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請你出去吧。”我指指門口。 “哈……”陸昱城突然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看著我。許是我的錯覺，我竟在他憤怒的眼神中看到一抹心痛劃過。 “我原以為你有苦衷，找了你整整一年，現在看來是我錯了……原來你過這麽的快活！” “你找過我？”我的心不知為何激動起來，期待地看著他。 “那是我最後悔做的事！” 他冷冷說完就摔門離開，瀟灑的連背影都沒留給我。 破舊的鐵門撞到牆上發出難聽的聲音，惹得隔壁的鄰居一頓狂罵，而我倚著門坐著，再也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 昱城啊，是我對不起你……現在的我們一個是雲間的鳳凰，一個是泥中的螻蟻。驕傲如你，哪裏還是我可以企及？ 沒有窗戶的地下室陰暗又潮濕，讓這寒冷的夜晚變得更加漫長。這一整晚我都直直地看著天花板，直到早上五點的鬧鍾聲響起。 又是新的一天，等待著我的還有很多的工作。我趕緊洗漱完畢，一路小跑著到了季氏集團。 沒錯，晚上我是目迷五色的舞女，白天我則是季氏的清潔工。 十樓到二十樓都是我的清潔範圍，打掃到二十樓的時候我已經是精疲力竭。我揉了揉酸疼的腰，拍拍臉頰，給自己加了把勁。 “加油，言悅，做完這個月你欠季川的就又少了一筆。”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雙黑亮的皮鞋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動動拖把，往右挪了一下，那皮鞋也隨著我挪了一下。 “不好意思，請您讓一下。”我低聲開口，語氣低微。 “怎麽，昨晚被打了？”磁性的男聲響起，是季川。 “季總。”我趕緊直起腰衝他點頭，一邊撥下頭發擋住紅腫的臉。 季川卻突然抬手掐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來看著他，一臉嗤笑地看著我：“呦，看這眼睛紅的，見到陸昱城你就柔弱成這樣？你不是很能逞強嘛！嗯？” 他上挑的尾音暴露了他此刻的怒氣，雖然不知道是哪裏惹到了他，我還是習慣性地道歉，“對不起，季總，給您添麻煩了，我保證不會影響工作的。” “你倒是貼心，”季川湊近我，溫熱的呼吸落在我的耳邊，不是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嘴唇輕輕地擦過我的耳朵，“言悅，已經過了一年了，你還要再給我裝糊塗嗎？” 看著季川近在咫尺的眉眼，我心虛地移開視線。他的意思……我明白。 他這一年來處處找我麻煩，不過就是因為大學的時候我拒絕過他而已。讓我臣服在他身邊，也不是因為愛情，隻是想看我難堪罷了。 “季總，請您自重，”我推開他，後退一步，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狼狽，“季總高看我了，我隻是一個清潔工。” 這拒絕的話說的應該還算是委婉吧。 可季川卻並不準備放過我，他一直把我逼到牆角，用手臂把我圈了起來。 明明是很曖昧的動作，可他的眼神卻愈發的冷了，他死死盯住我，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緩緩地開口：“言悅，你就這麽愛他？” 那語氣中的無奈讓我詫異地抬頭，對上他幽深的眸子。那一瞬間我仿佛回到了大學的時候。 彼時的我們有著相同的愛好，無話不談。 我歎了一口氣，這一年裏第一次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季川……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現在的我已經一無所有，你又何必和我過不去。”  “收起你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季川嗤笑一聲，鬆開了對我的禁錮，語氣卻冷得可怕，“你知不知道陸昱城他已經不要你了！你現在受這些苦又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