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那我就抓給你看!
馬府,兩名身著布衣的侍衛正站在大門口閑聊。
“誒,聽說了沒?‘環采閣’又進了一批新姑娘!一個個水靈的很呢!”侍衛A對著侍衛B擠眉弄眼,臉上掛著猥瑣的笑意。
侍衛B表情興奮,連連點頭,但一想到自己兜中所剩無幾的銀兩,笑容就逐漸消失了。
“有新姑娘有什麽用?咱們又消費不起!媽的,越想就窩火。”侍衛B想到了姑娘們搔首弄姿的模樣,小腹起了一股邪火:“上次路過門口,那群娘們根本就不用正眼看我們這些侍衛,一個個高傲的很呢!她們以為自己是誰?枝頭的鳳凰嗎?都進青樓了,還這麽橫,我呸,誰稀罕!”
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老檸檬精了。
侍衛A擺手,不在意的說:“那群娘們就那副德行,眼裏隻有銀兩,有銀票就是大爺。你有銀子,她們就給你服侍的舒舒服服,若是窮光蛋一個,自然是連麵兒都見不到.……”
“真是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侍衛B哀歎一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珠滴溜溜的轉:“你的堂哥可是從九品的大人,平時應該經常去環采閣和姑娘們戲水鴛鴦吧?”
侍衛A不自覺的挺直腰板,還挺神氣:“那可不?他也經常帶我去。”
“是嗎?你堂哥還缺堂弟不?環采閣什麽的不重要,主要是想體驗一下有個堂哥的親情溫暖。”侍衛B羨慕的口吻。
侍衛A沒有接話,一咂舌,露出回憶的神色:“還記得上次去環采閣,裏麵有個從魔妖池內被擄來的女奴,看起來是真妖豔呐。之前聽別人說妖女是最漂亮和性感的女人,我還不信,自從看到了那妖女的姿態後,我當場就信了……”
侍衛B有些神往,幻想著妖女在床上的妙態。
“若是以後有了銀兩,老子也要去見識一下魔妖池的妖女是什麽滋味!”
二人正閑談,一抬頭,卻看到一群紅衣役從正衝著他們的方向快步趕來,氣勢洶洶。
“那不是縣衙的人?他們怎麽來了?”侍衛B有些納悶,這兒已經是馬東德的後院,馬府的領地,他們站崗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役從來到這裏。
侍衛A不以為然:“誰知道?或許是來拜訪馬老爺的吧。”
“可看他們這副臉黑成鍋底的神情,可不太像啊……”侍衛B觀察的很仔細。
侍衛A不屑的嗤笑:“不是來拜訪馬老爺,這些小役從還能來幹什麽?抓人嗎?”
他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
侍衛B也覺得有些荒唐,縣衙的人哪兒來的膽子,敢來他們馬府抓人?
雖說他們隻是一個看門的,但由於主子手段強硬,俸祿也高,他們自然的也就不將縣衙役從放在眼中了。
這就和有些私企高薪員工看不起國企低薪員工是一個心態。
周仲帶著一眾衙役來到了馬府門口,剛想進去,卻被侍衛A給攔了下來。
“站住,幹什麽的?”侍衛A說話很不客氣。
周仲冷笑一聲,兩名馬府侍衛剛剛的議論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仲一行人都聽了個真切。
“抓人!”周仲冷冷的吐出二字。
你不是認為我們縣衙不敢來抓人嗎?今天我就抓給你看!
“抓人?”侍衛A一愣,旋即同樣回以冷笑:“你該不會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吧?”
周仲瞥了一眼氣派的宋府,淡然道:“知道,這是馬縣令馬東德的府邸。”
侍衛A和侍衛B對視一眼,覺得有些不妙了。
“知道這是馬縣令的地盤,還敢來撒野?”侍衛A驕縱慣了,言語狂傲:“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今日馬縣令高興,不與你們計較。”
周仲摸出通緝令,態度強硬:“我們奉陶判官之命,前來逮捕嫌犯馬奇!至於這是誰的地盤,我們管不著!我們隻知道陶判官將馬奇判為了戚氏一家被害的嫌犯,奉命緝拿審理!”
“戚氏一家的案子?緝……緝拿馬公子?”兩名侍衛麵色一變:“一派胡言!我家馬公子怎麽可能會是凶手?你們好大的膽子!”
周仲眼眸深邃:“關於誰是凶手,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陶判官說的才算!怎麽?二人是要執意阻攔我們不成?”
侍衛A剛想衝口怒罵,卻被侍衛B給攔住了。他將侍衛A拉到一邊,小聲說:“此事有些古怪,你快去通報馬老爺,讓老爺前來定奪!”
侍衛A冷靜下來後,也覺得蹊蹺,連忙朝著府邸奔去。
周仲看到後並沒有阻攔。他們隻是奉命抓人,隻要將馬奇給帶入大牢嚴加看管就好,犯不上衝進宋府中,這相當於在狠狠的打馬東德的臉。
雖然現在已經在打了。
……
一名身著寬袍的中年男人坐在太師椅上,正悠哉的品著手中的一瓷杯茶水,他是標準的國字臉,麵容方正嚴肅,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身高六尺,高大威猛,雖然年歲已高,但看起來像是一頭壯牛,精神極好。
這名高大的男人,就是永安縣臭名昭著的馬縣令,馬東德。
在馬東德的身邊,有著一名妖嬈的美婦人,美婦人名為吟麗,是馬東德的第二任妾,她也是馬奇的親生母親。
吟麗緊皺著眉頭來回渡步,顯示了她此刻內心並不安寧。
馬東德有些無奈:“夫人,你就別來回走動了行嗎?坐下休息一會兒,喝口茶水。”
吟麗駐足,瞥了他一眼,不安心的問:“老爺,奇兒這次惹了這麽大的禍,不會真的要出事吧?”
“你都問了多少遍了,”馬東德輕皺眉頭:“雖說這次麻煩是不小,但隻要事發在永安縣,就算他再殺幾人,我也能夠擺平!夫人莫要擔心,安心即可。”
“妾身可是聽說,今天清晨縣衙那名少年清官陶樂,他並沒有給何才定罪,而是休堂明日再議,似乎是去查案了,他會不會查到奇兒的頭上?”吟麗埋怨道:“若是讓妾身拿主意,倒不如帶上一箱白銀找到他,威逼利誘之下,妾身不信他不從。”
馬東德放下茶杯,揉了揉太陽穴:“雖然我很少和這名陶判官打交道,但我知道這種辦法對他來說是行不通的,若是能行,我為何還要去找宋兆這個小小的提刑司去做偽證?”
吟麗瞪大了丹鳳眼:“難道他真的不為銀兩動心?”
“這我不知,但在半年前,我曾暗中派人和他接觸過,要用白銀四千五百兩來買一個人的命,不僅被他拒絕,而且他還狠狠的奚落了我的手下一番。”馬東德無奈搖頭:“自此之後,我便放棄了拉攏他的想法,這種人注定不會被打上個人烙印,即使能,也沒有誰敢放心的用他。”
“怎麽會有這麽油鹽不進的混蛋?”吟麗咬牙,臉上閃過一絲戾氣:“老爺難道沒有想過要將他給……”說著,她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馬東德輕聲說:“這名陶判官在群眾的心中地位極高,若是殺了他,也許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罷了,反正他與我們並沒有什麽利益衝突,他想做他的清官,那就讓他做好了,沒有必要除掉他。”
“可若是他查到奇兒的頭上,奇兒豈不是有危險?”
“不會,宋兆和那和尚雖說不是我的人,但二人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膽小如鼠、畏首畏尾。既然我已出麵,那麽他們就斷然沒有出賣我的道理。在縣令和判官之間該如何抉擇,並不難。”馬東德輕吹一口氣,有種勝券在握的自信:“即使那名姓陶的判官再如何探查,都無法得知戚氏一家死亡的真相了。”
眼見馬東德說的如此信誓旦旦,吟麗稍稍鬆了口氣:“希望如此,妾身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快樂安逸。”
“那也是我的孩子,夫人。”馬東德含笑。
正當二人含情脈脈、準備‘上下其手’時,門突然被推開了,侍衛A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
馬東德眉頭微皺,聲音嚴厲:“誰準許你不敲門就進來的?來人,拖出去,杖責四十!”
“老爺且慢!小的.……小的有重要事情稟報!”
“什麽事?”馬東德看到侍衛如此慌亂,有些奇怪。
侍衛A指著馬府大門的方向:“縣衙來了一大批人,要抓馬公子!他們說……他們說馬公子可能是涉嫌殺害戚氏一家的嫌犯,還帶了通緝令!”
馬東德豁然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麵色一變:“不可能!”
“老爺……”吟麗麵色一白,馬東德擺手示意她不要慌亂。
“是真的……那些縣衙目前就在門口!”
“帶我去!”馬東德霸氣的一甩袖子,臉上戾氣橫生:“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抓我馬東德的兒子!”
好你個陶樂,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別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找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