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稟堂主,這個屬下倒是略知道一些。」聽到龍傲狼問起,那白衣忙答道:「那水汐一族本是西海邊的一種異族。聽聞它們多以西海裡面的魚蝦為食,有時也捕殺過往的生人活物,白天多是呆在海里,到了夜晚才回到岸上。而且,傳聞這水汐一族本不屬於三十六異族之一,而且歷來也並沒有為聖教所用。此次堂主如果率領我們白虎堂貿然前去收服此等異族,屬下認為,這恐怕並不是什麼易事。」
龍傲狼微微皺眉,略一思量后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衣略一恭身,道:「堂主有所不知,那水汐一族棲身的西海離聖殿並不是很遠,不過是一兩日的路程,若想收復它們的話,此時其他三堂的人馬就在聖殿候命,何須非要等我們白虎堂?」
「你的意思是?」龍傲狼凝眉問道。
白衣略一思量,遂即答道:「屬下聽聞那水汐一族族人眾多,恐怕不下數萬之眾,而且它們還生性兇殘暴虐,難以收服。二來,它們既可以在水裡,又可以在岸上,若岸上不敵,它們便潛入水底,讓人無計可施,所以……」
「照你這樣說,這件事還有點棘手了?」龍傲狼再次問道。
「屬下認為此事還另有隱情。」白衣答道。
龍傲狼眉頭一挑,道:「哦,是嗎?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
白衣說道:「堂主這幾年裡幫聖教收服了不少異族不說,數月前於北域冰原又擒獲了那六臂雪猿,更是立下頭功,這一切已經讓教主對堂主和白虎堂另眼相看。可眼下教主非等堂主收服水汐一族,屬下認為定是有人在一旁煽風點火,故意給堂主和白虎堂出難題。若堂主收服水汐一族倒也沒什麼,因為堂主奉命行事,理應如此。可是如果堂主不能收服這些異族的話,到那時教中一定會有人抓住此事不放,落井下石,以求挫了白虎堂的聲勢。」
龍傲狼冷哼了一聲,道:「這樣說,還真不能隨了他們的心愿。」
白衣臉色一喜,問道:「莫非堂主已經想到什麼辦法了?」
龍傲狼無聲的搖了搖頭,轉頭看向那曾經的漁村中,那座在十年風雨侵蝕下變得有些殘破不堪的祖宗祠堂,半響都沒有說話。等回過頭來時,語氣已經變得冷氣逼人,「沒有。若不能收服,那便讓它們在這世上絕跡。」冷冷的話語帶著無情而冰冷的殺意瞬間襲來,似乎把周圍的一切都凍結了。
七女分明看到,就在龍傲狼這句話出口的同時,龍傲狼身旁的那把嗜血魔龍槍也猛然亮了起來,發出一絲絲如血般的紅芒。而與此同時,一股閃爍的紅芒猶如迸射的鮮血,從龍傲狼身上湧現出來,飛速遊走,龍傲狼全身上下頓時變得猶如血染,在陽光下閃爍著詭異而血腥的光芒。
良久,那團紅芒才慢慢的退去。隨著紅芒的退去,那股幾欲把七女凍結的,冷徹心扉的殺意也在無聲無息中慢慢消失了。
龍傲狼緩緩掃了一眼一臉驚愕的幾女后,說道:「明日你們就先回聖殿,如果教主傳命下來,我們西海匯合就是了。」
白衣一愣,遂即問道:「堂主,是不是帶上白虎堂所有弟子?」
龍傲狼稍一沉吟,便道:「不用。」說完,看著青衣又接著說道:「勞煩青衣姑娘多帶上些你練制的「青萍草」就可以了。」
青衣一愣神,卻遂即明白過來,忙恭身施禮道:「是,屬下明白了。」
說完這些,龍傲狼轉身邁步便欲往海邊走去。可沒走出兩步,就聽到身後白衣說道:「堂主,若我們都走了,剩下堂主一人沒人照顧,不如讓屬下留下來……」
龍傲狼頭也未回,淡淡的說了句「不必了,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呆幾天。」說著話,腳下孤獨的影子被漸漸拉長,人已經漸漸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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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龍山,青龍峰。
一輪冬日的艷陽高掛在青龍峰的山頭,帶著絲絲的暖意照耀著青龍峰。
青龍峰上滿山的翠竹在冬日下依舊散發著讓人心悅的綠色。偶爾一陣微寒的山風吹過竹林,亦可以聽到漫山遍野的竹林隨風輕擺,併發出一陣「嘩嘩」的竹濤聲。
已經是過了午飯的時辰,吃過午飯的花城,盧三等人閑來無事,正或躺或坐的靠在自己的床鋪上,在一起聽花城說一些天下間的奇聞異事。算一算的話,從北域冰原至今,已經是數月過去了,除非是無心之下,要不然誰也不願提起北域冰原上發生過的事情。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給了花城一展風采的機會。
難得盧三,孟凡東等人肯聽自己滔滔不絕,侃侃而談,顯露才華的機會,所以眼下花城說的也特別盡心。此刻不知正說到哪一精彩處,但見花城口若生花,唾沫橫飛,直把盧三等人說的一愣一愣的。
可就在這個興頭上,那竹屋的門卻被人「吱呀」一聲推了開來,屋內的眾人忙回頭看去時,卻發現大師兄楊帆從門外邁步走了進來。
自從楊帆和東方雪成婚後,便搬到了最後面的新房去住了。平日里這個時候,不知是忙於修鍊呢還是忙於其他,盧三眾人難得見到自己大師兄的人影,所以眼下眾人一見楊帆,都不禁愣了一下。
盧三率先問道:「哎,大師兄,你怎麼過來了?不用陪東方師姐嗎?」
楊帆一臉的愁容,聽到盧三的問話后對著屋內的眾人乾笑了兩聲,道:「你東方師姐回冰龍峰了……」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以大師兄見色就忘了眾師弟的本性,若不是事出有因,怎麼可能會這個時候來看我們,你們說是吧?」老四孟凡東一邊壞壞的笑了一聲,一邊對著其他幾人擠眉弄眼的說道。
「那是那是,老四說的沒錯。」老五夏平忙不迭的隨聲附和。
「胡說,老四老五,看你們把大師兄說成什麼樣的人了?」盧三眼珠子一瞪,不等老六吳貴和老八封劍合往下接,便對著孟凡東和夏平大聲呵斥道。
孟凡東和夏平都是一愣,臉上的神色分明是在說「這什麼情況?難道今天老三轉性了?」
就連楊帆都是一愣,心說,平日里就沒有見過從盧三嘴裡吐出來過什麼好象牙,今天怎麼忽然「仗義執言」起來了?
可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就見盧三嘿嘿一笑道:「大師兄平時不來看我們,那都是忙於修鍊,無暇分身啊。記得二師兄曾經說過,修道一途,要采陰陽二氣為己用,化氣為靈,以靈驅物,可以說這陰陽二氣乃是我們修道的根本啊。而且這陰陽二氣若是運用不當,弄不好便會走火入魔。如今大師兄正是遵循這個道理,苦修陰陽調和,力求陰陽互補,我們都知道大師兄雖然不太愛說話,但實際上呢,卻是個勤快人,估計大師兄在這方面暗地裡沒少下苦工吧?」
兀自點了點頭,又接著說道:「唔,一定是了,估計大師兄勤於此道,應該是不少流汗,頗多辛苦啊,所以咱們這些做師弟的要體諒大師兄嘛。」
聽完盧三的話,屋內的眾人皆不懷好意的嘿嘿笑了起來。
楊帆臉上一紅,對於盧三,孟凡東等這樣一群道貌岸然的師弟,楊帆很是無語。
待眾人調笑夠了,花城才問道:「大師兄,東方師姐回這個時候回冰龍峰,莫非有什麼事嗎?」
楊帆撓了撓頭,頗有些不好啟齒的樣子。猶豫了片刻后,卻把花城拉到一旁,低聲問道:「二師弟,你說我想送件禮物給你東方師姐的話,應該送什麼才好?」
花城還當是有什麼大事,一聽是這樣的事情,花城不由得白了楊帆一眼,口中沒好氣的道:「這個問題你要問東方師姐,看她喜歡什麼了,問我有什麼用。」說完,就欲掙脫楊帆拉著他的手,回床鋪上躺著去。
楊帆用力拉住花城不放,口中亦忙說道:「可……師弟你不知道,今日我和雪兒……不,和東方師妹閑聊,說起這世間的奇珍異寶,本來正說的好好的,可東方師妹不知道怎麼就忽然想起這過去的事,說什麼自打和我成婚後,我就從沒有送過什麼禮物給她,哪怕是一束花草。後來說著說著竟然生了氣,便回了冰龍峰去了。師弟你知道的多,你給我這做師兄的出出主意,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時,已經仰面躺在自己床鋪上孟凡東眯眼瞅著屋頂,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口中亦有氣無力的說道:「我還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還不簡單嗎?那冰龍峰大師兄是知道在那的吧?大師兄當然知道了,我估計大師兄和東方師姐成婚前,私下裡都去了不下八百回了。你今天就再去一趟,把東方師姐接回來不就好了。」
楊帆臉上一囧,爭辯道:「我哪有去過那麼多次,充其量也就是一兩次……」話出口,頓覺失言,忙住口不說了。
但屋內的眾人已經聽到了。孟凡東更是猛然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了楊帆一會兒,忽然壞笑道:「我隨便說說的,沒想到竟然讓我蒙到了。看不出來啊,人前貌似憨厚老實的大師兄,背地裡還會做出夜探冰龍峰的事來,真是應了那句……那句……那句什麼話啊?老五你說。」
老五夏平隨口說道:「月黑風高夜,色狼會嬌娘。」一句話,頓時堂屋內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只有楊帆漲紅了臉,為之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