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看你能耐的
冬夜寒涼,萬籟俱靜。
聖光修習院內,每每翻過一座山,都能看到全新的建築,不得不再次讚歎年亞瀾的大手筆,竟然圈了這麽大一塊地來建學校。
當然,無極城比她的噩夢城繁榮不少,年亞瀾那廝有的是錢去揮霍。
銀連翻了幾座山,才找到傳說中藏書的大樓,古色古香的建築,與之前見到聖光的其他大樓一比,又是一種全新的風格。
這裏布下的禁製對她來說形同虛設,要進去,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因為她的劍體,隻會被禁製識別為死物。
夜半已過,這圖書館裏,就算是看守和打燈的,也該睡去了吧。
任是這樣想著,銀連也不敢大意,看了看沉重的雕花木門,可以想象,就算她輕輕推開它,也會發出尖銳的吱呀聲,引來不該來的人就不好了。
那麽,翻窗吧。
她引以為豪的身法,腳步輕掂,完全不會發出任何聲響,旋身來到窗邊,突然翻了進去,落在了角落的書架旁。
還沒等她站穩,一隻手從背後卡住了她的脖子。
那濃厚的敵意和殺氣,銀連毫不懷疑,隻要自己一有異動,那隻手就會掐斷她的脖子。
是誰?
這麽晚了,怎麽會有人在這個鬼地方,還不點燈?
眼前是一片漆黑,她也沒敢向後看,隻是借著破了一點的窗紙割散的月光,看見身旁的書架上有個高大的身影,應該是個男人。
不能使用神識,不然明天一早,見她沒精打采的,年亞瀾肯定懷疑她晚上“做賊”去了。
反正,一重天的人,對她性命是不會有威脅的,而且這僅僅是她的分身,就算死了,也不會讓本體損傷。
就是娘親那邊,不知道會不會傷心死。
“你是什麽人?”身後明顯壓低了的男聲,似乎也並不想被人發現。
銀連聽出他大概也是沒有進來的資格,或是其他什麽原因,反正不是什麽正當理由大半夜來這兒的,底氣也就足了些。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辦了。
“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在這裏做什麽?”她裝作並沒有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偷偷潛入藏書館,被我發現,就惱羞成怒了?”
脖子上的大手開始收緊,危險的氣勢四散開來,後麵的男人沒有說話,反而顯得有些可怖。
難不成她說錯話了?
“反正咱們都是偷偷潛入的,誰也不想被發現,不如各辦各的事兒,互不相幹,裝作什麽也沒瞧見?”語氣放緩了點兒,若說剛才的話是說給膽子小的學生聽的,現在的話就是說給真正不把人命放在眼中,別有目的的人說的。
那人轉而提起了自己的衣服領子,把她拽起,麵對著他。
因為那人背對著窗子,她隻覺得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團黑影,根本看不清麵貌,倒是那人,見到她的樣子,愣了一下,殺氣也消退了。
“是你?”
“什麽是我?”
“白風鈴,你怎麽進來的,連我都沒發覺?”一道灼熱的視線打量得她好不自在,“我倒要問你,有什麽目的了。”
他在學院認識她,難道是聖光的學生?
一個學生,膽大包天,殺氣很重,夜裏偷跑到藏書館,真是惹人懷疑。
當然,銀連所沒想到的是,她自己也和這人一樣,種種事跡,在他看來,更是有諸多疑點。
“我能有什麽目的?自知修煉不過人家,跑來刻苦學習的。”既然是學生,就應該聽過她白風鈴的廢柴體質,八成這樣的話可以糊弄過去。
“哼,我看你很能啊。”他冷哼一聲,想到她在比賽上將硫炎逼得不敢動彈,早就看出她鬼點子多得很,滑溜得很,也不指望她說實話了,“你的劍術,師從何處?”
他早就想和她切磋了,本來那日見到她在比賽的表現,就想下戰書,可是這個白風鈴不知道怎麽的,比賽到半途,突然昏倒。
也不是沒有想在班上堵她,可連續兩日,連影子都見不到,這翹課翹的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和我切磋?”銀連鳳眸中閃過一絲寒光,聖光修習院的人,大部分都把她當做廢柴吧。他是什麽人,難道看出了她的異樣?
她沒有師承,至於劍氣,是自從她出世就有,其他的,無可奉告。
她不想和陌生人浪費時間,小黑的事還沒解決,心就一直放不下。
“不錯,世人皆以為你是不能修煉的廢體,可我偏偏有感覺,你——前途不可限量。”
他的腦海裏是她在台上精妙的步伐,淩厲的劍法,每一招每一式,看似平凡無奇,卻蘊含著無窮的變化之術,其他人看不出來,可這帶給他的,卻是不小的震撼。
若有極巧的劍法,能以純技巧將玄氣修煉者打倒,那已經是不易了,可她還藏著大半,佯裝不敵,每每被逼到角落,又能絕處逢生,留有餘力而不發,簡直是天下難尋第二。
她真的是那個白風鈴嗎?
銀連歪了歪頭,這個人眼光毒辣,並非等閑之輩,要想在學院裏過安穩日子,絕對不能惹到他:“我縱然想答應你,可是——”
話音未落,抓準時機,她猛地一拍書架,趁亂書砸下,視線有一刻的受阻,掙脫了他的大手,腳尖輕點,幾步竄向了黑暗之中。
飛快的在一排排書架之間穿插而走,後麵縱然有那個不明身份的男子追著,可高大的書架擋住了她嬌小的身影,加上黑暗和她輕巧靈便的身法,捉迷藏似的,就是不讓他抓住。
真是的,窮追不舍,是個麻煩。
看來今天是不能指望在書裏找答案了,要甩掉後麵這個尾巴,都得費一番功夫。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玄關,看來是通往別的地方,裏麵應該是有別的出口。
銀連想也不想,飛身而上,隻見一排長長的台階,通向閣樓上。藏書館的閣樓裏有什麽東西,在聖光一直是個禁忌,不過身後的男人並沒有思考的機會,就在她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