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歸來和質問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李世民帶著懷疑又好奇的心情,想弄清宗秀所說的一切是真是假之時,宗秀也帶著顏傾城往曲江小院趕去。
沒辦法,長安城還在戒嚴,而顏傾城現在還屬於‘要犯’。除了他,估計也就李世績敢收留顏傾城了。
隻是在宗秀的計劃中,現在還不是把李世績推到風口浪尖的時候。所以他隻能先將顏傾城帶到自己家。
反正秦瓊說了,隻要保顏傾城平安無事,李世績就會欠他一個巨大的人情。
而宗秀也需要這麽一個人情。
戒嚴的長安城中,再無昔日繁華盛景,到處都是金吾衛、神武軍、不良人和城防兵馬往返巡視。宗秀向值守的金吾衛借了個馬車,帶著傷痕累累的顏傾城往曲江小院趕去。剛敲開門,易傾情便激動了跑了出來。
“公子,你……咦,顏媽媽,你這是怎麽了?”
看到渾身血汙的顏傾城,易傾情臉色變了,緊張的扶住顏傾城的胳膊就往屋裏走,邊走邊說:“什麽人如此大膽,竟敢將你傷成這般模樣,若我知道,定不饒他。”
宗秀歎了口氣:“丫頭,先給顏大家的箭傷處理一下,一會我有話和你說。”
“是。”
易傾情臉色微變,還是點了點頭,帶著顏傾城回屋處理箭傷不提。
宗秀麵無表情的坐在院中石桌旁,他在糾結,或者說是在懷疑。
隻是……
‘砰砰’
大力的敲門聲再次響起,緊跟著就是薑渙、薑晨、安伯易等人急促的吆喝聲:“會長回來了嗎?”
“會長,聽說你被不良人帶走,沒事吧。”
“會長……”
宗秀起身打開門,見外麵呼啦啦的站了十幾個人。安伯易、薑晨、師從文、樂正陽、薑渙等等……全都是‘天下會’的高管。
“會長,你沒事吧。”
薑渙麵帶擔憂,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宗秀出事。畢竟薑家村的改變,都是宗秀一手帶來的,一旦宗秀倒了,薑家村豈不是又要過回從前的苦日子。
若隻是苦日子薑渙倒也不怕,反正他都苦了一輩子。
薑渙怕就怕宗秀的事牽連到他們。
畢竟從名義上來說,宗秀是他們的東家,刺殺皇子可是大罪,一個搞不好,那是會被株連的。
師從文、安伯易、樂正陽也緊張的看著宗秀。
“夫子,聽說魏王死了?”
“夫子……”
幾個人嘰嘰喳喳的問著,麵帶緊張。
宗秀見狀不禁翻了個白眼:“瞧你們的樣子,不就是死了個皇子嗎?真相已經查明,與我無關。”
“真的?”薑渙長舒了一口氣。
“自然是真的!”宗秀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道:“這兩天不良人查案,沒耽誤到咱們廠子的生意吧。”
薑渙忙道:“許是看在會長的麵子上,不良人倒是沒有去攪擾咱們的廠子。隻是長安城戒嚴,報紙、衣服全都滯銷……咱們生產的東西運不出去,一直沒有盈利。”
“無妨。”宗秀擺了擺手,轉頭對安伯易問道:“竹紙研究的如何了?”
安伯易做了個禮,應道:“回夫子的話,竹紙尚未研究出來,不過學生想著不能耽誤生意,已經做了一批普通的草紙,用於印刷報刊和字典。”
“不錯,你辦的很好。”
宗秀又問了些不痛不癢的問題,安慰眾人幾句後,讓眾人回去繼續按之前既定的計劃運營生意。
等薑晨、薑渙、安伯易、師從文、樂正陽等人走後,宗秀又坐回石桌旁,看了一眼易傾情的屋子,低聲道:“顏大家的傷勢處理好了?”
“嗯,已經處理好了。剛見公子在忙,就讓顏媽媽先睡下了。”
易傾情怯生生的從裏屋繞出,站在宗秀麵前,兩手緊張的攪著腰間的絲帶,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宗秀不由的歎息一聲,幽幽的說道:“丫頭,你為什麽這麽做?”
這話問的含糊,沒頭沒尾。
然而宗秀相信:若李泰的死真和易傾情有關,那麽易傾情絕對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
易傾情臉色蒼白,緊緊的低著小腦袋,連看宗秀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微妙的氣氛縈繞在二人周圍,整個小院中靜悄悄的,靜的可怕,靜的駭人。
宗秀直勾勾的盯著易傾情,他在擔心,他在懷疑,若真和他猜的一樣,那麽自己最愛的人,也會是傷自己最深。
許久的沉默過後,宗秀最先按捺不住寂寞,聲音變的急躁起來:“你既然跟在我身邊,我也會全心全意為你考慮。可你在刺殺李泰之前,有想過我嗎?丫頭!你可知道,你這是拿我們所有人的命在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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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易傾情哭了,雙眼微紅,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土中,濕潤了地麵。
“我……我隻是不想公子每天都過著身不由己的日子,我也不想公子去做不願意做的事。”
易傾情委屈的掉著眼淚,攪著腰帶的手指被勒的發紅。
宗秀氣憤的站起身,怒喝道:“人活與世,又有幾個不是身不由己?我來大唐不過半年,無靠山、無背景、無權無勢,若非苦心經營,又豈能一步步走到現在!你可知道,就因為你的所作所為,險些將我半年的努力化作烏有。”
“丫頭知錯了。”易傾情低著小腦袋,鶯聲細語的認著錯。
“為什麽!我隻想知道為什麽!”
宗秀冷冷的問道。
易傾情抹去眼淚,杏眼發紅:“那日【長安詩會】結束,公子回來和我打聽魏王的事,我就悄悄記下。我自小在易鳳閣長大,見過太多勾心鬥角。而和公子相識以來,也曉得公子不是一個無端猜忌的人。”
“所以你以為我和魏王有了過節,就想幫我除掉魏王是嗎?”宗秀麵色冰冷,陰晴不定。
易傾情點了點頭:“我知道顏媽媽明麵上是內衛首領,可實際上也是魏王的人。前天公子去參加船宴,結果前後不到半個時辰就遊水回來,可見已經把魏王得罪死了。魏王年齡不大,城府卻很深。他為了拉攏公子,與曲江設宴。公子寧可假裝落水,也不順了他意,若不除他,日後麻煩必然不少。所以我才趁公子泡澡的時候,偷偷趕了過去,將他殺死。”
易傾情說的條條在理,沒有半點紕漏。甚至為了自證說辭,還把他之前打聽李泰的事說了出來。
可宗秀依舊不信事情會這麽簡單。
“丫頭。”宗秀聲音低沉,等易傾情抬頭後,才冷冷的說道:“念在主仆一場的份上,我給你個重新解釋的機會!如若還不說實話,那我寧可從沒認識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