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章
永遠、失去。
多麽美好的詞加上多麽寂寥的詞合成了多麽悲傷的話。
“永遠失去?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蘇語白喜歡沐雪,不粘著她已經算不錯了,怎麽可能會願意失去她呢?溫景安不相信,這更讓他堅信在宮裏麵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溫景安有些激動,說話的分貝跟著大了幾分,這樣的改變引來了沐雪深思的目光。他連忙緩和氣氛說道:“不好意思我可能太過緊張了,畢竟你和蘇師弟關係挺好的,不過如果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大概是蘇語白的事讓沐雪變得有些敏感,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會覺得溫景安對自己也有著男女之前。內心暗笑了一下自己的多疑,便說道:“因他起了不該起的念頭,我就說了幾番絕情的話,斷了他的念想。”
沐雪說的輕描淡寫,溫景安大概也能想到。求而不得,舍而不能,人生之苦,愁腸百結。
“蘇師弟不是小氣的人,也就是當下麵子過不去所以才跟你慪氣,等過些時日就會好的。”溫景安的話總是那麽清清淡淡的,感覺再大的事都能變小,沐雪很喜歡聽他這樣說話,心也能跟著放鬆。
“幸好還有溫大哥,如果小白也能像溫大哥一樣就好了,不過可惜,他終將是一個帝王。”
原來分割關係的不是蘇語白,是沐雪。溫景安的心又變得沉甸甸的,她給了他們固有的身份,不許逾越。她的傷感很短,他的流年很長。
“粥來了,溫大哥也嚐嚐白芍的手藝吧。”沐雪起身走過去,接過白芍端的盤子,上麵兩碗八寶粥還有一小碟泡菜。沐雪很自然的就將一碗放在溫景安麵前,自己則品嚐了剩下那碗,“別客氣,趁熱吃,一會兒我在讓人送些補氣血的藥材熬好了給你送過去,這些日子個給你好好補補,免得南燭看見了心疼。”
沐雪笑著說著,絲毫沒有看見溫景安的失落。此情此景,溫景安雖然看著有些可憐,但白芍的心卻安心了不少。
簡單的晚飯以後,溫景安也離開了。夜晚的天氣雖然比白天涼爽了不少,可人還是出了一身薄汗。
“小姐要不要去後山上麵的浴池泡泡澡?”白芍見沐雪額間薄汗立馬就推薦到前不久發現的浴池,“聽說這浴池是當年顧老爺為了顧少爺特意建的,浴池是天然溫泉,而且神奇的是這水不是普通的地水,冬暖夏涼,會根據人的體溫變化溫度,泡起來非常舒服。”
“還有這麽神奇的浴池?”沐雪一下來了興趣,畢竟一般的地水不是熱氣滾滾的溫泉,就是一般冰涼的泉水,這泉池如此神奇定然還是要去看看的,“前方帶路。”
“是。”白芍腳步輕快,領著沐雪就往後山去。
說是後山,離顧府還是有些距離,出了後門還要穿過一片樹林,路過幾條小道。泉池不大,也就十來尺,泉水清澈卻有淡淡的硫磺味,水麵上漂浮著熱氣,用手試溫,水卻有些冰涼。
“果然神奇。”沐雪不由自主的發出了感歎。
“小姐喜歡就好。”白芍臉笑開了花,“那小姐先在這裏泡著,我回去給小姐那兩件替換的衣服就馬上回來。”
沐雪環視了四周,這裏僻靜應該不會有人來,便允了白芍先回去拿東西,自己便在白芍離開以後解衣下水。
起初水溫還有些冰涼,等到身體沒下去了以後,水溫也熱了起來,比體溫高出一點,但又不覺得熱。溫泉本就是天然的藥池,對緩解疲勞很有效,而且根據泉池的不同也有不同的效果。以前沐雪就聽醉紅塵說過,昆侖巔上有一泉池對解毒有非常好的療效,隻可惜一直無緣相見,不過現在能享受到這能自由變化溫度的泉池,沐雪也是相當滿足。
“這泉水看起來不錯,要不與我泡一次鴛鴦浴如何?”
“葉殤!”沐雪一下驚起,順手扯下放在一旁的衣裳遮住自己。奈何葉殤眼明手快,先一步將那擺在地上的衣裳扔的更遠了一些。
“怎麽,不願意嗎?”葉殤坐在浴池邊,邪魅的眼神看著她緋紅的臉頰,一隻手忍不住描繪著她的輪廓,“多美的女子啊,光是這一副容顏就足夠讓人神魂顛倒了,可偏偏還有這般曼妙的身材,難怪蘇語白舍不得放你出來。”
沐雪杏眼圓睜,對於葉殤的行為和他的話欲惱還羞。臉微微向旁邊一撇,使他的手離開了自己的臉頰,“如果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事的話,你現在可以走了。”
“生氣了?”葉殤輕聲一笑,整個身子低了下去,將頭靠近她的頸肩,吸著她身體裏散發出來的藥香,“我不過是關係你,怎麽樣長生訣的秘密問出來了嗎?”
從葉殤鼻尖傳出來的熱氣打在了沐雪身上,酥酥麻麻的,讓她渾身都有些不自在。沐雪定了定心神,回道:“沒有,蘇刑到死都隻是警戒我不要去窺探長生訣的秘密。”
“嗬嗬,那老家夥一輩子也沒做什麽好事,唯一幹得不錯的就是生了蘇語白這個兒子,現在死在自己兒子手裏也是他自找的,你去找淩霄,當年是她替那老東西辦的事,我就不信她也不說。”葉殤的聲音慵慵懶懶,緩慢地語氣要不是本人體內散發出的氣場,真的很容易讓人睡覺。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樣做的。”
“你果然從來不需要我操心。”葉殤離開了她的肩頸,半眯的眼睛盯著她秀發上的玉簪看了一會兒,“這簪子的做工不錯,隻可惜這雕刻的梨花始終不如真的好看。”說著他便從身後拿出一支梨花折成剛好的長度輕輕插在了她的發髻上。
“瞧,這是不是要好看得多。”葉殤指著池水裏倒影出來的影子,“這可是我特意從顧言的梨園裏采來給你的,喜歡嗎?”
沐雪臉上的血色一下變得卡白,葉殤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一個人,更不會無緣無故為了一朵花去一個地方,他的目標是顧言,他在警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