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劍落,飄雪,蝕骨
今日的比試的每一個弟子皆都是極其受矚目的,所以到現在還有比試在進行中,很多弟子剛觀看完蘇凡與夜雪的比試很快就向著綠色平台跑去。
蘇凡疑惑間忙問紫衣老頭說道:「這是哪一組的比試,怎會如此的受關注。」
紫衣老人詭異的笑了一笑,說道:「你的兩個好兄弟,秦羽與蕭林。」
蘇凡頓時明白紫衣老人的笑容是何意了,蕭林與秦羽二人每一個都是極為難纏之輩,此間二人相遇,定會淘汰一人,這樣蘇凡此次比試的勝算更大了幾分。
蘇凡心下一沉,忙跑向綠色比試場,場內的比試還在進行。二人身上皆都染著血,不知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
蘇凡輕嘆一聲,立在場外,不時的走來走去,顯得思緒很亂。此刻在場外還有兩人與蘇凡一樣。
綠衣老人緊緊的盯著場內的瞬息變化,藍衣老人則不時的嘆息拍掌,二人眉頭皆都緊皺,與之前的那自信滿滿,風度使然的首座判若兩人。
場內二人卻已然斗得激烈,互不退讓,蕭林本就已經很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加之他修為高於秦羽,身法且又極為的詭異,所以更加的不願退讓。
秦羽雖說修為只是金丹後期,不如蕭林的金丹後期巔峰,但其速度極快,即使就連蘇凡也無法看清的身形,秦羽還是可以輕易躲過,而且秦羽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蘇凡卻也無法去責怪秦羽的招式咄咄逼人,綠系修鍊的本就是這樣的神通,傲骨破天劍,生來就擁有著濃厚的傲骨,那股即使是死也不認輸的傲氣。
蕭林手中掐訣,一道藍色火焰一閃之下擊向秦羽,秦羽目露寒芒手持長劍,劍尖直指藍色火焰。
霎時,二者在空中相撞,秦羽頓時被彈飛出去,藍色火焰也迅速倒飛向蕭林,蕭林忙去抵擋,卻也被擊中噴出一口鮮血。
秦羽低喝一聲,立刻起身抹了抹指尖流向長劍上的鮮血,手中揮舞長劍,頓時天地變色,一片陰沉,紅霞仿若被斬開了一般,天空中留下一道溝壑。
一劍斬,破天。
蘇凡驚愕,忙跑向綠衣老人喝道:「快阻止他,這一劍下來蕭林豈還有命。」
綠衣老人無奈的擺擺手,沉聲道:「比市場內若非是參賽者棄權,任何人都不可干預比試。」
一旁的藍衣老人冷哼一聲道:「蕭林怎會沒命,我藍系豈能怕這小小的破天劍。」
話語剛落,場內的蕭林也已起身,他目光閃爍出陣陣的戰意,手中掐訣,一股陰寒之意撲向四門八方,周圍修為差些的弟子頓時噴出鮮血,目光恍惚,幾欲暈倒。
蘇凡也感覺到一股滲入骨髓的寒意湧來,忽的想起,真正使用陰寒之功的不是青系,即使夜雪施展的也並不能算是至極的陰寒之功。
據說藍系弟子素來對各種功法的造詣都極期的精鑽,無論是紅系的紅霞九變還是綠系的傲骨破天劍皆都有人修鍊過,唯有兩系的功法沒有修鍊。
其一是紫系的乾紫天象,乾紫天象被列為天元門所有功法中最為奇妙的,倒不是紫衣老人吝嗇不給藍系弟子參閱,而是無數人參閱皆都沒有結果。
其二那便是青系的陰寒之功,那是因為藍系也修陰寒,而且他們認為自己的功法比之青系的要高出很多,倒也沒有必要再去修習。
蘇凡目光中儘是不可思議之色,口中輕語道:「月寒蝕骨。」
月寒蝕骨,沒有極為霸道的感覺,也沒有響徹耳畔的感覺,但字字聽來都有一種發自骨髓的冷,寒冷。
寒冷對於修士來說,可謂是一句笑話,修士肉身皆都經過天地靈氣的鍛造,又怎麼懼怕寒冷,但現在蘇凡身旁的弟子分明在顫抖,叫喊著冷。
綠衣修士眉頭一皺,猛的一揮衣袖,頓時原本已然凍得嘴唇發紫的弟子,緩緩的睜開緊閉的雙眼,恐懼的看向台上的二人。
秦羽手握長劍指天,一陣陣的厲嘯仿若驚雷一般響起,仿若接下來就會落下閃電,毀滅眾生一般。
霎時,在分開的紅霞之間射下一道白光,那是一道劍光,好似來自九天的劍光,又好似秦羽擊在天空又落下的劍光。
劍意如天威,世間之劍皆都朝拜之,無數的劍吟唱著歡迎之樂,迎接著那驚天一劍,一劍碎山河。
蘇凡恍惚間,忽的發覺儲物袋內的那柄斷劍也發出輕微的劍鳴,許是在應和外面的劍,但蘇凡總是感覺是在發齣戲謔之聲。
蘇凡無心探查,因為那來自天空的劍芒正要擊在尚還在掐訣的蕭林,蕭林神色如常目視前方,眼中閃過一絲狠意。
此刻天地靜止,無數的弟子目光皆都直直的注視著那落下的一劍,蕭林的髮絲被吹動,不斷飄搖。
那平台,那天元門萬代前的始祖建造的平台,那經歷了無數次比試都屹立挺拔的平台,此刻竟然開始晃動。
初時只是輕微的晃動,片刻之後塵土落下,碎石亂飛。隨之一聲巨響,平台崩潰,蕭林秦羽皆都飄落在地。
蕭林全身儘是鮮血,臉上已然被鮮血覆蓋,看不清臉。衣服也破破爛爛,很是落魄,如今他已經昏死過去,眾人忙擁了上去。
秦羽則也不怎麼好,他雙眼緊閉,全身好似蒙了一層薄霧一般,整個人呈現淡藍色,衣角在輕輕被撞擊之下被折斷,綠衣老人冷哼一聲,將秦羽一卷之下離開早已破壞的不堪入目的場地。
不是何人喊了一聲:「下雪了。」
蘇凡忙看向天空,片片的雪花竟然從秦羽斬開了的那道裂縫中飄落下來,此刻天空中陽光正好,卻下起了雪,蘇凡不覺暗嘆,這藍系的功法卻是神奇。
忽的蘇凡發現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他,蘇凡猛的回頭,看到那個令人生厭的臉龐,紅鳶笑著看著蘇凡說道:「如此,你我剛好可以正式的比試一場了。」
蘇凡忽的一笑,說道:「紅鳶師兄何必如此著急送死,紅系大弟子的身份卻是有很多無數人垂延的地位。」
紅鳶怒色頓起,但隨即又笑道:「我倒還真不希望你就這般的死去,師兄我不會讓你如此輕易的死去。」
蘇凡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明日的大比卻是一場讓蘇凡心亂的比試,無論是多年前策劃去殺那貓頭鷹一般的先生蕭塵。還是其後與冉化的廝殺,還是遇到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三皇大仙,蘇凡皆都沒有這般。
蘇凡踱步在院子里,手中不時的揮動趕走院子內的鳥兒。
「我去看過秦羽和蕭林了,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他們二人無法參加明日的比試了。」
紫衣老人嘆了口氣又道:「那邊意味著,明日就是你與紅鳶的最後比試。」
蘇凡沉聲道:「紫繫到底與紅系有何等的過節,為何我一見紅霞就有一種莫名的慌張與煩亂,難道這都僅僅是因為紫雲嗎?」
紫衣老人一愣,隨後輕笑道:「這事,……這都是祖輩留下的,如今倒也沒有必要再去提起。」
蘇凡苦笑一聲,向著亭子外的台階走去,緩緩坐下。
紫衣老人苦笑一聲,低聲道:「天元門內本就是紅系的天下,至於分出的這七系,那是因為天元門在最初的時候,創建天元門的始祖天元子,他座下有七位弟子。
始祖天元子的確天縱英才,他修為無上,據說已經達到了那傳說中的化心期,他憑著一己之力在原本魚龍混雜的的天元郡開創出了天元門。
天元門立派之初,根基並不穩,天元子命座下七位弟子分別駐守天元門的七座山峰,但念及天元門本派的危急,便就命紅系駐守天元門本派。
千年之後,天元門漸漸根基穩固,許多的宵小之輩也都盡數歸屬天元門旗下,天元子始祖只傳出一道口諭,說是外出仙游,便就將掌門之位傳於紅系弟子。
這一切原本都極為的平靜,但忽的有一日,在弟子間流傳道,天元子傳出的口諭並不是讓紅系弟子繼承掌門之位,而是傳給了修為最深厚的紫系弟子。
頓時紅系弟子心生不安,頻頻找機會削弱紫系的實力,甚至有許多紫系的精英之輩被紅系之人秘密暗殺。
紫系弟子心下大怒,他本無意與紅系弟子爭奪掌門之位,但其行徑卻讓人為之不恥,隨即隻身一人殺上了紅系。
那一刻,血流成河,哀鴻遍野,紅系弟子不是紫衣弟子的對手,慌忙認錯示好,紫系弟子念及舊情,正欲離去,但卻慘遭紅系弟子偷襲,在數人圍攻之下,紫系弟子不敵,下落不明。
其後紫系一再衰敗,加之近乎每一系的紅系首座皆都要壓制紫系的發展,所以積怨下來,這仇恨便就極為的深厚。」
蘇凡忽然又問:「那紫系的弟子殺上紅系之時,用的是何種武器?」
紫衣老人疑惑的看了蘇凡一看,說道:「此事已然過去很久了,這我又怎能知曉。」
蘇凡長嘆一聲,沉聲道:「看來我的那些反應,皆都是源自於血脈內的仇恨。」
紫衣老人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