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淩煙閣分閣,淩霄聽完紫苑的匯報心情舒暢,連連誇讚南燭辦事迅速、果斷,消除了他們的一大隱患。而南燭卻有一些悶悶不樂,不管淩霄說什麽都好像沒聽見,低著頭想事。
南燭的異常令淩霄有些奇怪,看了眼紫苑,紫苑立馬笑著挽起南燭的手腕,埋怨道:“定是那沐雪死前的一番話惹師姐不高興了,師父你可不知道,那女人在死之前竟敢詛咒師姐夫妻不和,真是惡毒。”
淩霄眼眸一抬,南燭有些緊張的扯了扯紫苑的衣角讓她住口,才和煦的說道:“自古男人皆薄幸,為師自幼在皇宮後庭長大更是看多了那些女人天天以淚洗麵的場景。放出創建這淩煙閣一方麵是遵循聖意,一方麵也是想盡自己綿力為你們尋個好歸宿。溫景安是個不錯的人,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沐雪就像是魔咒,一直橫在南燭和溫景安之間,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淩霄作為女人當然知道南燭心裏在想些什麽。能殺了這個人,斷了溫景安的念想固然是好,可若是被他發現自己殺了他心愛之人,勢必會與自己兩斷。
女人心,就是如此反複。
“崆峒派有個弟子自從朱嘯死後,為了躲避追殺就落草為寇,最近剛好到了柳州附近,沐雪害他滅門,如今見到定會想盡方法殺她,你放心,為師一定不會讓這件事成為你們夫妻的間隙。”
如果不是這次沐雪死的地方太靠近胡圖關,淩霄絕不會找人出來頂替,這次事關重大,沐雪已死,她安排在胡圖關的人就會馬上行動,配合溫景安刺殺蘇語白的計劃。若是在這個時候讓溫景安知道是淩煙閣派人做的,必定會中途反悔,到時候不僅沒有殺死蘇語白,還給了他一個幫手就得不償失了。
淩霄的安排看似為南燭著想,其實還是有私心在。不過現在南燭心裏隻想著怎麽跟溫景安解釋,哪分析的出這深層的含義。現在有了這麽好的借口,南燭臉上的陰霾也減少了,連忙感激的向淩霄道謝。
淩霄安撫了兩句,便讓南燭下去休息,留下了紫苑。
“你之前來信說你們一路都遇到一股神秘勢力阻止你們刺殺沐雪,怎麽會到了柳州那股力量就消失了呢?”
“徒兒不知,不過沐雪到達柳州以後就去了倚紅樓,出來以後那些人也不見了,或許和那倚紅樓有關?”
“倚紅樓。”淩霄一陣諂笑,“若真跟他們有關,你們就不會活著回來了。”
紫苑不明白,倚紅樓不就是一個青樓,供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除了幾個護院,裏麵全是些腰若楊柳的女人,怎麽看也不懼威脅。隻是沐雪當時奇怪的舉動,才會讓她覺得那些神秘人的消失和倚紅樓有關。
可淩霄知道。她年輕的時候曾想方設法探過樂高,可是不管怎樣都隻能在樂高的邊緣地帶盤桓,能知道的也就和市井傳說差不多,樂高家主有世界上最大的賭場和歌舞坊。這話雖然沒錯,可是有一點錯了,這些賭場和歌舞坊並不全是在樂高,而是分布在各個地方,之所以說隻要佩戴樂高信物就能馬上進入樂高,不過就是因為樂高的人處處皆在。
而這倚紅樓恰好就是屬於樂高的產業。淩霄想到這兒,胸口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當年為了調查樂高冒險潛入倚紅樓,還沒走到後院那封印的房間就出現一大批武功高強的神秘人,要不是當時方清路過解救,自己恐怕就斷送在哪兒了。
那群保護沐雪的神秘人她不知道是否真是樂高派來的,反正現在人已經死了,隻要等到胡圖關那邊傳來蘇語白死亡的消息她也就完成聖意了。
忘川河畔,彼岸花前,陌千葉凝望著全然看不見的河對岸。管家佝著背,低著頭立在陌千葉身後,緩緩說道:“具回報,沐姑娘離開倚紅樓那晚就被淩煙閣的南燭殺死了,家主是否需要采取什麽行動。”
“鳳鳴院的玉蘭花還開著嗎?”
“開著的。”
“留下一人觀察,將其他人都撤回來吧。”
“是。”
白芍為沐雪整理好儀容便讓一水將她背到了馬車之上。一路上快馬加鞭,原先兩日的路程在一天的時間就趕到了。不顧衛兵阻攔,馬車像瘋了一般直直往城裏衝,直到見到正在巡街蘇語白眾人才停了下來。
白芍衝下馬車,跪在了蘇語白麵前,挺直的背,高高抬起的頭都顯示著她的不屈,她哽咽著盡量不然自己哭出來,一個頭,兩個頭,三個頭,重重的撞到地上,“還請殿下為我家小姐報仇。”
“白芍你這是幹嘛,沐姐姐呢?”白芍大膽的舉動令眾人不解,米樂跟在後麵隻看到白芍對著蘇語白一個勁的磕頭,於是立馬衝了上去將她扶起。
“小姐被人殺了,現在遺體就在馬車裏。”
溫景安聽到後震驚的向後退了兩步,而後馬上衝到了馬車前,掀開車簾。她麵容如昔,靜靜的躺在那裏,頭上的鬢發沒有一絲淩亂,毫無起伏的胸脯,預示著她早已斷氣。腰間的玉佩還別在那裏,這一刻看起來是如此耀眼。
“雪兒。”溫景安試圖喚醒她,可是不管他怎麽喊,車裏的人都沒有一點反應。他有些急了就跳上了馬車,觸碰到她的一刹那,那已經冰涼的體溫,都讓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變得更快,他抱著她,安慰道:“雪兒不冷,有溫大哥抱著雪兒就不冷了。”
“是誰幹的?”蘇語白冷峻的麵容突然變得可怖起來,四周散發出來的殺氣就是跟著他一起上陣殺敵的將士也沒見過。
“夜深人靜,無人察覺,一刀致命敢問殿下能做到這些的,江湖上能有幾人,小姐是為了殿下才來胡圖關的,請殿下為小姐報仇。”白芍咬著牙,目光如炬,憤怒悲傷已席卷了她所有思想。
“報,京城派來的袁侍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