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結束,不過是開始
越嵐單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可怕地微笑了一下,從柱子後麵出來向車子走近,坐上去關好車門。鑰匙也還在車上,沒有拔出。她又定定笑著,眼淚卻一直沒有停止。
她輕輕發動車子,離開醫院。
陸離臻趕來病房的時候,看見病床上隻留下一團被子和地上的血跡。怎麽不見人?
這時林叔看到少爺也跑過來了。
“少爺,不好了!少奶奶剛跑了!”
“什麽!不是剛還好好的嗎?”陸離臻斜眼看著管家,不耐煩地踢了一腳門。心如亂麻,右眼皮也開始跳得厲害。
管家低下頭,陸離臻徑直走到陽台上,卻瞥見他剛開來的車卻駛出了醫院!他瞬間慌了,害怕得頭皮發麻。
“單子!”他回頭一把拿下林叔手中的鑰匙,從三樓陽台一步步地想也沒想地直接跳了下去。心慌之下保持著該有的鎮靜。
車來車往的公路上,越嵐單踩緊油門,車子在飛快地奔馳著。後麵的車子也緊追其後,陸離臻看著眼前的車越來越快,他煩躁地拍了一下喇叭,心裏提著的石頭讓他透不過氣來。
快要追上的時候,他搖下車窗大聲呼喊,“單子,你這樣很危險!快停下聽我解釋!”他感覺自己已經喊得嗓子啞掉了,下意識咳嗽了幾聲。可是越嵐單卻什麽也聽不見,車速更加快了。
兩輛車子先後順著高速公路駛出了蘇城,直往靠海的高架橋去。
陸離臻已經要發瘋了,他超過她卻又被反超,他想攔下這輛車又怕相互碰撞會車毀人亡。他隻好在車窗一聲聲拚命喊著,“單子!我求求你理智一點!”
沒有回應,越嵐單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切,滿腦子都是要隨著孩子去了,去了。
她開著車越過了海平線直達高架橋。
橋上的護欄就在眼前,她目視前方發出了一陣恐怖的笑聲,絕望又釋然。她想著可以和天上的孩子在一起,對於這個醜惡的世界,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天空像是為她鼓掌,雲朵散成一個新生嬰兒的形狀。護欄越來越近,車子也一直在加速。她緩慢閉上了雙眼,嘴角是一絲苦澀又解脫的笑容。
她的車子直衝上去……
黑色的勞斯萊斯衝破欄杆,在空中像一條拋物線一樣掉入海中,突然一陣雷鳴,卻不見任何雨滴。水中的浪花綻開成一朵朵芙蓉,美豔,哀怨。
“單子!”
陸離臻還沒有追上前去阻止,就看見車子已經消失在眼前,如廢棄的垃圾無情地丟下海底。他嗔目裂眥地把頭撞向方向盤,後悔自己沒能阻止這個悲劇的發生。心裏被石頭重重擊打。
他猛打方向盤,想要跟著越嵐單跳下去,可是無法衝破欄杆,卡在了護欄和鋼柱之間,動彈不得。
越嵐單全是濕透了,她感受到鼻子眼睛嘴巴和耳朵裏全都是水!被堵住的器官感覺一陣陣窒息。
又一個雷鳴,這下掀起了一個巨大的浪,把車窗的玻璃擊碎散在水中。越嵐單也隨著巨浪不知要飄到何處。她的耳邊響起了她的姐姐越嵐可的聲音,越來越大聲。“越嵐單,你快點死吧!你怎麽還有臉苟活在這個世界。還霸占著本該屬於我的男人!”
再後來,她感到一陣難受,完全沒有辦法呼吸了。腦子裏居然浮現出陸離臻悔恨的俊臉,“單子,不要離開我好嗎?你說過我們會長相廝守的!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說過的誓言!”嗬嗬,越嵐可嘲笑著這樣的話。
浪花又掀起到空中,越嵐單終於呼吸了一口。接著腦中想起的是媽媽晏涵藍哭著對她說:“越嵐單,你就退出吧,把姐姐的男人還給她!你不能這麽恬不知恥!”嗬嗬,當初她們逼著自己嫁給不喜歡的男人,現在又變成了自己不要臉霸占了姐姐的男人!
“單子,跟我走吧,這裏讓你備受煎熬,我帶你離開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我帶你去見你的親生母親!她見到你肯定會很開心的啊!”次仁煥琅滿臉柔情看著她,眼裏滿是期待。
“單子,我會等你的,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下去!單子,求求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他真的不愛你,擦亮眼睛看看這個男人對你做了什麽事情!這一切都不值得,快點逃離他吧!”
不值得!是的,她已經被這個世界傷害得遍體鱗傷,或許她該離開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孩子是她的念想,現在,她要追隨著她的孩子去了.……
終於就要遠離這一切了,再見,陸離臻!再見爸爸!再見西新!再見煥琅哥哥!浪停了,她的身子沒有了阻力,慢慢沉入了海底……一切都該是這樣的,孩子,我來了。
……
時間轉為一年前。
蘇城,陸家和越家聯姻。原本是陸家二少陸晨宇和越家大小姐越嵐可訂婚,最後變成了陸家三少陸離臻和越家大小姐訂婚。
“爸爸,你救救我!我要和二少陸晨宇訂婚!不是那個三少,我不嫁,我不想嫁給那個瘸子!”越家別墅裏,大小姐越嵐可可憐巴巴地哭訴著。
“可兒,爸爸也很無奈,確實說好了是陸晨宇的,可是那個陸家三少突然提出他想娶你。我也沒有辦法幫你什麽啊。”越曜岱搖搖頭錘著胸口非常痛心。
“憑什麽這麽對我!我不會嫁給陸家那個殘廢的!爸爸你不能這麽狠心。”越嵐可撲到越曜岱的身上,淚水留在了他的衣服上。
越曜岱妻子晏涵藍從沙發的另一邊走過來抱著越嵐可,拍著背安慰道:“可兒,別哭了,有媽媽在,媽媽幫你想辦法,你放心。”晏涵藍瞥了一眼越曜岱,扯了扯他的袖子。
聽到母親這樣說,越嵐可轉身撲向了晏涵藍懷裏,嬌麵如花哭得更傷心了。
晏涵藍將女兒哄好之後,坐到越曜岱的身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曜岱,這件事情確實是陸家不講理在先,確定的人怎麽能改呢?豈不是欺人太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