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準備屠村
“事情你們都知道了，該怎麽辦就不用我在說了吧？”趙誌眯縫了眼睛環視著自己的軍官們。趙秀娥的事情對他震動很大，這麽個受盡了磨難的女人在曙光剛剛到來的時候，居然是選擇了死亡，不是她對生失去了渴望，而是她無法麵對昔日的好友和同僚。那幫緬甸人在她的身上施加的痛苦太多了，多到她無法承擔下去，所以她隻有自殺這一條路可以走。趙誌不怪她，要怪就隻怪那些作踐了她的緬甸人，趙誌要滅了山穀裏的那個村子，殺光村寨裏的緬甸人。
“你說咋辦咱就咋辦”脾氣火爆的饅頭永遠是趙誌最忠實的追隨者，那幾個年輕軍官們也是群情激奮紛紛聲言要打頭陣，仿佛那個村子此刻已經踩在了他們腳下一般。
“你到底想咋辦？”悶頭抽煙的國舅突然間說話了，讓饅頭那幾個小子齊刷刷的閉上了嘴，饅頭他們要是小猴崽子，那國舅就是成了精的老猴子，老猴子說話了，小猴子們自然是乖乖閉嘴老實呆著。國舅不是不讓趙誌出手，他也覺得這個村子裏出現了遠征軍士兵配發的物件，是一件非常蹊蹺的事情，可若是依著趙誌的意思，那是要屠村的。國舅相信因果報應，他隻是不想趙誌的殺孽太重了。
“殺光村子裏所有的活物，拿走咱們需要的東西，一把火燒光這個地方”趙誌的話讓國舅手一抖，那煙袋鍋子差點就燙著了自己，可是他沒有出口阻攔，趙誌的性格和做事的風格，國舅是最清楚的，一旦被趙誌決定了的事情，那是九條牛也拉不回來的。本來袁青青倒是可以勸住趙誌，可是看袁青青哭的那個樣子，估計這招是不中用了，說不定屠村的主意還是袁青青給趙誌出的呢。
都是殺過人的主，趙誌的話並沒有人反對，就連一向自喻民主的羅傑也是在往自己的備用彈夾裏悶聲壓著子彈，看樣子這哥們等會也是要出手了。“這個村子是在山穀之中的，這對咱們包圍它非常的有利，所以，女兵和傷員們留下看守物資，其他的人分成四個方向悄悄的圍住村子。我、舅爺、老炮、山羊各帶一隊人直接衝進去開打，嚴世軍、狗子、大牛、饅頭你們幾個帶著剩下的人把村子給我圍死了，一個人也不要放走了”
趙誌把手上的煙頭扔在地上，用軍靴狠狠的踩碾著，“記住，村子裏所有的活物都是咱們的敵人，上刺刀捅死他們，要是遭到反抗就直接開槍，反正咱們的子彈還多著呢”趙誌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裏蹦了出來，眼中閃動著的殺意令饅頭他們幾個年輕軍官背脊直冒冷氣。很長時間，趙誌沒有這樣了，即使是被日軍追擊的最狼狽的時候，趙誌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殺氣，看來，這次他真是要大開殺戒了。
“親愛的，你不能這樣，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聞訊趕來的琳達拖住了趙誌的一隻胳膊，把趙誌的這支胳膊緊緊的抱在了懷裏，自小接受西式教育的她很難接受趙誌準備要屠村這件事。在她的心裏認為那些隻不過都是普通的百姓平民，趙誌實在不應該把他們視作敵人，隻是一時間，琳達找不到合適的詞句來勸說趙誌，隻好拿出了自己最擅長的手段撒嬌耍賴。
趙誌本就心裏壓著火，琳達這麽一鬧，他的火氣就更壓不住了，旁邊還有這麽多的人在看著，自己是直屬營的軍事主官，怎麽能朝令夕改。“胡鬧，打仗的事不是你該問的，回去看著你的傷員，回去”趙誌冷著臉把自己的胳膊用力的從琳達懷裏掙脫出來，反手把琳達推給了袁青青，看都不看琳達一眼，就帶著狗子他們幾個去查看地形去了。
“青青，他是不是討厭我了？我是不是做錯了？”弱弱趴在袁青青懷裏的琳達有些慌神了，趙誌從來都沒有跟自己發過火，這還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在眾人麵前。在琳達的記憶裏，趙誌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家夥，能為了手下的士兵不惜與上官為敵，倍受大家的愛戴，可是他為什麽非要攻擊山穀裏那個村寨呢？這場戰爭又不是平民的錯？
“你沒有做錯，你是為了生命。他也沒有錯，他是為了道義。錯的隻是這場戰爭和發起戰爭的那些人，咱們阻止不了”袁青青摟著琳達，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在她的心裏其實也不同意趙誌要屠村，可是一想起趙秀娥臨死前那淒厲的喊聲，袁青青就抑製不住的憤怒，恨不能趙誌馬上就把那村子裏所有的男人都殺幹淨，好為自己那些醫院裏的姐妹們報仇。
就在剛才趙誌安排計劃的時候，袁青青有好幾次都想出言阻止，可是她最終還是忍住了。琳達可以，她卻不行，自己是最早跟著趙誌的，在狗腿子的眼中，自己早就是趙誌的女人了。做了趙誌的女人，就應該夫唱婦隨，況且趙誌要屠村的事情，大家並不反對，就連舅爺和山羊也沒有出言反對。自己若是在眾人麵前落了趙誌的麵子，恐怕這個倔強的家夥自此不會再和自己說一句話了。
“做好你們自己的事情，打仗是男人的事，別一天的瞎操心。小白臉現在已經夠難了，你們就別跟著再添亂了，不該你們管的以後少說”國舅背著手走過袁青青和琳達的時候，沉著臉狠狠的把這兩個女人教訓了一頓。為了大家的出路，趙誌是操碎了心，連著幾天沒有發現日軍追兵的蹤跡，就已經很讓趙誌頭痛了。國舅從狗子那裏得知，趙誌這幾天根本就沒有好好的睡覺，經常是半夜就爬起來用手電看地圖，盤算著那些追兵會從那裏出現。
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山村，本就透著一股詭異，國舅也是屬意派人去偵察一次。發生了趙秀娥的事情，老頭也是很不好受，他沒有想到這都過了兩年了，山林裏居然還會有活著的潰兵。趙誌要屠村，國舅並不反對，相反他還有些期待，趙誌那個動不動就吐血的毛病是狗腿子們一直擔心的事情。郎中說那是因為趙誌體內的戾氣如果沒有辦法及時的發泄出來，隻要鬱結到了一定程度，悲傷或是憤怒都會再次引發他吐血，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趙誌像以前那樣大哭或是用戰鬥發泄出來。
大哭是不行了，趙誌自從再次回到列多開始，就再也沒有掉過淚，戰鬥也是不可能，那些一直像膏藥一樣黏住直屬營不放的日軍忽然之間不見了，現在就是想找著和他們打，也都找不見他們的蹤跡。既然緬甸人曾經偷襲過直屬營，他們還砍下遠征軍士兵的頭顱去向日軍討賞，那他們就是直屬營的敵人，對敵人自然是不用手軟。如果屠村能消除趙誌鬱結的戾氣，國舅不介意馬上屠村，這些緬甸人的性命在狗腿子們看來，連狗屁都不算。
要有行動了，最忙的不是趙誌，而是負責後勤補給的財主，既然是要回轉密支那了，財主決定把儲備的日式彈藥這次都打光。要說財主還真是能存東西，被日軍追著在山林裏跑了這麽多天，他還有不少的日式彈藥和槍械，光是輕機槍就還有不下4挺，機槍子彈足夠趙誌拿去打一場阻擊戰的，還有擲彈筒和足量的榴彈、日式手雷這些遠程火力。
士兵們跟著各自的指揮官排隊在領取彈藥，滿臉都是油汗的財主用胖胖的手指捏著一截鉛筆頭在小本子上記錄著數量，嘴裏孩子啊不停的嘀咕著，“賠了，這次可是賠大發了，老子的這些家當呀”流水一樣分出去了小半儲備的彈藥，財主很是肉痛。這些日式的武器彈藥要是用飛機運回昆明交給奸商，那可不是十塊八塊的事了，這些彈藥最少都能值幾萬大洋，這可是都攢了很久的東西。
“你狗日的嘀咕什麽呢？小白臉都說了，咱們現在不在乎這點子破爛，快點，再給老子來幾顆手雷”老炮仗著自己身高體壯直接把前麵的幾個補充兵擠開了，伸手就問財主要手雷，他手下都是使擲彈筒的好手，榴彈根本就不夠分，老炮隻好打起了手雷的主意。
“你他娘的說的輕巧，破爛？破爛你還要？”財主不幹了，啪的就把彈藥箱給扣上了，扶著旁邊士兵的肩膀，自己就整個人坐在了彈藥箱上麵。繳獲來的日式手雷就隻有不過三箱，都在財主的屁股下麵坐著呢，可人家是好死賴活的就是不起身，把個老炮氣的夠嗆。可他還不敢動粗，財主可是掌管著全營的吃喝拉撒物資補給，要是得罪了他，自己今後一準不會好過。
“你看，你看，咱都是老兄弟了，你咋還開不起玩笑了”老炮嬉皮笑臉的一抬腿就坐到了財主身邊，“小白臉可是說了，咱們要把這些個繳獲的東西都用光了，等到了密支那那裏，你還怕沒有好東西。聽說毛頭他們可是從新平洋轉場到了密支那，你的那些好東西從密支那就可以直接上飛機回昆明了，密支那現在可是天天在打仗，那滿地都是沒人要的東西”
“你他娘的就鬼扯，我咋沒聽長官說過這事？”財主半信半疑的扭頭看著老炮，可是老炮一臉的真切，財主眨巴著眼睛也看不出老炮說的是真是假來。那密支那有多少日軍，財主是不知道，可是就憑連日追擊他們的日軍來看，密支那的日軍決計是少不了。要真是像老炮說的那樣，隻要能早些趕去密支那，那滿地丟棄的日式武器還不是緊著自己拿，他娘的，這些可是發財了。
“老炮，你可是真不地道，好好的，你騙人財主幹嘛？小心他找咱長官告你的黑狀”一個矮壯的炮手喜滋滋的扛著一箱手雷跟著老炮往回走。背著狙擊步槍的大牛和老炮肩並肩走著，剛才老炮對財主說的話，他可是都聽見了，蹭著老炮的麵子，大牛也弄到了小半箱三八步槍子彈，他手下的狙擊手裏有一部分是使用友阪步槍彈。
“狗屁，老子可不承認，他財主給我找個證人來看看”老炮一翻眼，帶著自己的炮手一溜煙的走了。在趙誌的計劃裏，老炮和大牛不在一個方向，老炮的炮兵隻是輔助力量，隻要占據一個製高點即可，而大牛的狙擊手是這次的主力。斥候們發現這個村寨裏有不少的狗，早就饞肉的趙誌就把這些狗交給大牛他們負責，大牛倒是不在乎狙擊手們打狗還是打人，打這樣的活動目標倒是還有助於狙擊手們的水平提高。
被財主不停念叨的趙誌此時正趴在一道山梁上，這是距離村寨最近的一道山梁，隻要下了山梁再繞過幾處石壁，就會抵達地勢稍顯平坦的坡地，越過了坡地就是村寨。趙誌現在正在用望遠鏡觀察這個村寨，看得出這個緬甸人的村寨不是很貧窮，至少目前趙誌還沒有發現村寨裏那些緬甸人有光著身子的，而且他們吃飯的時候都是用碗和筷子的，少數的幾個緬甸女人頭上和脖頸中還佩戴的有首飾。
看了有快一個小時，趙誌並沒有發現異常，手腳並用的退了回來，趙誌一擺頭，“走，咱們回去”跟來保護他的山羊和狗子他們也紛紛起身跟著趙誌回到了營地。“把所有的東西打包裝箱，用落葉偽裝好，隨時準備轉移進村寨。咱們今晚休息一夜，明天清晨攻擊緬甸人的村寨，中午飯就在村寨裏吃。記住，今晚不能點火，把騾馬的嘴都給我綁好”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趙誌鬼使神差的改變了立刻攻擊村寨的計劃，而是改成了第二天清晨開始攻擊。不過事實證明趙誌是對的，正是他的鬼使神差避免了直屬營可能會出現的大傷亡，隻是現在大家還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