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一 春暖閣中見舊人
王莫按照記憶中的方位，來到了豬肉榮的鋪子。在這朱雀街的拐角上，豬肉榮的鋪子生意火爆。鋪子裏麵幫工的小廝早就準備好了物料，已經開門迎客。
王莫真去了這豬肉鋪子，才發現一切都有人打理，自己反而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現在似乎隻要等著陳勝上門就好了。
然而，整一日下來，太陽都快落山了，豬肉倒是賣了不少，可是這想象中上門找茬的陳勝卻沒有出現。苦苦思量了一天的王莫感覺有勁使不出來。眼看太陽就快落山，回家之後，難免要麵的陳紫衣，王莫還沒有準備。
幸好，終於有人不是來買豬肉，而是來找豬肉榮了。
“豬肉榮！”
大老遠就能聽到對方的呼喊，走進來一看。王莫不敢相信，居然是王洛山的堂哥王清水。很顯然，現在的王清水也不是王清水。
“豬肉榮，走著，哥幾個等你好久了，你怎麽還在這裏磨蹭。”
王莫看著不再風雅的堂哥，還真不知道對方來意。在這個世界中，王清水成了豬肉榮的狐朋狗友。
“幹什麽，去哪？”
沒想到王清水直接摟了上來，看著四周沒什麽人上來，他才神神秘秘的說到，
“你說呢，春暖閣今日來了一位吹拉彈唱都能打十分的美女，那裏的小廝已經和我說好了，今晚上這美女就見咱們哥幾個，不見外人。”
‘又是欣賞藝術。’
王莫感覺一個頭兩個大，自己家中還有一個陳紫衣搞不定呢。但是轉念一想，這倒是個好方法，如果知道自己沾花惹草，能讓陳紫衣疏遠自己，也是好的。
王莫學著王清水小心翼翼的模樣，
“噓，小點聲，別讓別人知道。”
“這個自然。”
……
兩人從朱雀街這一頭，沒過多遠，就到了朱雀街另一頭。在這裏，還有兩位陌生麵孔早就等候。不過看起來和豬肉榮不熟，都是這個王清水的朋友。
四個人在小廝的指引下，上了暖春閣。
夜晚的暖春閣到是要熱鬧不少，不過王莫感覺越走越不對勁。果不其然，在小廝的最後指引下，四人又來到了春暖閣中的去留香。
三人都走了進去，唯有王莫落在後頭。
“怎麽，王莫還不進來？”
“我……”
想到這裏是夢中，還有自己的那個目的，王莫隻能跟在他們身後進了春暖閣，心中暗暗祈禱，今日出現的不是小玉。
“對了，今天表演才藝的姑娘叫什麽？”
“小倩。”
“哦……”
“什麽？！”
王莫的表現落在其他人眼中，十分奇怪，就好像中了邪一樣。
“阿榮，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家中的母老虎太猛了，把你的魂都吃掉了？”
“沒有沒有……我來了。”
王莫隻得陪著苦笑，原來豬肉榮還沒有遇到小倩，自然沒有陳勝來朱雀街討伐豬肉榮，後麵的一切還沒有發生。
隻是，小倩出現在這裏，自己難道要為小倩贖身嗎？
……
去留香中的裝飾還是那樣熟悉，隻是在夜晚時分，顯得格外幽暗。幽幽的燭火烘托著氣氛，讓剩下三個人在位置上有些坐不住了。
因為屏風後麵的曲子已經彈奏響了！
隻是，這曲子落在王莫耳中，卻是那樣的熟悉。一曲奏罷，等到屏風後的美女前來謝禮，果然是她！
哪裏有什麽小倩，站在四人麵前笑意盈盈的分明是小玉，而不是小倩。
剩下三人如癡如醉，似乎都沉醉在了小玉的美色之中。唯有王莫保持清醒，卻想趕快離開這裏。
邪門，真的太邪門了！
因為小玉已經把頭轉向了王莫，而且眸子裏有一種打趣的意味，似乎……小玉認出了自己？
不對、不對，現在自己是豬肉榮，這裏不是幻境就是夢境，並不是真正的世界，一定是書生的障眼法。
可是，小玉卻朝著王莫走了過來！
小玉沒有說話，但是嘴型卻是，
“王洛山！”
她果然認識自己！難不成小玉也被書生卷入了這裏麵？看著一旁神魂顛倒的表格王清水，這才是正常人的表現。看來，有必要和小玉好好談談了。
“小倩姑娘，我要為你贖身！”
王莫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身旁的三個狐朋狗友猛然間被王莫拍桌子的聲音震醒，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小倩’臉上的笑容更甚了，不過她卻假裝十分不情願。
“可是，可是公子，人家家中還有一位老爹，我還要為他努力賺錢。”
王莫咬咬牙，
“你放心，公子我都包了，我豬肉榮養你們。”
“好啊，好啊。”
‘小倩’退出房間，去找春暖閣的管事商量，就看到剩下三個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不論是誰都可以贖人，但唯獨他豬肉榮不行啊。
王清水咽了口吐沫。
“阿榮啊，不是我說你。就算你能拿出銀子來，這小倩姑娘要是贖回到家裏，那還能安生了？你來這暖春閣都要偷偷摸摸的，怎麽還敢做這種事？”
“我……”
王莫還沒開口，就被另一人打斷了。
“不對勁，不對勁，我身上的護身符碎了。”
說著，他從腰間去下一個黃色的紙符，隻是上麵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裂紋。其他兩人也湊了上去！
“豬肉榮啊，這房間裏有妖術，要麽就是剛才的姑娘身上有古怪，你可不要輕易中招啊！”
王莫翻了個白眼，剛才還不知道是誰表現的像豬哥一樣，怎麽就是自己中招了？更何況，他是對小玉為什麽出現在這裏感興趣，而不是小倩的身體感興趣。
“你們放心吧，我知道我在做什麽。”
剩下哥三感覺不妙，平日裏最膽小的豬肉榮居然也敢替姑娘贖身，大寶身上的附身符也碎了，仔細想想，自從進了這間房間，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
“我們，溜吧？”
王清水開口之後，剩下兩人也感覺出了古怪之處，隻留下王莫一個人坐在這去留香中品茶。
……
夜黑風高之後，王莫辦理好了贖人手續。身旁的‘小倩’跟在王莫身邊，盤著王莫的胳膊，親密無間。
“不知道，我該叫你小玉姑娘，還是小倩姑娘？”
“這重要嗎？”
一旁的女子故意打岔，不過王莫卻有了答案。
“小玉姑娘，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我？我也不知道，一覺醒來後，我就發現自己被人稱為小倩，還說今晚就是我的首秀，要去為四位公子表演呢……”
王莫不動聲色的將小玉纏著自己的手放開，
“既然如此，你可知道我是誰？”
“你不是王洛山嗎？”
王莫苦笑。
“我是豬肉榮……”
“啊！？”
小玉瞪著大大的眼睛，似乎終於明白了現在的困境。
“你怎麽會是他？”
不過，轉瞬之後，小玉又纏了上來。
“我管你是豬肉榮還是王洛山，我啊，隻是喜歡你。你現在替人家贖身，人家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負責任哦。”
“……”
王莫突然感覺，自己做了件錯誤的事情。
還好，沒過多久，就回到了家中，頭疼的事情還在後麵。
已經為人婦的陳紫衣又換上了初嫁時的新服，便是這一身，和五百年後的陳紫衣又發生了重合，讓王莫有點不知身在何處。
幸好，陳紫衣一聲哭號，撕心裂肺，將王莫喚了回來。
“你個沒良心的，我自從十八歲嫁到你家，勤勤懇懇，從無過錯，你卻到處沾化惹草，現在還把這風塵女子帶到家中……嗚嗚嗚嗚，我不活了……”
陳紫衣這麽一鬧，王莫心中莫名的理虧。他隻能說服自己，這是在夢中，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王莫帶著小玉走進家門，將自家的庭院全都關上，省得被人看了笑話。
陳紫衣在哭了一嗓子後，也便沒了下文，被王莫牽著手，一起走進了內堂之中。
想到小玉的情況，陳紫衣緊緊盯住身旁的陳紫衣，上下打量個不停，搞得陳紫衣也很是疑惑。
小玉見到不同尋常的玄女也頗為驚訝。
傳聞中的玄女美麗端莊，是個氣質高貴的女子，現在這副幽怨的模樣，也算開了眼。
王莫看著陳紫衣，
“你是玄女？”
陳紫衣被兩人看的有些發毛，似乎自己身上真的有什麽奇怪的地方。聽到相公沒有來的話後，心中更是不解。
“玄女是什麽？”
……
就這樣，小玉被王莫贖了身。在陳紫衣幽怨的目光之中，王莫咬咬牙帶著小玉走進了一旁的廂房之中。
小玉的臉蛋紅彤彤的，十分羞澀。她似乎預料到了什麽，隻是握著王莫的手更緊了。
一到了廂房之中，王莫便向小玉說了現在的情況。
“小玉，我們麻煩大了。”
小玉眼睛朦朦朧朧的，彎彎的眉毛就像天上的月亮，論其美貌來，絲毫不亞於被稱為仙女的陳紫衣，此刻的嬌羞模樣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哦”
小玉低著頭，隻剩下兩人反倒不敢去看王莫。
“我們現在變成了豬肉榮和小倩，接下來你爹和陳勝都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