥可要記得來找我呀!叫上老四和兩個小丫頭一起,咱們好好樂呵樂呵!」
說話兒就說話吧,搖手就搖手,為什麼要用攥著她的那隻手去搖?像是炫耀什麼似的!
容菀汐很不想配合他的炫耀,幾次想要將她的手抽回來,可是都不管用,拗不過他。
直到轉身之後,翎王才鬆開了她的手。可是更誇張了,竟然摟住了她的腰。
「你幹嘛?」容菀汐惱了,一連怒意地瞪著他,低聲道。
「我在幫你啊!」宸王一臉無辜地看著她,之後便在她耳邊低聲說了這一句!
此時,從翎王的角度看來,老三正在親菀汐呢……
「你起開!」容菀汐躲開了身子,跑遠了。
看在翎王眼裡,卻是他們在嬉戲。
「哈哈……」宸王開懷大笑。
隨意地回身看了一眼,忽然發現翎王還在似的,笑道:「女人哪,就是害羞!太靦腆了!」
「菀汐……你等等我啊……」追了上去。
看著他們嬉戲的背影,翎王眉頭緊鎖,一聲重重的嘆息。
「兒啊……怎麼不進屋去?」惠昭儀站在翎王身後,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翎王並未察覺到母妃已經到他身旁了,忙收起了哀傷的神色,回身笑道:「老三就是貪玩兒,在宮裡也不知道收斂一下,這般大呼小叫的。」
……
回到府中,宸王只在容菀汐的院子里待了片刻,逗了逗雪絨,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說了不用等他吃晚飯。
容菀汐只是沖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原本也沒想等你」。
但這一次看著他走了,卻是輕鬆不起來……
晚間,有靳嬤嬤手底下的小丫頭蜜兒來報,說是:「殿下在馮美人處歇下了,嬤嬤已經記了檔。」
容菀汐只道了聲兒,「知道了」,就沒再說什麼。
但蜜兒卻繼續道:「殿下下午去看了齊姑娘禮、又在閔姑娘的院子里用了晚膳,只是都沒有逗留到一個小時。嬤嬤說,殿下剛回來,謹慎起見,還是將這兩件事兒也記下了。」
「知道了,你去告訴靳嬤嬤,說她有心了,做得很好。」容菀汐道。
不到一個小時,也足夠宸王和她們玩兒一會兒了吧?
三淮之行,原本以為的逍遙日子,卻變成了苦行僧的生活。風北宸這一陣子憋得慌呢,剛回府里,到了這任他自在的溫柔鄉之中,豈能不好好去釋放一番?只是這好色的名聲兒,真不是白擔的的啊!才幾個時辰的功夫兒,就已經換了三個地方了!
在這種情況下,還真不能低估了宸王的身體狀況。所以靳嬤嬤將齊姑娘和閔姑娘這兩處也記下來,的確是明智之舉,可見對她家主子的了解。
宜蘭院中。
院門緊閉、房門緊閉。
薄馨蘭和冬雪圍坐在圓桌旁,正在調配一種香料。
「夫人,這東西真的靠譜嗎?」
「靠譜」,薄馨蘭很肯定,「這是我哥哥打聽了好多人,在一個小村裡的跛腳老婆婆那裡問得的。哥哥辦事兒很穩妥,從去年開始做行商,走南闖北的,沒少長見識。既然問得了這東西,便是不會錯的……」
薄馨蘭壓低了聲音:「聽說那老婆婆曾經是大城鎮的青樓里做工,姑娘們用的什麼方子,她都懂得。還有那求子的,也是准得很呢。據說有一個為了嫁給富賈做妾的姑娘,只用了兩次,就懷上了一個男孩兒。」
「啊?這麼神哪!」冬雪低聲道,「奴婢可是把夫人要的藥材都買到了,若是咱們調配得當,夫人有孕,豈不是指日可待嗎?」
「但是也急不得」,薄馨蘭倒是很能沉得住氣的,「人家用了一兩次就見效,可放在我身上,卻是未必一定管用的。但有聊勝於無,總是一種寄託吧。一次不行、兩次不行、三次四次五次……或許就成了。」
只是……她能不能得到殿下三五次的恩寵呢?
府里的鞠大夫如此忠心、醫術如此高明,想要假孕,是行不通的。所以必須要真的懷孕才行。
可這真懷孕,也不是她想有就能有的。有了這能做促進的東西,也要殿下到她這裡來才行啊。
殿下今兒剛回來,就去了齊姑娘、閔姑娘那裡,晚上更是在馮雅意的院子里住下了。若是殿下有依次輪一遍兒的心思,那敢情兒好。估計明晚也該輪到她這裡了。怕就怕,殿下並沒有這個依次輪一遍的心思,只是忽然想起了她們三個,便去她們的院子里寵幸了。而等到響起其他人,又不知道要過了多少日子呢。
沒有機會,就只能創造機會了。
按照娘家託人送來的方子上的內容,配好了香料。又和冬雪一起,將那些買來的藥材搗碎了,按照方子上的分量混合在一起,當做平日里的養生藥丸兒來用。
除此之外,裡屋的梳妝台上,還有她讓冬雪去買來的衣裳。
平日里她總是穿得端莊,讓人看起來有些沉悶。殿下看慣了她這樣兒的打扮,偶爾看到了她穿有風情的衣服,一定會覺得眼前一亮。
只等殿下過來了,但願能一舉成功。
香來院。
盧采曦氣得梳妝台上的釵環全部都掃了下去,趴在梳妝台上大哭了起來!
秋燕在一旁看著,秉著言多必失的原則,閉口不言,就由著她發瘋。反正她發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殿下去別人那裡,有時候她還能強撐著淡然,保持著風度,但有時候,就會這麼忽然發瘋。
之前的一兩次,她還會勸說。但每一次勸說,盧采曦就會把氣都撒在她的身上,不是踢就是打的,說她晦氣。後來她索性裝啞巴。有時候盧采曦自己哭完一通兒就算了,有時候也會罵她。勸是一定會挨罵的,不勸是偶爾會挨罵,自然是不勸比較好。
盧采曦自己哭了一會兒,起身,看著銅鏡兒,擦了擦臉。
她長得哪裡比那齊月靈和閔紅媚差?哪裡比那馮雅意差?怎麼一路上都沒怎麼碰她,剛回來,就到她們那裡去了,難道就這麼想嗎?
再這樣下去,她那專房的恩寵,什麼時候能恢復呢?再這樣下去,殿下會不會忘了她了?
見盧采曦起來了,秋燕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釵環收拾,輕悄悄地撿起來,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你這賤蹄子!懶得要死!剛才幹什麼去了?剛掉在地上的時候,你就該去撿,怎麼現在才想起來!連你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盧采曦氣道。
秋燕慌忙跪地,帶著哭腔兒道:「夫人恕罪,奴婢是怕吵著了夫人,所以剛剛才沒撿的!奴婢怎麼敢對夫人不敬呢?夫人恕罪,都是奴婢的不是……」
「一看你就是心虛!要是心裡沒鬼,你讓我恕你什麼罪?」
秋燕無語,只能閉嘴,跪地不敢起來。
「行了,起吧」,盧采曦覺得心煩,起身到床上去了,「都收拾好了!」
「是。」秋燕應了一聲兒。
盧采曦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狠狠想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要想個法子才是……可到底有什麼法子可用呢……
清晨醒來,看到宸王不在身旁,容菀汐的心裡,有些很奇怪的空落感。 而且其實昨晚睡得很不踏實。
可能是這一陣子習慣了身旁有這麼一個活物兒了。就算養一隻小貓小狗,它忽然不見了,你也會不習慣的。看了在她的鞋子上蹭著的毛茸茸的小東西一眼,笑道:「是吧,小東西?」
「小姐,是什麼呀?」在一旁侍立著的初夏有些好奇。
「沒什麼。你們坐下吃吧,宸王今天不會回來用早飯了。」容菀汐道。
初夏和知秋同時搖頭:「還是算了吧。」
知秋道:「誰知道殿下會不會忽然出現呢?反正現在不比在咱們自己家裡了,奴婢們只能收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