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何已傳承？火海焚身
不知睡去多久，蘇凡耳畔響起滴水聲，聲音很輕，卻又深入耳中。
蘇凡努力的睜開眼睛，四周皆是黑暗，沒有紅色，沒有火焰，只有一陣陣的涼意沖入全身。
許久之後，蘇凡眼睛漸漸恢復，四周還是黑暗，但卻勉強可以看清一些。
那是一片什麼樣的世界，蘇凡努力放開神念也無法看到盡頭。
蘇凡只知曉自己身在一處巨大石台之上，石台周圍一片虛無。
蘇凡心中疑問百般，不明白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裡。
忽的一滴液體滴在了蘇凡手心，蘇凡抬手去看，竟然無法看清，只是能感受到一股奇異的力量與狂暴的靈力。
蘇凡頓時想起睡夢中那滴水聲，他緩緩盤膝而坐，閉目尋找那滴水聲的來源。
漸漸滴水聲又起，蘇凡猛地睜眼看向那聲音來源。
那竟然被水滴出了個小洞，洞口很小，卻深不見低。
蘇凡心念一動，神念注入洞口，不知看了多久，蘇凡正欲放棄收回神念。
忽的一陣炙熱傳來，蘇凡忙定睛去看，那是一片火海，蘇凡剛透過的神念立刻被烈焰的狂暴之氣壓制。
蘇凡雙眼通紅，若是不能探個究竟可能此生都要待在這虛無之中。
蘇凡的神念在他強制之下，繼續向著火海之中探入。
突然，一道莫名的力量突現，那力量迅猛的絞向蘇凡的神念。
蘇凡心中一狠，頓時切斷那一絲的神念，隨之蘇凡盤膝打坐。
那突如其來的力量極為的狂暴，且又霸道，若不是蘇凡當機立斷切斷神念的聯繫，恐怕他此刻已然成為死屍。
蘇凡心下巨震，暗嘆這仙魔體內的危險，卻又有一絲的迷茫。
原本還有劉少魚那一絲的線索，還有逃出升天的希望，眼下卻什麼也都沒有了。
「何處來的奴族小輩，敢在我王族滅仙體內這般放肆。」
聲音仿若驚天之雷一般，直刺蘇凡耳中。
蘇凡一愣，忙道：「晚輩無意冒犯，還請前輩放我出去吧。」
隨之那聲音卻更加的霸道：「奴族之人若是犯錯要受到應有的懲罰，你願是不願。」
蘇凡疑問道：「奴族？」
過去很久，那聲音在次響起：「你身上竟然沒有奴印。」
蘇凡無奈一笑，說道：「還請滅仙前輩放在下離開。」
那聲音明顯不悅，他道：「你既不是奴族之人那便要死。」聲音極為的強硬，話音一落蘇凡自己都覺得自己該死。
然而他不能死，他還沒有報仇，三皇寨的所有人，不知底細的皇城，還有屢次要殺蘇凡的紅衣老人與紅鳶。
這其中的每一個人都不能放過，蘇凡深知，若是自己一時的心軟，那便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
凌遠便是一個教訓，若是那時狠下心殺了凌遠，就不會出現其後那般的悲劇。
蘇凡隨即道：「前輩不是仙魔滅仙，你是何人？」
聲音微頓，在次響起之時已帶著滄桑，他道：「我是滅仙的守護，我叫塵亂。」
蘇凡又道：「晚輩在那畫面中看到的災難，不知是什麼造成的？」
塵亂帶著回憶緩緩道：「滅仙皇子本是我仙魔一族的王族，我奉命守護，卻突逢那莫名的災難，皇子被封印在此地，直至壽元斷絕。
仙魔一族在死亡之時會留下終生的記憶與血統，我便萬古守候在這記憶之地，等待仙魔一族的後人來到此地獲得傳承。」
蘇凡想起在畫面之中，那強大的仙魔滴落一滴血液在滅仙幼體之上，現在想來很可能便是這塵亂，想及此處，蘇凡又道：「敢問前輩仙魔一族是否還存在。」
塵亂幾乎是吼出來的，他喝到：「你住口，我仙魔一族萬古長存，你若再多說一句我便立刻殺了你。」
蘇凡目光微閃，回道：「前輩不會殺我。」
塵亂疑問道：「為何？」
蘇凡道：「前輩守候無數萬年，也沒有等到後人來臨接受傳承，定然已經有所猜測了吧。」
蘇凡試探著說出這句話，因為這句話若是成，則生，不成，則死。
塵亂的聲音消失了很久，接著一道狂暴的喝聲傳出。
一道烈焰拖著長長的火苗從虛無中來，烈焰一晃之下落在蘇凡身旁。
頓時一股堪比天威的壓力撲向蘇凡，蘇凡迅速運轉全身力量抵抗，平和的抬起頭，神色如常的看向那火焰。
火焰也漸漸緩和，四處瀰漫的火焰也稍有減少，勉強的可以看出火焰中的人影。
那人與畫面中的滅仙極為的相似，通紅的皮膚，血紅的雙眼，霸道的姿態，高傲的神態。
那是塵亂？還是遠古洪荒中的王，仙魔滅仙？
蘇凡立刻就判斷出來了，那火焰內的人影沒有那對象徵著地位的金角。
塵亂終於說話了，他道：「你很聰明。」
蘇凡心中的緊張終於稍有平復，因為塵亂沒有下殺手，而是回復，雖說是帶有譏諷意味的讚賞。
蘇凡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塵亂，他明白，此刻只需聽就足夠了，言多必失，塵亂既然已經出現就沒有在多說的必要。
塵亂顫抖著雙唇接著說道：「從滅仙皇子遭遇無量天劫我就猜到了，仙魔一族已然落寞。」
即使蘇凡只想靜靜的聽下去，盡量不觸怒這奇怪的守衛，但還是好奇的問道：「無量天劫是什麼。」
塵亂嘴角微撇，譏笑道：「我仙魔一族天賦異稟，不修仙只修魔，只與天斗，惹得蒼天憤怒，每每有皇子誕生，必然會降下無量天劫來懲罰。」
蘇凡心中一動，點了點頭。
塵亂繼續道：「皇子遭遇無量天劫后陷入沉睡，后被奴族之人封印，至此無數的歲月來縱然我仙魔一族壽元悠久，但依舊無法抵擋歲月的蛻變，皇子壽元已然斷絕，唯有我這一魂體萬古不滅。
而今，無數的歲月中，你是第一個抵擋住了那滅世之炎進入了這傳承之地的第一人。」
蘇凡在次抬眼看了看塵亂，或許歲月的流逝並為對他有多大的變化，然而這份折磨卻是太狠了。
蘇凡忽又道：「我是第一個？」
塵亂點了點頭，接著道：「我已經不想在等下去了。」
蘇凡神色如常的看著塵亂，一言不發。
塵亂又道：「你很聰明。」這次的讚賞之語極為的真切，沒有絲毫的虛假，甚至臉上也極為的真是。
塵亂道：「你可願接受我仙魔的傳承，將仙魔一族永久傳承下去。」
蘇凡淡淡一笑，說道：「不願意。」
塵亂顯然沒有料到蘇凡會這般回答，他頓了頓，說道：「你不想離開這裡了嗎？獲得仙魔的傳承之後你便可在這裡隨意穿梭，你那朋友也可被你救出。」
蘇凡驚愕道：「朋友？劉少魚？」
塵亂點頭道：「或許就是他吧？我可以察覺他已經在這裡很久了，還毀去了肉身。」
蘇凡扶手而立，緩緩說道：「與其死去，我更願意在這裡活著。」
塵亂無神的雙眼中終於閃現一絲的精光，不止是對於蘇凡的憤怒，還是讚賞。
他道：「獲得仙魔的傳承的確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甚至付出生命，你與我族之人的體質不同，自然會有衝突。
然而，你若不去嘗試，你就沒有絲毫的希望，你難道在外面沒有任何牽挂嗎？」
牽挂，蘇凡心中默念了許久，那一抹紅色不斷的在眼前閃過。
「蘇凡你要活下來。」
「蘇凡，對不起。」
他竟然愣住了，隨即蘇凡回過神，乾咳兩聲，神色隨即恢復如常。
塵亂道：「我看你年齡並不大，你家中定然還有親人吧，你不牽挂他們嗎？」
親人，這字眼已然成為一片傷痕纍纍的記憶，那被自己連累的母親，那為自己死去的父親。
蘇凡不願在想。
塵亂接著道：「你身上的服飾看似是門派所有，想來你也有師傅吧，他對你的期望你忍心讓他失望嗎？」
師傅，紫衣老人，哪個為自己獻出千年壽元的老人，哪個為自己得罪掌門的人。
蘇凡大喝道：「我願接受傳承。」
塵亂不由得笑了笑，他道：「好，接受了傳承，你便是我仙魔一族之人，將獲得驚天的力量。」
蘇凡悄悄轉身，拭乾淚水，低聲道：「我該如何去做。」
塵亂大笑道：「仙魔一族的傳承的獲得必須被火海淬體，你敢是不敢。」
蘇凡喝到：「有何不敢。」
塵亂大吼一聲，蘇凡只覺腳下石台陣陣的晃動，接著一聲巨響，石台崩潰。
蘇凡快速的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