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證據
第二十二章 證據
一時之間,宮中亦是翻了天,守衛森嚴了許多不說,從尚服局到尚工局,甚至連尚寢局的掌事都被宣到了未央宮中查問。
隻是查了兩日,卻仍舊沒有什麽線索。對方似乎十分狡猾,從布料到所用的絲線,都是極為尋常的,從樣式來看,應當是三等宮人所穿的中衣。隻是宮人的衣裳上多半會繡著所屬宮殿的名字,可是那衣裳上卻是幹幹淨淨的。三等宮人在這楚國皇宮之中,足足有上萬人。
要從那上萬個宮人之中找到凶手,且還是在沒有任何的線索之下,無異於大海撈針。
許是動靜太大,德妃便也坐不住了。在事發之後的第三日,終於施施然到了未央宮中。
“皇後姐姐這幾日似乎有些忙啊,這又是加強戒備,又是傳喚六局的人問話的,倒是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呢?”德妃已經三十五六,可是容貌保養得極好,麵若桃花,眉眼之間自成風情。
昭陽正巧在未央宮中給皇後請安,聽見德妃這麽問,便有些怯怯地開了口應道:“竟然連德母妃都驚擾了,不過是我宮中鬧鬼,結果發現竟是人為。父皇和母後害怕有人想要對我不利,一時擔憂,父皇才下令嚴查的。”
德妃瞧了昭陽一眼,眼中恰到好處地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鬧鬼了?這可是個新鮮事兒,可查出來了是誰所為的?”
“還沒有呢。”昭陽低聲應道。
“連一丁點兒線索都沒有嗎?”昭陽低下了頭,德妃便更是吃驚了:“什麽人竟然這麽厲害,這樣查了幾天了,還沒有一點兒線索。”
昭陽撇了撇嘴道:“那天倒是有宮人瞧見了那人的模樣,可是這後宮之中宮人那麽多,要查起來實在不易,方才我還在同母後講呢,就應該讓所有登記在冊的宮人一個一個地去讓瞧著了那人容貌的人去辨認,我就不相信,他能夠跑得掉。”
德妃聞言,眉頭倒是微微蹙了蹙,眼中快速閃過了一道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神采,半晌才道:“就應該如此,宮中竟然有這裝神弄鬼之輩,自是不能輕易放過的。”
德妃又同皇後說了些宮中的事務,才施施然離開了。
皇後抬起眼看了看雲裳,才笑著道:“倒是比我們預想的沉得住氣多了,你有信心能夠讓她露出馬腳?”
昭陽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母後放心,看我的便是。”
當日下午,就有未央宮中皇後身旁的一個內侍帶著昭陽宮一個宮人去挨個宮殿的查看所有宮人,隻是光查看,從頭到尾也幾乎沒有說話。還未到晚上,便從昭陽殿中傳出了消息來,說在昭陽殿外裝神弄鬼的宮人已經查了出來,且已將凶手奏明了陛下,等陛下下令便可抓起來問話。
一時之間,後宮之中便又像是鬧翻了天一般,皆在談論此事。
隻是楚帝因著政務繁忙,一夜未出養心殿,此事便也理所應當地延誤了。
第二日一早,昭陽就被滄藍叫醒了過來:“公主,德妃宮中有個內侍死了。”
好一會兒,昭陽才回過神來,半晌才道:“可已經稟報給母後了?母後可有派了近衛軍過去守著?”
滄藍連忙扶著昭陽坐了起來,輕聲應道:“安排了,現下正在長信宮中搜查那宮人的住所呢。”
昭陽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才壓低了聲音問道:“該放的東西可都放了?”
滄藍四下看了看,才連連頷首:“已經依照著公主的吩咐辦了,早已經準備妥帖了,公主放心便是。”
昭陽嘴角便翹了起來:“那還等什麽,快,給我洗漱穿衣梳妝,可斷然不能錯過了好戲。”
長信宮,是德妃居住的宮殿,宮殿的布局和布置幾乎同未央宮相差無幾,德妃從未向任何人掩飾過她的野心,隻是應當放在心上的人卻不曾在意過。
皇後已經到了,就在長信宮的正殿之中坐著喝茶,德妃坐在皇後下首,眼中帶著幾分冷意,隻是麵上卻是笑著的:“不過一個宮人而已,皇後姐姐也未必太過大題小做了一些吧。”
皇後神色亦是淡然,隻笑了笑道:“如今宮中不太平,自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德妃撇了撇嘴,低下頭不再說話,卻讓剛進殿的昭陽瞧見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昭陽暗自握緊了袖中的手,快步上前,同皇後還有德妃見了禮。德妃的神色更是不好了幾分:“連昭陽都來了?”
昭陽連忙應道:“我聽宮人說,德母妃的宮中鬧了鬼了,鬼魂殺了一個宮人。我想起此前昭陽殿中鬧鬼的事情,便坐不住了,才急急忙忙地趕來瞧瞧。”
“鬧了鬼了?鬼魂殺人?”德妃蹙了蹙眉,“是什麽人在胡言亂語?這宮人的本事倒是一日比一日大了,什麽話都敢亂傳,姐姐作為後宮之主,此事隻怕還得好生查一查,今兒個隻是傳什麽鬧了鬼,若是以後傳起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豈不是讓姐姐難堪?”
昭陽在心中冷笑著,德妃果真是德妃,便是有這樣的本事,她隨口編的借口,都能夠被德妃拿來作為攻擊的理由。
皇後隻淡淡地瞥了德妃一眼,神色平靜:“妹妹這長信宮出了事,若不是長信宮的宮人到處亂嚼舌頭根子,旁人又怎麽知曉?這禦下無方的罪名,可是不輕。”
德妃麵色更難看了幾分,正欲開口,見近衛軍首領匆匆忙忙從外麵走了進來,朝著三人行了禮,方稟報道:“屬下在那宮人的房中發現了一些東西。”
說著,就呈上了一個用布料包裹著的東西,裏麵有一團絲線,還有一小把針,約摸三十來根的模樣。
見著那些東西,皇後的身子便挺直了一些,眼中泛起一抹冷光。
德妃卻是毫不在意地模樣:“這有什麽的,宮中的宮人閑來無事,也會做一些針線活,繡繡花什麽的打發打發時間。”
“繡花?針線活?”昭陽抬起眼來望向德妃:“方才我在進來的時候瞧見近衛,問了問情況,據聞死者是一個內侍,一個內侍,竟然也會繡花,也會做針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