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誰下毒手!
“多謝王爺,那妾身就先回房了。”
她起了身,轉身便回了碎玉軒,楚琰自然也沒了用膳的心思,便也走了,柳落忙嬌聲道:“王爺,妾有話想跟王爺說。”
楚琰頓住了腳,看著她,柳落其實也就是這麽一說,想著個法子叫住了他而已,見他真的站住了看了過來,反而有些慌亂,半天沒說話。
楚琰顯得不耐煩了起來:“何事?”
“妾,妾身剛作了首曲子,想談給王爺聽。”
“不必了。”
他說完這話,轉身便走了,柳落頓時臉色煞白,被拒絕也就算了,還是當著這些人的麵,這將她的顏麵置於何地?
明枝嗤笑了起來:“柳姐姐,你琴藝是不錯,可惜,王爺不想欣賞,就算再好,也無濟於事,不過,你可以去多去巴結王妃,或許,她要是願意幫忙的話,能讓你伺候王爺,也說不定呢。”
她這話是譏諷她這些日子,沒事總朝碎玉軒那邊去,柳落白了她一眼道:“妹妹這是什麽話?妹妹不也是半夜吟詩作賦?你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崔煙淡聲道:“還有下人在,你們都注意著些,這爭風吃醋的事讓人聽著笑話。”
金蟾笑道:“崔姐姐說的有道理,這爭寵自是各憑本事,誰也別笑話誰。”
明枝與柳落互相瞪了一樣,誰也看不慣誰,而秦雲珠則像個隱形人似的,坐在那默默的用著膳,其他人見王爺走了,便都沒了繼續呆下去的心思,就都散了。
雲珠這才站起了身來,想要回自個院中,走到半道的時候,卻被崔煙給攔著了,雲珠朝她行了個禮,若說這四人中,有誰讓她比較忌憚的話,崔煙算一個!
她才是太後的心腹,入府之後,一直引而不發,其他幾位都或多或少的爭寵,也就她十分淡定,這種人才更要提防,不過,以如今的處境,卻可以當做盟友。
“雲妹妹,可有可空,去我那坐坐?”
“崔姐姐有話就直說吧。”
崔煙笑了笑,露出一對梨渦,她長的不算太出挑,可氣質上佳,這些人中,柳落的姿色最好,可論起風度韻味來,還要算崔煙更佳!
“雲妹妹與王妃是親姐妹,想必你對她應當十分了解吧。”
雲珠沒沒說,靜靜的看著她,又見她道:
“今個,王妃被太後召見了,說是讓她勸著王爺些,讓他雨露均沾,隻是,我瞧著,她今個反而更過分了些,想她也是個容不得人的,你我姐妹得另想出路才行。”
雲珠這才抬眼瞧她,低聲問:“太後.……”
“太後對她已有所不滿,她既無容人之德,我們又何必顧著姐妹之義?
所謂的姐妹之已,也是說說而已,誰也不會當真,不過雲歌想著,太後的事,她都告知於她,多少還是有幾分利用價值的,畢竟,王府內,雖是雲歌說了算,可不是還有太後?
“姐姐說的是。”
崔煙見她這麽說,臉上的笑意也深了幾分,笑道:“你我姐妹,應相互親近才是,不如去我那坐坐?”
“正該如此。”
碎玉軒內,雲歌吃了幹製的蜜棗,手中拿著話本瞧著,白芍與綠萼對視一眼,好半天才道:“小姐,你惹怒了太後,難道就不擔心?”
“擔心什麽?與其擔心她,不如將注意力放在崔煙的身上,她才是太後的心腹,若是太後惱怒於我,怕是要借著她的手。”
“原來小姐心底早有打算,不過……小姐,外麵已有流言,說你無容人之德,又善妒,不讓王爺去別的侍妾房中。”
雲歌淺笑道:“既是流言,那便隨它。”
“可這總歸對小姐的聲譽有影響。”白芍顯得十分擔憂。
“有什麽影響?善妒而已,我就是善妒又如何?”
“可是若是這流言傳到王爺的耳中,總歸是不好吧。”任誰都不會喜歡善妒的女人,就算是王爺應該也是如此。
雲歌含笑不語,想必現在楚琰也聽到了,她倒是比較期待他的反應呢。
“且看著吧,這甜棗不錯,再弄些來,之前吃了那些膳食有些積食了。”
紅梅與紫衫端了清淡的粥進來,擱下之後擺好,還有幾分樣式好看的小菜,雲歌原本沒什麽胃口,可吃了幾口之後,卻覺得饞嘴,又多吃了幾口,一整碗全都吃光了。
到了半夜之時,肚子卻疼了起來,可楚琰沒來碎玉軒,已是三更,雲歌本想忍著,可到了後麵實在忍不下去,驚動了外麵陪著睡的綠萼與紅梅,連忙進來,見雲歌一臉的痛楚,忙派人去找大夫與楚琰。
大夫來了,楚琰卻沒來,診斷之後,大夫說隻是吃壞了東西,沒什麽大礙,還開了個方子,白芍親自去熬了藥,喂了她吃下。
可這腹痛才消停了大概一個時辰,就又痛了起來,還是那種翻江倒海似的,仿佛要戳破她肚皮的痛!
已差不多天亮了,楚琰這才披著一聲的露水緩緩而來,一進屋,便聽到她那淒厲的慘叫聲,汗水已打濕了她的頭發,下唇被咬出了血,神色猙獰,看著叫人滲的慌!
白芍與綠萼已經方寸大亂,一直暗中保護的桃花也現了身,可她並不精通雌黃之術,而桃夭因有別的事,所以並不在,而那大夫也是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是好。
楚琰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甚至還有些許的驚慌,他剛查到了之前要刺殺他們的人的蹤跡,因為牽扯到了旁人,所以要重新部署,這才出了府,卻沒料到,這一下子,就出了如此變故?
雲歌看起來十分痛苦,他大步向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因為疼痛,她的手刮著床沿邊上,指甲都已經裂開了,滲出了血來,可這種痛,又哪裏比得上她身上的痛?
“到底怎麽回事!”
楚琰冷聲問,麵上暴怒,似要吃人似的,白芍已經慌了,哆哆嗦嗦有些說不清楚,還是綠萼冷靜一些,將事情大概說了下,若是仔細分析下,這問題可能就出現在吃食之上,她自然也將這猜測說了。
紅梅與紫衫噗通跪下了,哀聲說著饒命,楚琰看也沒看,吩咐小全子先將這些人全都帶下去押著,還有膳房的人也是如此,等候發落。
雲歌的痛依舊繼續著,大夫根本束手無策,沒有半點用處,連個什麽病都說不出來,楚琰早就打發人去尋了桃夭,桃夭是隔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姍姍來遲。
一進來,神色間還有些不耐煩:“師兄,什麽事?這都什麽時辰了,若隻個什麽頭疼腦熱的事,我可不治。”
楚琰神色十分難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先去看看。”
近了床榻之後,看到雲歌的慘樣,桃夭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竟能痛成這樣?
再一號脈診斷,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是蠱!還是極厲害的蠱。”
“什麽蠱?”
“不清楚,不過,這蠱可是會要人命的,不過,就算中了這蠱,短時間內也不會發作的這麽厲害。”
“那她怎麽疼成這樣?可有什麽法子,先替她解疼?”
桃夭想了想之後,才道:“有,得在她身上施針,不過,也隻能拖個半日而已。”
“先給她止疼。”
其餘的人全都被趕出去了,整個碎玉軒的人都戰戰兢兢,王妃出了事,她們這些伺候的人自然也會倒黴。
施了針,這種疼才算止住了,或許是疼的太久了,雲歌昏沉睡去,臉色蒼白,看著叫人十分心疼。
“這到底是什麽蠱?”
“烈蠱,她的手臂上已浮現了紅線,說明這蠱存在的時間不短了,這種蠱毒在人的體內有潛伏期,而且需要誘發才會發作,吃食是最容易動手腳的,所以要從這方麵入手清查,這種蠱毒,在京城內少見,是外藩才有的,一旦發作,人會生生疼死,腸穿肚爛,十分陰毒。”
楚琰神色極冷,眸中透著幽光,桃夭甚至都不敢看他,低下了頭,他冷聲道:“你留在這看著她,記著,半步不離,若是,她有什麽差池,桃夭,你就沒了價值了。”
桃夭神色一凜,心口有些發涼,說是說師兄弟的關係,可桃夭清楚,他能入師門,也是因為師兄,他與桃花皆是孤兒,自小流浪,差點就餓死了,是師兄收留了他們,還將他們送入師門,他是他們的師兄,也是主子,所以,他其實跟幽九沒多少區別,若是沒了價值,隻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楚琰走出了房門,看著院子裏的十幾個侍女與嬤嬤,眼色極冷,甚至有血光劃過,依著他的性子,這些人,都不必留了!
白芍與綠萼也有些戰戰兢兢,她們是雲歌心腹不假,可小姐出了事,她們也有責任,若是王爺問罪,這命能不能保住,還真難說。
“晚膳,王妃還用了什麽?”
“回王爺的話,用了些粥。”
“將經手過那碗粥的人全部押過來。”
這話是對著小全子說的,他神色一凜,忙去照做,包括紅梅紫衫在內,還有膳房的掌廚嬤嬤,與擅長熬製湯品的丫鬟青杏。
明枝崔煙幾人也趕了過來,碎玉軒出了這麽大的事,不趕過來才怪呢,來看看熱鬧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