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飛來橫禍
「多謝小姐。只是大喜在即,奴婢卑賤,不敢冒犯小姐閨房。」雲裳施了一禮,聲音很是利落幹練。
「殿下差奴婢給小姐送了王府里為小姐做的嫁衣,和一些殿下這幾日里親自挑選的首飾。殿下說,希望小姐於大婚之日穿戴。匆匆趕製,還望小姐不嫌棄。」
「勞煩姑娘了」,容菀汐笑道,「勞姑娘回稟殿下,就說妾身喜歡得很,歡歡喜喜地收下了。」
「是。」雲裳應了一聲。
容菀汐對她如此客氣,卻也未見這位雲裳姑娘有什麼愧不敢當之意,始終不卑不亢的。看來這位雲裳姑娘,在宸王面前是很得臉的。
但容菀汐也沒有打聽的心思,反正嫁過去之後,王府中的情況她自是會弄清楚的,不急在這一刻。
示意初夏打賞,道:「勞煩姑娘們跑這一趟,請姑娘們喝茶。」
「奴婢謝小姐賞。」雲裳也不扭捏,而是很自然地接了。
容菀汐卻並未覺得她貪財,而是看出了,宸王平日里一定常常派遣她做事,她這是受打賞受得習慣了。不然不可能眼睛都沒像那錢袋裡掃一下。
初夏打賞了雲裳,和知秋一起,將小丫鬟手裡的托盤接了。
回屋看著這嫁衣,兩個小丫頭感嘆起來。
「到底是王府里的東西啊!初夏姐姐,你看針腳做工,多好啊!可是比公主們的衣服還好看呢!」
「說得就像你見過公主似的!你這沒見識的,難道我們將軍府的東西就差嗎?趙嬸嬸年輕的時候,可是祁水一帶最有名的綉娘呢!」
容菀汐是願意聽她們兩個鬥嘴的,讓人覺著歲月靜好。
可是這倆小丫頭今天卻很出息,居然不鬥個你死我活了。而是幾乎同時問道:「小姐不試一下嗎?」
容菀汐沒這個心思,只道:「我瞧著是極好的,就不用試了。反正即便不合身,也是要穿的。」
和宸王的約定,她可沒忘記。她總不能在這種小事情上輸了一局。對於這場不似成婚的成婚,她沒有期待、沒有忐忑,時至今日,也知道抗拒無果。只是一件必須完成的事情而已,只要完成就可以了,自然不必太在意其中的過程,更何況是這些嫁衣首飾等點綴之物?
容家父女行事低調,將軍府里的奴僕們,只是夠用就好,並不為充排場而置辦太多。
白日里將軍府就從未有喧鬧之時,到了晚上,便是越發的靜謐。
三個身手矯捷、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從將軍府的後院牆偷偷潛入府中。按照事先記下來的地圖,一路悄無聲息地到了容將軍的寢房院外。
兩人留在院牆內,一人施展輕功,輕輕鬆鬆跳了進來。
容將軍戎馬半生,近年來雖一直在家休養,但警覺性卻並未減退。然而連日來卧病不起,入睡前喝了湯藥,睡得自是沉了些。再加上這黑衣人身手實在太輕便,腳步聲極輕,幾乎是無聲息地就到了窗外,以至於容將軍絲毫沒有察覺到這人的到來。
直到這黑衣人將內里裝著「醉夢長」的細蘆葦桿伸進窗子的時候,容將軍才有所警覺。
「誰!」一有警覺,便立刻起身。
一縷味道極其清淡、極其不易察覺的白煙被人迅速吹進了房中。借著月光,容將軍已經看到了窗外的人影。抓起架子上的佩劍欲要直接從後窗衝出,去抓這人。卻見這人忽然往前門跑來。
容將軍剛剛踹門而出,就見這人趁著門開的空當,沖入了房中。容將軍一心要抓住這人,只顧與他拚鬥,竟是不慎吸入許多迷香,越發覺得頭腦暈沉、視物模糊……拼著一股不屈的性子又拚鬥了半晌,最終還力不能敵這迷香的作用,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老爺……」西廂房中,一個小廝聽到了打鬥的聲響,披著衣服,拿著燈籠出來查看。
顯然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有功夫點燈籠呢。以至於還沒看清楚來人之時、還沒來得及驚呼之時,就已經被人一刀封喉!
「呃……」
見這小廝悶哼一聲,脖頸汩汩地流著血,黑衣人低聲道:「找死。」
也不敢多做停留,將鼻子中的塞鼻用力噴出,便迅速從後院兒翻牆而出。
三人一起向容家小姐的院子快步而去。來容卿的院子,主要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將那一截蘆葦桿留在院外。還有就是搞定了容將軍,能夠確保截走容家小姐之時萬無一失。
解決了容府之中最具有危險性的人物,再加上有這迷香的輔助,這三人的行動自然務必順利。
一個黑衣人用棉被裹著一個人,從容家府宅最偏僻的後院牆翻牆而出,其餘兩人,一人緊隨其後,看著周圍的情況;一人則繞到容家府宅正門去,用匕首將一封書信插在了寫有「將軍府」三個鍍金大字的匾額之上。
太子坐在郊外別院的小院兒內,未到子時,織星已經抗著他想要見的人進了屋。
「主人,人帶回來了,沒有紕漏。」織星復命道。
太子點點頭:「很好。那三個人呢?」
「屬下剛剛已經在樹林中解決了,將人送過來,屬下就去就地掩埋。」
「嗯」太子點點頭,「退下吧。」
聽著織星在樹林中掩埋屍體的聲音,太子有些不放心,怕容菀汐會被這聲音驚醒似的,捏住了鼻子,又用了些醉夢長給她。出了房門,等到屋裡的藥效散去,這才進屋。
此時容菀汐只穿著一身荷色寢衣,隱約可見玲瓏有致的嬌俏身體。面容暗甜,眉不畫而黛、唇不點兒紅、精緻纖巧的翹鼻如同懸膽一般掛在臉上,更顯得小巧的臉蛋兒不盈一握……
然而太子伸出手去,手卻懸在了半空中。
「真無趣……」太子收回手來,暗念道,「本宮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哪裡用得著這種偷偷摸摸的手段?容菀汐,總有一天你會求著本宮,讓本宮來碰你的。」
太子如此想著,拂袖起身,竟是再不對容菀汐做冒犯之舉。即便他此時有絕佳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