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福氣(1)
她淒淒的笑,淚水從眼眶中陡然滾落下來。她是母親,怎麽能容許別人殺死自己在繈褓中的孩子,不,不可以,她要用盡一切辦法來保住孩子的命,麵前這個男人,就算殺了他她也不覺得有任何可惜。
看著她眼眶中哀哀的淚水,就那樣滾落,墨宜塵眸子陰鬱的像要殺人,許久,勒住她下顎的手鬆開。
“滾?”似乎很是厭惡這樣的夏子漓,墨宜塵將她一把推開。
猛然的力道,夏子漓的身子恍然間從凳子上狼狽的栽倒在地,那麽冰冷的地,他那麽猛烈的力道,她的身子被他那麽大力推倒地竟然不覺得疼,她一點都不覺得疼。
為什麽。到底都是為什麽,是她夏子漓上輩子就欠姓墨的麽,墨雲軒,墨宜塵,她受了他們這麽多苦,她的生命線因為他們一再的扭曲,為什麽他們總是像噩夢一般總是纏繞,為什麽現在連孩子都保不住。
她拚了命生出來,才養了半歲的孩子……才半歲,女兒咿咿呀呀的牙語仿佛還在她的耳旁,兒子可愛的酣睡模樣讓她的心揪著痛。
無法比擬的痛楚。
墨雲軒,你現在在幹什麽,你的孩子,你的孩子都快保不住了……
“哧?”陡然,夏子漓從嘴裏噴出一口血。鮮紅的點點噴湧而出,不規則的沾濕在地麵。
“將她囚禁在關雎宮?”冷冷的看了眼夏子漓那失神的恍然摸樣,墨宜塵別開臉不著痕跡的聲調命令。
關雎宮,那麽大,華麗而空洞,殿內明亮一片,珠環玉繞,奇賞怪玩陳列其內,堂中大株罕見珊瑚,瓔珞瑪瑙堆砌,案上雕花赤金香爐香煙嫋嫋,氣味甚是濃鬱。
外麵的守衛森嚴,除了送飯的,沒有多餘的人進出,一連幾天,夏子漓覺得自己快被關瘋了,她不知道外麵的消息,她想孩子,想墨雲軒,可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怎麽會被困在這裏。
環眼四周,她仿佛被鎖進了一個牢籠,身邊的一個個宮女太監根本不敢和她多說一句話。
那些宮女太監不再叫她“王妃娘娘”而是直接稱呼“娘娘”,她不開口,她沒有開口抗議的權力,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墨宜塵的示意,所謂名不順則言不順,她知道墨宜塵的用心。
不管怎麽說,她曾經是王爺的妃子,是皇上的弟媳,皇上這樣將她擁在身邊,在外麵看來就是犯了倫理,侵占弟媳,這樣對於皇家來說算是一個天大的醜聞吧。
可是,這樣的事情,他是皇上,別人不敢做,他敢……
一早大內的太監傳了話過來,說皇上今晚要過來,夏子漓更是心上八下,坐立不安。
她一直希望借此能打聽到墨雲軒的消息,卻不想將自己陷在這進退兩難的境地。
麵前,琉璃的光製成的珠簾晶瑩剔透,那麽美,美到極致,細致柔和,發出破碎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填滿人的眼。
默默的等到天黑,殿內已掌燈,清冷的大殿紅燭高照,夏子漓寂寥的望著燭火,眼前的茶已經涼透,她黯然的拾起冰冷的杯子輕啜,神情飄忽,目光遼遠,忽聽的外麵高呼,“皇上駕到!”
滿盤珍饈,圓桌上一盤一盤的上好的菜品堆疊,白玉酒壺,杯身透亮光澤,一切,都是那麽的奢華。
終於,黃色的龍袍映入眼簾,夏子漓沒有抬頭,而是直接上前淺淺的跪下行禮。
“妾身參見皇上?”
“起來吧?”她的聲音剛落,墨宜塵的聲音就撂下來,略微抬手,“朕今天還真是有點累了?”
墨宜塵沒有看跪在地上的夏子漓,而是直徑大踏步走向桌邊,夏子漓起身乖巧的跟在後麵,他的體型高大,在地麵拉出一個黯長的陰影,夏子漓小小的身體就隱藏在他的暗影下,那麽的懸殊,夏子漓的心又一次揪了起來。
他說累,那麽到底是什麽讓他覺得累,從他口中想打聽點墨雲軒的消息是不可能的,夏子漓隻有跟在他身後,乖巧的就坐。
墨宜塵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剛要舉杯,就在看身邊將眉眼都隱在暗影裏的夏子漓,劍眉微微一擰,這個女人,的確美,無論怎樣的表情和神情都會美的讓人心醉,無論是那麽方向看過去,都是那麽吸引人。
“就算沒有得到你,將你養在身邊都是一種福氣,有你,是朕的福氣?”他輕輕的湊近,熱熱的氣息朝夏子漓的臉上撲麵而來,手緩緩的攀上夏子漓的側臉,將她別向一邊的臉轉過來。
夏子漓爭不過他的力道,她的小臉轉過來,就對上墨宜塵的深邃濃黑的眸子,因為喝了酒,他的嘴裏有一股濃濃的酒氣,那是夏子漓厭惡的味道。
似乎看見了夏子漓眼中毫不隱藏的厭惡,墨宜塵的眼中猝然冰冷。
“啪?”猝然側麵的一陣風,夏子漓還來不及反應,便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將她的整個意識打的清醒了過來。
當她捂著打疼的半邊臉,不知所措的看著麵前已經怒氣染紅了雙眸的墨宜塵,才發現,剛才的舉動已經深深激怒了麵前這個喜怒無度的男人。
“永遠別用這種眼神看朕……你要知道,對你的寬容,是朕最大的仁慈?”他惡狠狠的話撂下,夏子漓渾身一顫,是啊,在這個男人麵前活命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去激怒了他,現在沒有到魚死網破的地步,她還有孩子,還有軒,她不相信墨雲軒會這樣就擺陣下來,除非她親眼看著,否則,隻有他活著,她就有希望,就是她最大的希望。
死。也要死在一起,她不能這麽愚蠢在這個男人麵前喪了命。
“為什麽都不吃東西?”
墨宜塵早已經冷冷撤了眸光回去,許久見到夏子漓低著頭不說話,一轉眼,看到她麵前幹淨的絲毫未動的筷子和碗。
“怎麽?不合胃口?”冷冷的挑眉,陡然提高的聲音。
“不。不是……妾身。妾身。不餓?”他帶著強迫的語味,夏子漓莫名就感到慌亂,這個男人,他在身邊,夏子漓就感到自己毫無招架之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犯在他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