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謊言
「哈哈哈……」
一陣得意的笑聲響徹山谷,被四周的山壁反盪回來,越發的響了一些,在蛇人谷中回蕩著,久久不絕。
相比之下,龍傲狼這些五派眾人,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后,半天都無人說一句話。每個人臉上或驚駭,或震驚,或難以置信,或瞪目結舌.……但無疑都是臉色難看的望著半空中那個狂笑的身影。
而剛剛和五派眾人纏鬥的那幾位魔教堂主,看到魔主大功告成,再也顧不得申屠方等人,虛晃一招后避開正派這些人,一個個都飛到那青袍人那裡去了。
趁此機會,五派眾人也匯聚到了一起。
剛剛形勢緊迫無暇顧及,直到此時,青龍峰眾人忙上前來探望楊帆的傷勢。
楊帆一臉蒼白,卻仍然對著各位師弟及眾人笑了笑道:「只是點小傷,無礙的。」聽楊帆這樣一說,眾人稍稍放下心來。
瀋海豐盯著遺留在山谷中的巨大屍骨凝望了半響,臉色幾經變換:「眼下的情況眾位師兄都看清楚了吧?今夜我們恐怕凶多吉少。依我之意,等下我和幾位師兄負責斷後,其他的眾人能走則走,務必將此間事告知師門,這樣我們也算沒有白來一趟這西沙州。」
這話無異於交代後事了,在場的眾人聽完后一陣良久的沉默。
只是眼下的情況,誰能保證能活著走出這蛇人谷,把這裡發生的一切稟報師門?
不說為數眾多的魔教弟子,單是魔教幾位堂主以及百花島眾女,在剛剛的交手中就已經讓正派這些人難以應付了,更何況還有一個道行高深莫測的魔教教主。
千年來正魔相爭,都是欲除之而後快的……
天空中,烏雲壓境,-卻被山谷中的岩漿湖映照成一片紅色,彷彿被血染的一樣,看起來詭異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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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教主收此異獸.……」
「教主洪福,方成今夜之事……哈哈。」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幾個月總算是沒有白忙.……」
「真是天助聖教,將來聖教必將一統天下.……」
魔教眾人七嘴八舌,而魔主也難掩臉上喜色:「今夜多虧了軍師,幾位堂主,和眾位聖教弟子才有所獲。特別是七位仙子,剛剛若非七位仙子,險些讓那幾個臭小子壞了我們的大事。」
白衣女子忙謙讓道:「教主過獎了,屬下幾人只是略盡薄力而已,今夜之事全仰仗教主道法無邊。」
魔主呵呵一笑道:「白仙子不必過謙,今夜之事,幾位仙子當記大功。」說完,魔主轉頭看向隔空對望的正派眾人,話鋒一轉道:「此間大事已了,眾位以為眼下當如何處置他們?」
「教主」畢方搶先說道:「適才這些臭小子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不除掉他們實難出心中這口氣。請教主下令,屬下定讓他們葬身在這蛇人谷。」
魔主聞言不語,轉頭又看向一旁的其他幾人。
玄武堂堂主玄暝略一猶豫,道:「屬下認為畢堂主言之有理。這些人無一不是五派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此時不除,則是養虎為患,將來必將有礙聖教一統天下。」
玄暝畢方二人分別是玄武,朱雀二堂的堂主,二人多有不合,此刻聽到玄暝站在自己的一方,畢方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嘴角抽動了下,算是對玄暝笑了笑。
「教主.……」白衣欲言又止。
「白仙子但說無妨。」魔主看了看白衣,道。
「教主,那使槍的少年身上有我聖教白虎令.……」
「恩。」魔主略一沉吟,轉頭看著身旁的白衣書生道:「軍師是否有兩全之計?」
未等白衣書生說話,畢方卻道:「那還不容易?其他人殺光,只留下那少年,到那時,難道還怕他不加入聖教?」
那被稱作軍師的白衣書生禁不住失笑道:「畢堂主此言差矣。」
聽白衣書生的笑聲中隱含嘲笑,畢方有點動氣,微怒道:「軍師此話又怎講?」
那白衣書生並不在意畢方的怒氣,反問道:「如果畢堂主是那少年,敢問畢堂主,若我等殺盡你的同門及道友,你可還願意與我等為伍?」
「這.……」畢方一時語塞。
白衣書生又接著道:「若依畢堂主之見,除非那少年是苟且貪生之輩,因貪生怕死入了聖教,可這樣的人我們聖教要他何用?可話又說回來了,若那少年是捨生忘死之輩呢?那樣一來恐怕只會對我們更多一些仇恨吧?」
白衣書生一席話,讓身旁眾人都微微點頭。
「那依軍師之意,我們該如何是好?難不成為了一個修為低下,卻身懷白虎令的小子,便要放他們這麼多人走?」畢方道。
白衣書生遙望著遠處的龍傲狼等人,片刻后才緩緩說道:「不錯,眼下我以為讓他們離開才是上策。畢竟教主剛剛也說了,此間大事已了,這些人本是不請自來,讓他們自行離去便是了。」
「什麼?軍師這樣是否過於欠思慮了?現在放他們離開,無異於放虎歸山.……」畢方還要再說,魔主卻輕輕擺了擺手,便不好再說下去了。
「軍師一向料事如神,這點毋庸置疑。只是畢堂主所言也不無道理,放他們走無異於放虎歸山。」魔主看著白衣書生微微笑道。
白衣書生沉吟了一下,道:「敢問教主,可還記得「神木鼎」上的銘文嗎?」
魔主身軀一震,臉色變了變,擺手讓身旁的白衣等人和一眾魔教弟子退下,只留下畢方,玄暝,司空木幾位堂主后,才皺眉道:「軍師的意思莫非是……」
白衣書生點點頭道:「教主,依銘文所示,若想汲取異獸精魄為己用,必先知其相剋之道。如今看來,從南海炎州至此,那銘文所說的參破之法句句應驗,而接下來那千年雪域,萬年崑崙之上,若參照銘文,教主想必也知道當今聖教缺了什麼吧?所以屬下認為,當務之急,並不是如何除去眼前這些正道的小子.……」
「那是什麼?」畢方忍不住插口問道。
白衣書生語帶深意:「那少年身上有聖教白虎令,恰又是金系弟子,教主,這是否就是巧合呢?」
魔主緩緩點了點頭,似自言自語的道:「千年雪域,萬年崑崙,唯金可破.……」低低的念了幾句,魔主忽抬首道:「嗯,還是軍師想的遠,只是怎樣才能讓那少年加入聖教呢?」
「若想讓那少年入聖教,便不能殺了眼前的這些人,此事恐怕還要指望他們幫忙的。」白衣書生道。
「哦,莫非軍師已經有了什麼妙計?」魔主眉頭一喜道。
「我並無十成把握,所以算不上妙計。」白衣書生微微點頭,道:「不過此事若教主親自出馬,說不定會多一些勝算。」
「哦,不知軍師要讓我如何做?」魔主饒有興趣的道。
「教主只需……」白衣書生虛空靠近了魔主身旁,低低的說了起來。
等白衣書生說完,魔主微微皺眉,搖頭道:「先前聽畢堂主所言,這少年極有可能便是五年前南海邊漁村僥倖走脫的那名少年,他若不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一切,怎會為我聖教所用?」
「呵呵,教主大可一試,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至於那少年能不能入聖教,就要看天意了。」白衣書生輕搖手中扇,笑道:「再者說,今日就算讓他們僥倖得以活命,若它日教主修成大道,眼前區區幾十名五派弟子又何足掛齒,豈能擋得了聖教一統天下。」
魔主點了點頭,道:「那就依軍師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