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叢山密林之中,一座名為凌雲的山巒顯得格外特別,其山之特別非山高非地絕非形奇只因山中有著一個充滿神秘氣息的村莊——凌雲寨。
在這個城市化的時代中,還擁有這樣一個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淳樸並且熱鬧的村莊確實是已經不多了。
寨子正中有一個百平米左右的草坪,是寨子里小孩子玩耍的聖地。
一群男孩本在草坪中追逐打鬧,這時從寨子南邊突然出現一個瘦弱的身影,一名在孩子中間最高最壯的胖墩最先發現驚訝的指著聲影說道「大家快看,那個廢物又來了!」
眾位孩童聽見胖墩的話都紛紛看了過去,見來人是李肅風都不由的發出嘲笑只聲。
「我不是廢物!」李肅風小臉憋的通紅大聲的對嘲笑他的眾人說道。
「不是廢物你就是怪物,天氣這麼熱,我們都穿的清涼,為什麼就你一個人還裹著大棉襖!」胖墩身旁才換掉兩顆門牙的二牛反駁道。
李肅風咬著牙被憋的說不出話來。
「你本來就不屬於我們這裡,你是從城市裡來的普通人,我們凌雲寨裡面可都是武者,就你不是,我爺爺說現在這世界上像我們這樣的武者很少,普通人見了我們都很敬畏」胖墩腦袋揚的高高的,好像很驕傲一般。
「我也是武者!」李肅風眼睛紅紅的,但還是倔強的說道。
「算了吧!我有我爺爺教的千金拳,二牛有無上清風,錢剛有磐石護體,狗子會百獸撲,王婆婆把你從外面帶到這裡已經這麼久了但是你卻什麼都不會,你就是個廢物,快點走吧!不要在這裡影響我們,我們可是武者!」胖墩很嫌棄的說道。
李肅風握了握拳頭,強行把眼眶裡的淚水擠了進去「我不走!」
「那我們就把你打走!」胖墩生氣。
「看我的千金拳」-——
「吃我清風腳」-——
「虎撲」-——
「磐石頂撞」-——
「在吃我一千金拳」-——
「還有我的狼撲」-——
四個小傢伙都各自將自己家裡所授的武法使用的出來,雖然武法還很稚嫩但落在還只是10歲的李肅風身上卻是格外的疼。
「大家都快別打了,好像有大人來了!」狗子是四人中最機靈的,見有大人向這邊走來了,撂下一句話后撒腿就跑。
其餘三個小童見狗子跑了,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趕忙跟上狗子,轉眼間幾個熊孩子就跑沒了蹤影。
「我不是廢物,我也不是怪物,我是武者!」李肅風很堅強沒有哭,只是抱頭趴在地上,身上一片狼狽,他被打的很痛,可是比起他心中的痛苦來也算不上什麼。
為什麼別的小孩都會武法,就他沒有,為什麼自己身體和別人不一樣,為什麼大家都欺負自己,瞧不起自己。
「小朋友啊!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呀!」這時李肅風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李肅風一張臉髒的跟個小花貓似的,抬頭眼巴巴的看向說話的老者,老者留著白鬍子體型乾瘦但眼睛卻格外的有神。
「你是誰!」李肅風在寨子里待了5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老者,疑惑的問道。
老者笑了笑「你不管我是誰!你只用告訴我,你想不想變強,想不想不被人欺負。」
「我想,可是沒有用,奶奶教我的武法,我根本學不會!」李肅風一臉稚氣的看著老頭說道。
「武法?那東西不適合你,這世間,誰都可以學武法,就你不可以,我教你的東西比武法更加厲害」
「你騙人,還有什麼比武法更加厲害」李肅風大聲說道。
寨子最裡邊愛偷看大姑娘洗澡的白老頭,有武法可以讓自己刀槍不入,每次被人群毆的時候都不會受傷,寨子東邊的王寡婦喜歡下山走很遠的路去縣城裡買一些奇奇怪怪的玩具,她有武法,所以每天晚上瞎叫的聲音整個寨子都聽的到,自己的奶奶,有武法可以上天入地打猛獸,就連胖墩他們有了武法之後都可以欺負自己,所以李肅風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什麼東西比武法更加厲害。
老者呵呵一笑「醫術啊!」
「你是說當醫生?醫生只能救人,有不能傷人」李肅風一個10歲的小屁孩,那管你醫術什麼的,他想要的就是讓自己變厲害,可以不受人欺負。
老者捋了捋鬍子高深莫測的說道「你說的只是一般的醫者罷了!我和他們不一樣我的醫術不光能救人,更能傷人」
「我不信!」
「那我就讓你看看!」說話間老者閉上了眼睛,將手掌微微抬起,慢慢的李肅風發現有一股綠色的氣流在老者身體四周緩慢旋轉,越聚越多,綠光也越來越耀眼,好像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老者包圍,李肅風甚至已經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突然綠光好像受到了老者的指引,分散開來,瞬間劃過整個寨子。
一分鐘后-——
「我家了旺財怎麼突然死了!」
「我家的豬剛剛也全部斷了氣」
「你們這算什麼,我們家幾百隻雞鴨全都死了!」
這一天,整個凌雲寨發生了凌雲寨史上最慘絕人寰的事情-——所有的家畜全部突然死亡,無一倖免。
誰能想到,就因為一個小孩子的一句話,讓整個寨子吃了半年的素。
一晃就是10年-——
這10年裡凌雲寨還是那個凌雲寨,但胖墩已經變成大胖墩,狗子因為喜歡看電視成了個近視眼,二牛成了個氣質儒雅的大帥哥,錢剛因為練磐石護體成了個肌肉男。
凌雲山腰有一塊裸露的石台,胖墩四人雖然每天忙著練習武法,但一有時間四人就會在石台上一起聚聚,帶上自己家裡釀的老酒,幾個人一起聊聊武法的進步,在吹吹牛皮,討論討論寨子里各家姑娘的臉蛋身材,倒是快活自在。
「胖墩!我告訴你!我們兩個雖然是兄弟,但是小丫你可不能和我搶!」狗子將自己鼻樑上的眼鏡扶了扶對胖墩說道。
「沒得商量,小丫是我預定了的!」胖墩勢在必得的說道。
「胖墩你可過分了啊!小丫這麼瘦弱,你那體型不適合他!」
「我說狗子,你丫的是不是找抽啊!我是虛胖,說不定我沒沒有你重呢!」
「我說你們兩個也別吵了,還是聽聽今天二牛叫我們來幹什麼吧!」錢剛無奈,這兩個傢伙長的不怎麼樣,想的倒是挺美,人家小丫可是寨花怎麼可能會看上這兩個傢伙。
「對啊!二牛你今天這麼著急叫我們來幹什麼!」
二牛眯著眼睛站在石台處眺望遠方,許久——「你們覺得李肅風怎麼樣!」
三人都是一愣。
胖墩不知道二牛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是還是說道 「那小子能怎麼樣!全寨子的人有幾個正眼看他呀!根本就是無人問津的廢物」
錢剛跟著說道「整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狗子拍了拍二牛的肩膀「你知道他和我們尿不到一個壺裡去!這麼多年我們也沒有和他怎麼接觸過,你幹嘛突然提起他來了!」
二牛回頭看向三人「你們還記得10年前全寨家畜突然死亡的那一天嗎?」
「他奶奶的!當然記得啊!害的我吃了半年的素!我都感覺我那半年腸子都是綠的」胖墩提起這個就來氣。
「除了這個,我們那天還幹了什麼?」二牛問道。
「好像是把李肅風打了一頓!」狗子回憶到。
二牛又問道:「對!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從那天開始李肅風就變了嗎?」
「嗨!不就是變的沉默寡言奇奇怪怪的了嘛!估計是被我們打怕了,我發現從那天起,他見了我們都是躲的遠遠的!」胖墩無所謂的說道:「他學不會武法!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留在凌雲寨被人譏諷!」
二牛搖頭說道:「我以前也和你們想法一樣!」
胖墩見二牛說話扭扭捏捏的不耐煩的說道:「二牛你就說到底怎麼了!「
二牛嘆了口氣說道:「昨日父親命我下山去拜訪一位友人,途經猛獸林,發現李肅風居然也在此處」
「他去哪裡幹嘛?」錢剛詫異的問道,要知道猛獸林的猛獸橫行,十分危險,他們雖然有武法再身也不敢在哪裡久留。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去幹什麼了!於是便跟了上去!」二牛接著說道。
「那後來呢!」
「他進猛獸林深處!」 ——
猛獸林,位於凌雲山腳,是通往凌雲寨的必經之路,凌雲寨之所以這麼多年來不被外人所知這猛獸林,起了很大的作用,一是因為猛獸林的猛獸異常兇悍現代一般的槍支彈藥對它們根本不起作用,二是因為裡面奇花異草繁多,一不小心碰到個什麼毒草,當場就要嗝屁,所以基本上外面的人沒有幾個敢踏足猛獸林,去了也是有去無回。
就連凌雲寨里的人,也是盡量快的路過,而不敢進入太深,因為猛獸林裡面越深入就越兇險。
三人見二牛說道關鍵時刻就停了下來同時問道:「那後來呢!」
「我可不敢在往裡面走了,就沒有在跟進去了!」二牛無奈的說道。
「切!」-——
「不過!我今天早上又看見李肅風了,居然完好無損!」二牛再次說道。
胖墩一副很掃興的樣子說道「那有什麼大不了的!估計是運氣好沒有遇到野獸罷了!」
狗子疑惑的說道:「不對啊!他為什麼要去猛獸林啊!他難道不怕死?」
「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他好像肯定有什麼問題!」 ——
凌雲寨中某戶宅院之內,一張桌子,一壺清茶,兩張板凳,兩幅茶具,一紅一白兩位穿著不同顏色唐裝的白髮老婦人就著大好的天氣,眯著眼睛坐在院子中悠閑的曬著太陽,兩位老夫婦雖然都年事已高,但是渾身上下都透出了一股子精幹勁。
「奶奶,奶奶!不好了,不好了!肅風哥不見了!」這時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可愛小童虎頭虎腦的衝進了院子里,因為跑的過快,累的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頭頂上一根小辮子也是晃個不停。
「知道了!下去吧!」兩位老婦人中的一位紅衣唐裝的老婦人眯縫著眼睛,只是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小童離開,莫要打擾了她的清閑。
小童明顯沒有想到老婦人的態度會是如此平淡,又有些不甘心的再次說道「奶奶!肅風哥不見了!真的不見了」
老婦人見小童竟喋喋不休,眉頭有些輕皺,眯縫著的眼睛也微微睜開了些,看向小童沒有說話,但是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氣勢不由讓小童心中一緊,知道老婦人是有些怒氣了,不敢再發問,很識趣,屁顛屁顛的就退了出去。
「那小子就這麼走了?」小童走後,一直安靜曬著太陽的另一位白衣唐裝的老婦人睜開眼,抿了口茶笑著問道。
「留又有何用?凌雲寨太小,寨中人卻太多,閑言碎語也就多,這寨子中人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口上說不問世事,但有幾個能甘願寂寞?又幾個是等閑之輩?只是死腦子一心想追求那縹緲的寧靜罷了!那小子天生學不來武法,待在這古板的寨子還不如讓他出去,何況他本就屬於外面」紅衣老婦人又閉上了雙眸淡然的說道。
白衣老婦人點了點頭,將壺中清茶倒出一些在杯子,嘆息道「走了也好,從小到大都淪為大家的笑柄能忍受至今也已經很不錯了。」說話間白衣老婦人有些玩味的盯著紅衣老婦人眼神中有一絲嘲諷的精光。
果然白衣婦人的話音剛落,紅衣婦人立馬就睜開了眼睛,有些氣又有些悲的瞪了一眼白衣婦人說道「人各有命,小童年幼無知嘲笑也罷,可你們這些長輩的行為讓人心寒,我知道你們從來都瞧不起我肅風孩兒,但他如今已經不是吳下阿蒙,我相信他出去以後一定會幹出一番大事業來的」
白衣夫婦覺得好笑「雖然這世間已經不再流行我們寨中這般舞拳弄腿了,但總是要有點本事的,他武法沒有學會,你王氏這麼多年還能教給了他什麼?他拿什麼去闖」
兩人針尖對麥芒,這時可愛小童又一次虎頭虎腦的衝進了院子里:「奶奶,奶奶!」
「又有何事!」王氏不耐煩道。
「外面來了好多人,說是要來感謝肅風哥的!」小童見王氏居然沒有生氣連忙說道。
「感謝?感謝什麼!」這時白衣婦人好奇的問道,她可是很想知道,寨子里這些心高氣傲的傢伙怎麼可能會感謝李肅風那個廢物。
「說是肅風哥昨日給宅中每戶人家送去了一粒藥丸,藥丸十分神奇,白爺爺服用后多年的眼疾好了,風二叔前幾月被猛獸所擊的內傷也好了,就連金花奶奶吃了藥丸后臉上的皺紋都少了很多——」
王氏搖頭對小童說道:「就說你肅風哥走了,讓他們都散了吧!」
說完就往堂屋走去,兩步之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回頭看向一臉差異的白衣婦人 「你不是問我教了他什麼嗎?這麼多年我什麼都沒有教」
「只教了他如何做人!」-——
「奶奶!奶奶!肅風哥他受了這麼多年的譏諷為什麼走的時候還要幫助寨子里的人啊!」白衣婦人走後小童問王氏。
「那你覺得你肅風哥這樣是對還是不對?」王氏摸了摸小童的辮子問道。
小童噘了噘嘴「我覺得不對,要是我就給他們一人一顆瀉藥」
王氏長嘆了口氣「你還小!還不知道什麼是豁達。」
「那肅風哥為什麼一身本事不顯現出來啊?」小童在問道。
「當年全寨吃了半年素,要是讓別人知道是因為他,寨子里的人不把他活活撕了」王氏笑道,隨之又自言自語:「還真是要謝謝肅風孩兒的那個師傅,可惜這麼多年從來未見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