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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出發,藍田

  杜英意欲探查這些,一部分原因是需要弄清楚桓溫到底有多少底牌,這樣他們才能判斷桓溫的勝算有多少。


  還有一部分原因,自然也是為了能夠盡可能的從正規軍這裏學習到更多,回來加緊訓練他們的“烏合之眾”。


  “明日隨同人員選拔的如何?”杜英又問。


  謝奕之前就曾經暗示過,杜英不需要攜帶太多的人隨同前去。


  這也是幫助杜英擺出來一個謙虛和信任的態度,不然關中盟一群人烏泱泱去了,幹嘛的?

  向桓溫示威,表示他們本地塢堡人多力量大,所以需要桓溫對他們多加支持麽?


  當然,這也是給杜英一個表現的機會。


  顯然關中盟人去的越少,杜英越容易成為焦點,不然那些家主到時候要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桓溫的關注對象就不知道是誰了。


  謝奕這個想法,倒是有點兒誇張了,因為現在諸如周隆、林叢等家主,都知道自己的想法和思路根本跟不上杜英,因此有杜英在的時候,他們就主要負責當背景板、凸顯關中盟人多罷了。


  謝奕的好心,杜英自然領受。


  不過帶的人少,不代表杜英就會帶一些無關緊要之人。


  “關中盟內仍然還需要整頓兵馬、調配糧草,因此居中統籌或者駐防一方的人都不可輕舉妄動。”王猛緩緩說道,“因此餘在軍中以及各個塢堡遴選出來一些此戰有不錯表現的頭領、骨幹,讓他們隨同前往。”


  這件事交給王猛,杜英自然是放心的。


  關中盟的架子已經搭起來,家主以及方麵重將都不可輕動,不過抽調一些中層骨幹隨同杜英去“學習考察”,見見世麵,倒也無妨。


  關中盟還不至於沒了這些人就一動不動了。


  “辛苦師兄了。”杜英端起茶杯,“以茶代酒,祝明日你我,旗開得勝!”


  前去麵見桓溫,雖然不是一場戰爭,卻又勝似一場戰爭。


  杜英必須要為關中盟以及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才算是勝利。


  不然等於把自己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人。


  王猛笑著同樣舉杯:


  “自當盡全力。”


  ————————————


  一大早起來,杜英神清氣爽。


  不管怎麽說,子午穀之戰,他總算是改變了一些什麽。


  積少成多,聚沙成塔。


  杜英不求自己一戰就能夠撬動曆史的沉重,這最終的變化當然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來的。


  至少他通過子午穀之戰,徹底獲取了謝奕的信任,而這就是他攀爬向更高處的台階。


  俏丫鬟已經做好了飯,在外麵等著,見到杜英出來,趕忙送上來洗漱用的水盆。


  還是有人伺候好啊,杜英也忍不住感慨一聲。


  “公子又要離開好久麽?”歸雁低聲問道。


  “看情況吧,但是兩三天是要有的。”杜英趁著她沒有防備,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歸雁低呼一聲,差點兒下意識地退開,不過她的內心深處又在提醒她:“這是公子,這是公子的疼愛,為什麽要退開呢?”


  所以小丫頭有些糾結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應該怎麽做。


  “好好守家,可以偷偷懶。”杜英捏了捏她的手背。


  歸雁趕忙應了一聲,端起來水盆,跑得飛快,盆子裏的水一晃一晃的,都打濕了她的衣袖。


  杜英不由得笑了笑,還真是個臉皮薄的小姑娘。


  嗯,才不是自己臉皮厚,動手動腳調戲小丫鬟呢。


  匆匆用飯之後,王猛已經在門外等候。


  明顯,自家師兄比自己看上去還要期待這一次拜訪。


  杜英知道,師兄一直有匡扶天下之誌。


  在他的心中,桓溫一直都是一個可以選擇的對象。


  所以這一次也是師兄著急想要看一看,桓溫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對此,早就已經知道答案的杜英,並不擔心自家大腿見異思遷。


  苻堅都沒有能撬動我的牆角,還指望桓溫能幹什麽?

  當然,杜英也清楚,師兄就算是真的覺得桓溫或者苻堅,又或者誰更加合適成為自己的明主,也會想方設法拉上師弟一起的。


  這家夥也算是重情重義。


  隻可惜······苻堅辜負了他。


  杜英和王猛打過招呼,又看了一眼已經匯聚過來的隨從們,的確都是自己之前曾經見過的關中盟骨幹。


  “此去藍田,拜見征西將軍,大家務必謙虛恭敬,莫要丟了關中盟的麵子。”杜英簡單的說了兩句。


  “請盟主放心。”


  “走!”杜英策馬,對著隔著籬笆寨牆看向自己的歸雁擺了擺手,又對著另外一邊送行的人們拱手。


  “盟主保重!”殷存等人齊齊還禮。


  關中盟現在已經愈發的像一個整體,而杜英這個靈魂人物自然也就愈發的重要。


  如果不是謝奕會率軍隨同杜英,殷存他們也是萬萬不可能讓杜英就帶這幾個人前去的。


  謝奕率軍屯駐在蔣氏塢堡和少陵塢堡之間,此時已經帶人在塢堡外麵等候。


  杜英和王猛一前一後策馬過去。


  謝奕正在冷聲訓斥一名低頭拱手的中年男子: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羯兒、元子不明就裏,一番胡鬧,難道你就聽他們的?


  此事未曾稟報江左,如何容得他們兩個決斷?謝湖,你也是家中老人了,怎地如此糊塗,要不你改成‘謝糊塗’算了!”


  中年男子顯然也有些委屈,無奈的說道:

  “家主有所不知,五公子手中拿著家主印信前來,所以屬下如何不敢聽令?而且當時屬下人不在襄陽,還在荊南巡查,


  得知消息的時候,襄陽,甚至江陵、武昌等地都已經開始行動,屬下隻道是此事已為江左所知,如何知曉是五公子私自做出的決斷?”


  謝奕的語氣愈加憤怒:

  “家主印信讓阿羯帶著,本來就是夫人胡鬧,不過阿羯到底年輕,不會行如此膽大妄為之事,此事,十有八九是元子那丫頭攛掇的!

  不過這丫頭再過兩年就要出嫁了,不好好在家裏待著,是誰讓她跑出來的?為什麽會和阿羯一起北上?!”


  看著家主已經快到暴走的邊緣,謝湖也很委屈:


  “家主,屬下主持荊州家產,本來就是準備聽從家中命令,隨時準備撤退,五公子出麵,手持家主印信,言及家主恐有不測,屬下無從不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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