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成親
小村子本就不是很大，但將人叫齊之後竟然也將小院坐滿了。
枯老頭臉色陰沉的點著人，本就沉重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忽然他大喝一聲：「周麻子呢？他怎麼還沒來。」
喊聲過後，嘈雜的小院頓時安靜了不少，所有人都將目光投至枯老頭身上，或恐懼或敬畏或不屑，總之無人回答他的話。
站在一旁獨自委屈的狐狸寡婦嬌滴滴的說道：「我叫過他了，他說稍後就來的。」
頓時枯老頭深陷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沉聲道：「他肯定是去告密了。」
「告密？告什麼密。」
……
頓時小院之中再次陷入了嘈雜，討論之聲蓋過了狐狸寡婦的呼喊之聲。
枯老頭面色難看的怒喝一聲：「不想死的都閉嘴。」
喊聲本不大，但在這嘈雜聲如此之大的小院之中，竟然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沒有人在說一句話。
「狐狸，你去找找周麻子，他要是有告密的意向就將他殺了。」
聞得枯老頭的吩咐，狐狸寡婦神情為之一震，立刻抬頭起身向院外飛奔而去。
接著枯老頭冷冷的繼續道：「天妖城有個將軍死在我們村裡了，這件事肯定包不住，天妖城的憤怒也不是我們能承受的。」
「誰殺的。」之前見到過的那個粗壯的劉鐵匠沉聲道：「天妖城的將軍實力非凡，村裡很少有人能將其殺死。」
站在一旁的蘇凡神情微頓，緩緩走上前去，冷冷的道：「是在下殺的。」
劉鐵匠神色頓時為之一變，忽的大笑道：「好，好小子，我本以為你修為很低，肯定是仗著老傢伙的身份，來這裡混飯吃的，沒想到實力非凡呀。」
蘇凡神色一怔，疑惑的看向枯老頭。
枯老頭冷哼一聲，呵斥道：「劉老粗，你如此粗野，也要讓他變得和你一樣粗野嗎？」
劉鐵匠不怒反笑，他嚷道：「當年老子我連砍天妖城十三位將軍，我那把開山巨斧就是用那些人的鮮血來祭的。」
枯老頭譏諷一笑，冷聲道：「有什麼值得炫耀的，這裡哪個人沒殺過天妖城的將軍。」
蘇凡頓時為之一動，本以為闖下大禍，卻不料天妖城並不是那般的厲害，這裡竟然每個人都殺過將軍。
驚嘆之餘更為好奇的是，當時狐狸寡婦明明可以殺掉那紅衣老者，他為何不殺，而偏偏要自己動手殺掉。
並沒有問這個問題，而是依舊默默的傾聽，因為就算現在問也得不到答案。
劉鐵匠憨笑的看著蘇凡，和聲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蘇凡素來信奉，你若是敢欺我，我就敢殺你。但你敬我一尺，我定當敬你一丈。看的劉鐵匠的好意，蘇凡微笑一抱拳道：「在下蘇凡，見過劉大哥。」
劉鐵匠大笑道：「大哥不敢當，你既然是老傢伙的女婿，大可叫我劉老粗就是了。」
聽得此話，梵若雨臉頓時一紅，微微看向蘇凡，隨即又底下頭。
蘇凡淡淡一笑，和聲道：「自當叫劉大哥。」
……
依舊還是在議論，只是聲音小了很多，許是懼怕枯老頭的威勢，又或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倒也沒有什麼可討論的了。
枯老頭神色如常的看向遠處天邊，許久之後，喝道：「之前我釣了一條龍，現在一人可以分一碗龍血，不過要記住動作快些。」
聽得龍血。
頓時議論的人也不再議論，紛紛按照一定的規則排起了常常的隊伍，等待著早就準備好的龍血，然後每人端起一碗。
劉鐵匠第一位，他接過龍血之後，輕吐一口幽火，待火滅之時，一飲而盡，滿臉的興奮之色。
枯老頭不耐煩的瞪了劉鐵匠一眼，冷聲道：「龍甲在屋內，龍骨也可以給你，但是要連夜趕製出兩件內甲。」
頓時之前的那份興奮被一掃而盡，此刻才能說是真正的興奮，滿眼放著精光的劉鐵匠小跑跟進小屋。
待走出之時，他向著枯老頭一抱拳，沉聲道：「明天早上真的那麼急嗎？「
枯老頭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面色陰沉的鑽進了小屋。
劉鐵匠無奈的苦笑道：「明天就明天。」
說罷之後，劉鐵匠向著蘇凡一擺手，快步走出小院。
龍血還未飲罷，狐狸寡婦就回來了，她右手明顯染有血跡，看似與人斗過法，周身尚還有濃郁的靈氣波動，可以看出此戰極其兇險，耗費大量的靈氣。
似乎早就察覺到狐狸寡婦要回來，枯老頭快步從屋內走出，忙問道：「殺了？」
狐狸寡婦沉沉的點了點頭。
枯老頭緊鎖的眉頭，終於有些放鬆，隨即輕聲道：「殺了幾次。」
「殺了幾次」
蘇凡神情微怔，一個人難道殺一次還不夠嗎？還要殺幾次，即便他是要去告密，他是叛徒殺一次也都夠了吧。
狐狸寡婦頓時面露難色，低聲道：「殺了一次。」
霎時，枯老頭再次恢復之前的陰沉，他怒喝道：「白痴，你難道不知道周麻子三條命，之前逃命丟了一條，但也還有兩條。」
三條命？這世間竟然還有三條命的人，好奇之餘也並沒有在去疑惑什麼，大千世界什麼東西沒有，只能感嘆自己無知罷了。
狐狸寡婦深深的低下頭，支吾道：「我在去殺他一次。」
「怎麼殺？這份時間，他可能就要到天妖城了，你是去天妖城殺他？」枯老頭怒氣沖沖的道。
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狐狸寡婦低下頭，沉默不語。
沉重的嘆息一聲之後，枯老頭寒聲道：「喝了給你留下的那碗龍血，然後通知大家明日遷徙。」
遷徙。
對於這個不算大的村莊來說，也引發了不小的轟動，頓時再也不顧枯老頭的威懾，一眾之人奮起大鬧。
枯老頭只是說了一句：「一晚上時間考慮，明天答應離開的還是這裡，不願意走的也不勉強，只是你們的生命，與我不在有關。」
眾人似乎並沒有聽到枯老頭的話，依舊熱火朝天冷嘲熱諷的怒喝著。
「我等之人什麼場面沒見過，他天妖城再厲害又能拿我們怎麼樣？」
「說的對，我死也不會離開這裡，當年過的那逃亡的日子，我不想再去過了。」
「總之天妖城的人敢來，我就敢殺，但讓我逃，那是必然不行的。」
「……。」
幾聲豪情無雙的話語，引來眾人的附和，梵若雨坐在一旁輕笑的道：「那個是漁夫，他最愛說大話。那個是木匠，他以前好像挺孤僻的，今天怎的如此多話。……。」
梵若雨似乎並沒有感覺到遷徙有多麼大的影響，依舊一副自然的樣子，還給蘇凡講解這些人的事迹。
漸漸的也了解這個世界的構造，這個世界不同於哪個世界，或者說這個世界在大宋哪個世界外，也可以說，這個世界，將大宋包了起來。
這個世界不同於在大宋那般的複雜，這裡只有一座城，那就是天妖城，天妖城要比天元郡大萬倍。
這裡的一切都要聽從天妖城的安排，當然這一是講規矩的，而規矩就是實力，若是有實力，當然天妖城也可以服從你的安排。
這或許是不可能的，因為天妖城的實力不可動搖，那是這個世界的支柱，只從有了這個世界就從未變過。
平淡的語氣之下，梵若雨也簡述了這裡的每個人的經歷，每個人的故事都那麼的驚人，無論是出入天妖城萬軍之中奮勇廝殺，竟然還能取了將軍的人頭的劉鐵匠。
還是憑一人智慧，打破一半天妖城防護網的漁夫，都是那樣的傳奇。
不住驚嘆之餘，蘇凡忽然問道：「當年你和枯先生，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這裡本就不是那麼好進入的，況且枯老頭竟然還隱約有這些人的首領的地位，自然讓蘇凡很是好奇。
梵若雨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輕聲道：「枯老頭帶我來的，至於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他告訴我在這能遇到你，他說這裡比別處安全。」
……
經過片刻的談話，蘇凡二人再次恢復到當年在塵緣客棧那番的情形，嬉笑打鬧自然不在話下。
不知何時枯老頭再次出現，自從那紅衣老者死後，他都好像一直很忙，不知他在做些什麼，直到現在院子內漸漸無人，他再再次出現。
枯老頭沒好氣的苦笑道：「明日就要遷徙了，你們一點都不緊張，不行今晚就給你們成親好了。」
蘇凡一怔，忙道：「成親之事何必急於一時。」
枯老頭不悅道：「莫非是嫌我這地方寒酸。」
蘇凡急忙擺手道：「晚輩絕無此意。」
枯老頭冷笑一聲道：「既然有意，那就成了，我算過了今日是大好的日子，擇日不住撞日，也為我們遷徙沖沖喜。」
梵若雨並沒有反對的意思，相思多年，誰家女兒能無此意，幾番拉扯終究還是說服了蘇凡，竟然真就擺上了紅燭。
沒有太多的規矩，若凡人間那般拜天地拜父母。
枯老頭難得露出欣慰的笑容，囑咐道：「若雨這孩子這些年也命苦，既然有這等機會……。」
並沒有在說下去，枯老頭的話就被一陣驚呼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