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最美好，不過閑庭看落花
老酒街喝酒吃肉，這無疑就是林小風的最高目標，因為那樣不用費心，不用打架，即便他也是個很喜歡打架的人。
但若是去拚命的打架，林小風還是能放棄打架這個愛好，因為他不是瘋先生。
四人飛行之間討論了很多，比如關於天劫的問題，比如屍谷之中的有趣之處，比如老酒街。
談到屍谷自然少不了瘋先生，談到老酒街竟然也有瘋先生。
林小風談到瘋先生之時帶著幾分戲虐，又帶有幾分的痛惜，就像對多年的老友，由於不聽他的話而招來災禍，結果再也見不到后的痛惜一般。
這一類的故事，蘇凡在錢品茗的鋪子里聽過無名，或者說是趙員外，蘇凡更喜歡哪個趙員外，講到很多類似的故事。
所以蘇凡聽來立刻就能判斷出來，林小風與瘋先生應該是很好的朋友，且是那種深到一個眼神就知道你想要什麼的朋友。
因為只有那種朋友在相互談及之時，才會那樣的隨意且又輕鬆，期間還會帶出一些雙方的爭執之事。
聽其話語，蘇凡略可判斷那瘋先生的特徵，矮小的身高卻有著蒼穹般的胸懷，平凡或是有些醜陋的面孔卻有著對朋友忠心不二。
那竟然可謂之是心靈完美之人，林小風卻依舊不肯承認，只道他是個大混蛋。
而原因卻是，瘋先生為了救一隻即將喪生在馬車之下的雞，卻打碎了林小風珍藏的老酒。
又或是瘋先生為了一座被搶劫的村莊，而去和幾個元嬰期的修士打鬥，最後搞的重傷。
這些個故事讓蘇凡都對這個瘋先生好奇不已，不像蕭林秦羽對之毫無興趣，只顧低頭飛行，默默捏指頭。
蘇凡看著意猶未盡的林小風，問道：「你大概是屍谷三人之中最神秘的人，神秘在何處？」
林小風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說道：「神秘也就是來歷神秘罷了。」
蘇凡沒有問為什麼來歷神秘，因為每一個人都擁有著難忘的過去，或是難以忘懷，或是難以忘記。
而每一個修士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那麼幾分的奇遇，和痛惜的遭遇。
蘇凡看著林小風忽然覺得，這看起來嬉笑無比看起來極為開心的人，竟然也有著不快樂之處，然而快樂本就不屬於人，那難道是屬於仙的？難到修仙就為了沒有痛苦？
蘇凡眨了眨，含笑道：「據說你曾經打敗了屍谷的二位先生，成功進入屍谷。」
林小風大笑道：「那些都是瞎扯，我早就認識毒鬼個瘋子了。」
蘇凡疑惑。
林小風又道：「他們是為了讓我名正言順的進入屍谷，那樣做無非是想要堵住一些人的嘴。」
蘇凡沉吟片刻，嘆了口氣，說道：「毒先生死了，他的墳在密林外。」
林小風出奇的平靜，蘇凡本以為林小風會極為的憤怒，要呼出殺了罪魁禍首來為其報仇之語。
可是林小風之是微微一頓，淡然道：「在他離開之時我就料到他有這結局。」
蘇凡道：「為何？」
林小風苦笑道：「為天元使者辦事，如果沒有儘力就是這般的結果。」
蘇凡眉頭微皺，道：「這些人到底是何種來歷，怎如此的狂妄。」
林小風平靜的說道：「狂妄自有他們狂妄的資本，你我最好老老實實的待在老酒街，那裡或許最安全，等一些時日，怕是一切迷霧都會清楚。」
……
落仙城依舊水霧籠罩，仿若仙境，落仙城的雨好像永遠也下不完，多少樓台皆都在煙雨之中，若隱若現。
四人踏著積水漫步而行，不時的激起陣陣水花。
蘇凡淡然跟在後面，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神略有迷離。
許是在想老酒街的美酒，又或是在擔心一直與紅衣老人爭鬥的紫衣老人。
蘇凡忽然抬頭看到巡邏的黑甲軍，想及這些黑甲軍定是蕭林帶回來的了，於是問了一聲：「皇城破了？」
蕭林一頓，停止了腳步說道：「破了。」
蘇凡沉默片刻，說道：「損傷呢？」經過與黑甲軍的一番合作，蘇凡漸漸與他們有了些感情，至少對那些漢子的忠心表示敬佩。
在蘇凡借著無名的一擊逃離之時，蘇凡隱約聽到那陣陣的吶喊，感動自然不在話下，更多的是對這份情誼的尊重。
所以蘇凡對黑甲軍的死傷很關心，才去問蕭林是否有傷亡。
蕭林摸了摸頭，笑了笑，說道：「倒是沒有死傷。」
蘇凡暗暗的緩了一緩，嘆道：「沒有死傷就好。」
蕭林忙道：「其實，確切的說我們就沒有遇見修士，皇城之人官員見到我們來臨就直接開城投降。」
蘇凡一怔，暗想這其中又有什麼隱秘，無名怎麼可能將辛苦獲得的皇城的支持，在外敵入侵之時坐視不救。
林小風似乎察覺到了異樣，但終究只是搖頭不語，繼續前行。
蘇凡長舒一口氣，繼續跟隨其後，低頭不沉默。
老酒街依舊積滿了水，行人難以走進，林小風全然不顧暗黑色污水，踩在水中如履平地。
蘇凡卻也沒有什麼表情，也和林小風一樣踩著水前行。
唯有蕭林秦羽看著髒水不願前行，但看蘇凡二人已然走遠，卻也無可奈何的踏水飛行在水面上。
好在老酒街內的凡人並不多，為數不多的幾間打開的鋪子也空無人去，店內的夥計皆都一個表情，昏昏欲睡。
困就索性睡吧，醉仙居的那位夥計就真的睡去了，後院灰衣老者身後，林小風之前喝酒的哪個大缸子還在哪裡，只是裡面的似酒非酒之物已經沒有了。
蘇凡至今有個疑問，那酒到底是何酒，沒有味道，但卻能有酒的意味。
重回舊時景，感慨已然萬千，蘇凡唏噓幾聲臉上漸漸有了喜色。
秦羽蕭林則一副茫然之色，不知林小風為何自信，這裡會安全，竟然比天元門還要安全，而且謹慎如蘇凡也會相信。
為了活命，只好跟著蘇凡，為了不拖累各自的師尊就要自己安全。
讓他們打鬥吧，讓他們互相算計吧，你我獨坐林間，賞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