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敢問令尊名諱？
這正是陶樂最擔憂的事情。
若是黑毒盤踞在身體肌膚的表麵，雖說看起來駭人一些，但實際上並不算特別的嚴重，因為畢竟沒有深入體內。
畢竟若真的沒有辦法逼出黑毒，最多也不過是將表皮的肉給割掉，雖然難看了些，但至少不會威脅到生命安全，能留下一條爛命。
可目前黑毒已經侵入骨中甚至是器官內，想要祛除，就會有極大的風險.……自己現在沒有高科技醫療設備。
曆史上，的確是有過純手工祛除體內毒素的案例，而且被廣為流傳。
刮骨療毒。
在這個醫療技術極差、醫療器械等於零的世界，醫者們能夠采用的，隻有這種最為普通的治療方法。
問了一些常用的狀況，卻依舊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搖了搖頭，陶樂苦笑，看來想要判斷周乾體內的毒素分布概況，隻能用銀針來測了。
不過這種關係到生命的事，可馬虎不得。想要知道詳細情況，必須得把全身上下都給紮上一遍才行.……
“方禦醫，你們這兒有沒有細長的銀針？”頓了頓，陶樂問：“要加長版的，因為我需要判斷周丞相體內一些特定地方的骨頭有沒有沾染黑毒。”
“銀針？”方不平一愣，臉上寫了個大大的懵逼：“那是什麽？”
陶樂也是一愣：“你不知道銀針是什麽？”
“從來沒聽說過。”方不平直搖頭。
陶樂狐疑的看了看周乾，發現他的老臉上居然也掛著沉思.……
我靠，難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銀針的不成？
“這.……”陶樂也懵逼了。
方不平試探著說：“銀針.……是用銀子做的針嗎？”
陶樂一喜，連連點頭：“方禦醫知道是什麽了？”
“老夫猜的……”
……
這個世界的醫術讓陶樂很失望。
連銀針都沒有，自己測個屁啊？
難道還能直接將周乾給大卸八塊解剖不成？
不過好在周乾不是缺銀兩的主兒，當機立斷，命令太監去聯係製作針線的大店鋪，讓他們連夜打造出一批符合要求的銀針。
店鋪的效率很高，隻用了半天時間，就運了半車銀針過來.……據說是用白銀千兩所打造而成。
店鋪的老板聽說這批銀針居然是當朝丞相需要，嚇的腿肚子都軟了，動用了所有的人手來一起打造，連一分錢的報酬都沒敢索要……
看著足足半馬車的銀針整整齊齊的擺在麵前，差點將自己的鈦合金狗眼給閃瞎，陶樂陷入了無語。
這就是有錢人的行為方式嗎？
有這麽多銀兩，去教坊司嫖不香嗎？這才是好鋼用到刀刃上！
浪費，實在是浪費！
銀針的問題解決了，陶樂繼續著手治病。
當方禦醫看到陶樂居然將足足有二十公分長的銀針插入周乾的身體內時，驚駭的眼珠子差點沒有瞪出來。
這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對‘醫術’的認知。
醫術，難道不是給患者用草藥調理嗎？
這種又動刀子又動針的醫術，未免也太過恐怖.……簡直像是在殺豬。
方不平的思想有些像是中國古代的醫者們，有第一次見到西方醫術的震驚和匪夷所思，並且猶過有之。
對此周乾雖然感覺到吃驚和新奇，但卻並不害怕。端坐在床上，周乾渾身上下被插了足足一百多根銀針，簡直像是個發光的刺蝟。
對此，陶樂也很無奈。
全身上下那麽多部位需要探查，我能有什麽辦法？我也很絕望啊！
“小神醫，你這麽年輕，應該有一個醫術很超凡的師傅吧？”等待結果的過程中，周乾似是隨意的問。
方不平立刻將耳朵豎了起來，明顯很在意這個。
陶樂點頭，漫不經心的回答：“是的，我小時候在一片深山中長大，有個老頭兒教我醫術。”
“大千世界果然無奇不有，沒想到深山中居然能有如此奇人。”周乾說，他沒有懷疑陶樂話語的真實性，看陶樂年紀也不過二十歲，若是沒有師傅教導，就算在娘胎中就開始學習醫術，也是斷然不可能到這個地步的。
最重要的是，陶樂目前施展的這手‘銀針手法’，周乾連聽都沒有聽過。
方不平感慨：“是啊，突然得知有這樣一名醫學造詣如此深厚的神醫，想到以往老夫還自稱神醫，當真是慚愧，慚愧。若是能與之交談一番，或許都會有不小的裨益。”
“不知小神醫師尊名諱？”周乾饒有興致。
陶樂擺了擺手，由於幅度過大，差點碰掉一根銀針：“師傅隻是一介鄉野農夫，他老人家淡泊名利，不提也罷。”
周乾點頭，看到陶樂不想提這個，倒也識趣的沒有多問。
陶樂心中搖頭，自己要是真有個牛逼哄哄的師傅，怎麽可能不借著這個機會人前顯聖一波？
總不能說我師傅是北師大出版的中醫學和西醫學吧……
那北師大這個名字或許立刻就會遭到全朝廷的調查。
過了一個多時辰，陶樂將周乾身上的銀針取下，觀察到一個有趣的規律：從下半身取出的銀針，針頭都已經完全呈現黑色，並且帶有一股濃重的臭味。
而從上半身取出的銀針，針頭處則無明顯的痕跡，隻是略有白色泛黃的汁水粘在上麵。
陶樂心中有了猜測：“丞相，當年您被巫妖王所重創後，當時下身應該還是有知覺的吧？”
周乾回憶了下，點頭：“是的，當時雖說傷勢嚴重，但下身並沒有癱瘓。”
“那是什麽時候下身無知覺的？”
“大概有十年的時間。”
陶樂深吸口氣：“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誤，當年那一戰，巫妖王在丞相體內留下了毒素，也許是因為修行者的緣故，丞相的五髒六腑都有著強大的自我保護功能，但這些毒素並不能被排出體外，將這些毒素給沉澱到了下身。由於積鬱的毒素過多，自然而然的就……癱瘓了。”
周乾微微點頭，覺得陶樂說的很有道理。
方禦醫不明覺厲，但也跟著頷首，露出高深莫測的模樣。
畢竟自己乃是宮廷禦醫，不能顯的太外行，否則臉麵何在？
我方不平不要麵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