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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說笑

  一轉眼,龍傲狼上青龍峰已經有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來,每日里,上午龍傲狼扛著把鋤頭下山去挖黃精,下午的時候便一個人呆在房裡運功練氣,看似簡單而平淡的日子過的飛快。 

  實際上不單單是龍傲狼,修道之人大多都是這樣的,若無什麼大事發生,平日里大都是忙於練功修行的,畢竟道行的深淺還是要靠自己一點點修出來的。只有偶有閑暇或者有事的時候,才會下山走動一番。 

  自從那次在雲龍真人的幫助下,龍傲狼引靈入體運行了一個周天以後,幾日過去后,在無任何人幫助之下,龍傲狼亦可自行引那天地靈氣入體運行上個一兩個周天了。 

  那種靈氣入體,充盈經脈,恍惚間身心一輕,猶如脫胎換骨了般的感覺讓龍傲狼沉醉不已,每每龍傲狼感覺還可以多運行幾個周天,但一想到師父的叮囑,便強忍了下來。 

  日暮西山,晚霞滿天,又一個黃昏在時間的流逝中悄然降臨。 

  西方的雲際還有殘陽斜照,紅霞似火,遠遠的看來似低垂在山峰的一角,整個青龍峰再次沐浴在一片金黃色的光暈中。 

  晚飯過後,一下午都不見蹤跡的楊帆,花城等人都如歸巢的鳥兒一般,回到了休息的房間內。 

  飯後閑來無事,況且時辰還尚早,花城不知從哪裡看來的詩句,忽然雅興大發,竟搖頭晃腦的吟起詩來。 

  「我本有意上青天,卻愛紛紜人世間。崎嶇小路九回折,前路虛無似雲煙。」 

  花城一臉陶醉的吟完,本想會有人贊上兩句,可沒想到屋內竟無人應聲。回頭看看屋內或躺,或斜靠在各自床鋪上的盧三等人一個個似充耳未聞的樣子,讓花城不禁長嘆一聲,道:「唉,浮雲朵朵,趟不開我內心深深的憂愁,流水漣漣,沖不散這世間芸芸的紛擾。唉,對你們吟詩,真是對牛彈琴啊。」 

  盧三本來正眯著眼一副困意來襲的樣子,聽到花城的話后,從床上支起半個身子嘿笑一聲接道:「我說二師兄,話不能這樣說,二師兄知古通今,滿腹經綸,這個我們都知道的。可不是我打擊你,這吟詩要分場合,也要分吟給誰聽。這個時候,大師兄心裡想的是冰龍峰的那位東方師姐。而老四呢,估計正在想著冰龍峰的那位師姐身材最好,至於老五想的是如何得道成仙,而老六恐怕正在想王八是清蒸了好吃呢,還是水煮了好一些。而小師弟想的是怎樣才能修好一身道法,為家人報仇。老八估計倒是什麼都沒想,但是就你那詩句他能聽得懂嗎?你說說,就這些人誰會稀罕聽你賣弄文墨啊。」 

  盧三話音剛落,旁邊楊帆和孟凡東同時呸了一聲道:「老三,你胡說。」 

  而老六吳貴則是氣憤憤的向楊帆告狀:「大師兄,三師兄又拿我的名字取笑我。」 

  楊帆斜了吳貴一眼,從鼻子里嗯了一聲,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那意思分明就是他連我都敢欺負,還不敢欺負你嗎?攤上這樣的師兄,這就是你的命,認了吧。 

  那邊盧三卻哈哈一笑,道:「老六,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我要是欺負你的話,小師弟上山那一天,我就把你燉了,給小師弟煲湯補身體了。」 

  旁邊的龍傲狼一聽頓時直搖頭,接過盧三的話一本正經的道:「還是算了吧,三師兄真要是把六師兄燉了湯,我也不敢喝。」 

  老四孟凡東插話道:「為什麼?小師弟不知道吧,烏龜湯可是大補啊,何況你六師兄還是一隻有著修行的大個烏龜。」 

  龍傲狼忽然壞壞的笑了笑,道:「大補是大補,可自從我上山,就沒有看見六師兄洗過澡.……」 

  老六吳貴爭辯道:「瞎說,我前兩天還在後山洗過澡的……」 

  一句話,頓時讓屋內眾人鬨笑起來。 

  吳貴立刻回過神來,明白自己失了言,但話已出口,已經無法挽回了。吳貴漲紅了臉,扭臉瞪著龍傲狼,一臉的「惡人」相,對著龍傲狼「惡狠狠」的道:「好啊,你小子也跟著起鬨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嘴裡說著收拾,身子躺在床上卻連動都沒動,光打雷不下雨,屬於光說不練的。 

  這些人中,除了上山最晚的龍傲狼外,其他幾人都是多年師兄弟做下來了,彼此之間早就了解的無法再了解了。 

  平常眾人忙於修道之事就夠枯燥乏味的了,若再不說說笑笑,那還不把這些年輕人憋壞了。所以,師兄弟之間閑暇時總愛斗個嘴,找個樂,也算是為原本平淡不驚的生活添點樂趣。 

  好半響,眾人都還在揪住吳貴的那句「我前兩天剛洗過澡」不放,這個說什麼洗乾淨了正好下鍋,那個說我去準備點香菜,明天咱就清燉了老六,大家來者有份,有湯喝湯,有肉吃肉.…… 

  一口難敵眾言,吳貴索性拉過被子蒙頭蓋腦,做呼呼大睡,不理不睬狀,任憑你們說個夠去。 

  說笑間,楊帆忽然想起了什麼,對著龍傲狼問道:「小師弟,你現在練氣練的怎麼樣了?能感應到靈氣了嗎?」 

  龍傲狼點點頭,如實答道:「恩,我今天運行了兩個周天。」 

  「撲通.……哎呦……」 

  龍傲狼話剛落音,屋內忽然傳來幾聲奇怪的響聲,循聲望去時,龍傲狼下巴都差點掉了。 

  原來躺在床上的盧三,孟凡東,還有夏平等人聽到龍傲狼的話后,齊齊翻身朝著龍傲狼看來,誰知道翻身翻的太猛了,那竹床又不是很寬,一不留神之下竟都從竹床上滾落了下來。 

  龍看著一個個平日里自詡為修道多年,此刻卻從床上掉下來,而且還個個摔的相當有模有樣的眾位師兄,龍傲狼心裡是既驚愕又好笑。 

  盧三「蹭」的從地上爬起來,來不及拍打身上的灰塵,瞅著龍傲狼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驚問道:「小師弟,你說什麼, 你可以運氣行兩個周天了?」 

  在眾位師兄瞪眼的注視下,龍傲狼忽然有些心虛,心道,難道自己說錯了話,他們怎麼這麼大反應。 

  猶豫了一下,龍傲狼頗有些小心翼翼點點頭,低聲答道:「嗯。」聲音低弱,生怕再嚇著盧三等人似的。 

  屋內突然靜了下來,好半天都沒人說話。 

  看著楊帆眾人瞅著他的眼神,就像是瞅什麼怪物似的,龍傲狼心裡不禁一陣發毛,心底突生一種奪門而逃的想法。 

  只是不等龍傲狼付諸實施,那邊盧三忽然嘿嘿笑了兩聲,走到還在呆愣的吳貴身旁,難得一見的對著吳貴商量道:「六師弟,咱倆換換床鋪怎麼樣?」 

  吳貴被盧三這沒頭沒腦的話弄的一愣,隨口問道:「睡的好好的,幹嗎要換床鋪?」 

  「唔……這個嘛,因為我床鋪的位置好啊,你看啊,進門第三張床就是我的,我那床坐北向南,前面還有一扇大窗戶,可觀星賞月,可聞風聽雨.……」 

  「我這裡也可以。」吳貴看著南面牆上正對著屋內八張床的八扇窗戶,沒好氣的打斷了盧三的話。 

  盧三一窒,訕訕笑了笑,還待要說些什麼,那邊花城忽然插口道:「老六,不要答應老三,你們還不曉得老三的心思。」 

  老四孟凡東奇道:「老三有什麼心思?」 

  花城悠然說道:「你們想啊,小師弟這份資質百年難遇,日後的修為絕對是不可估量的,假以時日,就是盛名天下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可眼下小師弟才初入道途,有些事情還是可以指教一番的,所以老三就想趁眼下的機會和小師弟多親近親近,讓小師弟多記著他這個三師兄的好。這以後呢,以小師弟的脾氣,就算小師弟再厲害,人前見了他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聲三師兄,你們想如果到那個時候,他盧三臉上是何等的光彩!是吧,老三?」 

  聽花城這樣分析一番,眾人頓時覺得有幾分道理。回頭再看看盧三被揭穿心思后,那副恨不得用臭襪子堵住花城嘴的樣子,眾人更感覺花城說的有道理了。 

  一旁的吳貴忙「嗖」的一聲竄上了他那張緊挨著龍傲狼床鋪的竹床,習道多年的矯捷身手此時終於派上了用場,兔起鶻落般的敏捷身姿在這一刻顯露的淋漓盡致,那架勢生怕晚一步就會被盧三搶了先似的。 

  盧三悻悻的瞪了花城一眼,隨即回過頭來又堆起滿臉的笑容對著老八封劍合,道:「八師弟,要不咱倆商量個事唄,我想……」 

  可不等盧三把話說完,封劍合早一把拉過被子蒙住了腦袋。 

  看到老八這副表現,盧三不由得微微呆愣了一下,但接著眼珠一轉,繼而又瞄向吳貴,嘿嘿笑了兩聲道:「老六,這樣吧,你要是和我換換床鋪,我保證以後就再也不拿你的名字說笑了,怎麼樣?」 

  想來吳貴也不是一次兩次被盧三拿他的名字來說笑了,此刻盧三提出的條件似乎讓他頗有些心動,當下略一猶豫后,便問道:「說話算數?」 

  「當然算數。」盧三一拍胸脯,做信誓旦旦狀,口中亦道:「你什麼時候見過我盧三說話不算數來著?」 

  「那好。」吳貴考慮再三,終於點頭答應了。答應是答應了,不過回頭想想,感覺有些吃虧,遂又忙加了一句「不過只能換一個月,一個月後咱還換回來。」 

  「一個月?那絕對不行,最少一年!」 

  「什麼?一年?你想的美。依小師弟的資質,一年後說不定都趕上我了,到那個時候我還能教他個屁啊,一年說什麼也不行,最多三個月。」 

  「不行,三個月時間太短了,怎麼樣也要半年!」 

  「不行, 半年太長了,最多四個月。」 

  「好了好了,咱倆各退一步,就換五個月好了。」 

  「那好,一言為定!」 

  兩人買菜似的討價還價剛談好,盧三便迫不及待的把吳貴攆下了床,一屁股挨著龍傲狼坐下,並順手攬過龍傲狼的肩膀,對著龍傲狼笑道:「小師弟看到沒,你三師兄我為了能方便指教你,可是費了很大的苦心啊。五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所以我要趁著這五個月的時間多教教你。」 

  對於盧三的好意,龍傲狼唯有點頭不已。 

  那邊盧三接著說道:「這樣吧,上次你不是問過我嗎,那我今天就先告訴你什麼是猛漢推車,九淺一深.……」 

  龍傲狼剛想點頭,旁邊的楊帆突然沖著盧三大聲呵斥道:「老三,你又胡說。」 

  盧三一愣,似頓有所悟,隨後訕訕一笑,自言自語道:「唔……小師弟年紀尚小,這個嘛以後再教,以後再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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