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演砸了
聲音剛落,就見李承乾掛著嬉笑,在四名護衛的簇擁下走進畫舫。
李泰忙上前招呼道:“大哥來了?都是王弟的錯。早先聽說大哥府中事務繁忙,擔心攪擾到大哥,便未行支會。”
“無妨,我這不是來了嘛。”
李承乾說完,轉頭盯著宗秀發笑。
“夫子,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我接二連三的請你,你皆是婉拒。如今四弟設宴,你卻來了,莫不是四弟的麵子比我管用?”
宗秀翻了個白眼,還真是宴無好宴。
從李承乾進來,宗秀就猜到這個宴會不尋常,沒想到真是這樣。
可李承乾話都說了,宗秀隻能解釋道:“太子殿下,我這人生性懶惰,住的又偏,不喜出遠門。今個也就是魏王殿下的宴會設在我家門口,不然我也懶得過來。”
“是嗎?哈哈,倒是之前我考慮不周了,早該學四弟這般在曲江之上設船宴的。”
李承乾打了個哈哈,說笑間三人各自落座。
雖然此次船宴為李泰所辦,可李承乾是太子,又是李泰的大哥,他一來自然坐到了主座上。
宗秀和李泰分別做在李承乾左右,至於被邀請的十多個士子,則在船艙兩旁落座。
眾人落座後,李承乾環顧一周,突然笑道:“四弟宴請之人果然都非比尋常,我看著麵熟的緊,怕是過些日子張榜後,都是榜上有名的才子。”
秋闈雖然落幕,可成績名單卻沒出來。與宴的士子聽太子親口說自己未來榜上有名,盡是麵帶喜色。
李泰端起酒盞遙遙舉杯,淡淡一笑:“大哥好眼力。不過今日宴會隻談風花雪月,正事休提。”
“也罷,那就共飲一杯。”
李承乾見李泰承認,也舉起杯子起身。
“本王不請自來,唐突了些。可既然來了,便借花獻佛敬諸位一杯。預祝諸位才子以後仕途得意,為我大唐再立新功。”
“敬太子!”
“敬魏王!”
那些士子紛紛舉杯,個個眉笑眼開,仿佛自己已經當了官似得。
唯獨宗秀舉著杯子默默喝下,心裏萬分鄙夷:靠,我還以為你們兄弟倆感情多好呢,原來都是裝的。表麵上和和氣氣,私下卻忙著拉幫結派。
可不就是拉幫結派嗎?
如今大唐初立,朝堂之上的重臣多是李世民打天下的老班底。李世民又正值壯年,憑他的威望,不管是太子李承乾、還是魏王李泰,都別想輕易把人拉到自己的派係中去。
所以李承乾和李泰要想建立自己的班底,從而達到控製朝堂上的言論,就要從新生代的官員身上著手。
這個過程或許很長,長到要等這些年輕的士子成長到一定程度。
然而他們都還年輕,為了皇位等的起。
隻要拉攏好新上任的官員,哪怕隻是一個小縣令,他們手裏的籌碼就多一分。當籌碼積累到一定程度,便是扭轉乾坤,位登九五之時。
這也正是李承乾和李泰都不遺餘力的拉攏宗秀的原因。
因為在他們看來,宗秀屬於新生代中最強勢的官員——一個年紀輕輕,沒有背景,沒有站隊,卻位居要職、名滿天下的長安新貴。
在李泰和李承乾眼中,隻要把宗秀拉攏到自己這邊來,那效果不比拉攏諸多國公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李承乾和李泰都在想方設法的拉攏宗秀。
然而倆人卻不知道宗秀是個穿越者,一個熟知曆史的穿越者,一門心思想和他們兄弟倆劃清界限呢。
一輪酒水下肚,李泰又起身道:“諸位,我等皆文人,曲江景色美。既飲酒作樂,豈可有酒無詩。”
“不錯。”李承乾也笑嗬嗬盯著宗秀:“夫子乃父皇親賜的【天下文宗】,既是文宗,這第一首詩我看就由夫子來吧。”
“……”
宗秀無語的癟了癟嘴:天天作詩、天天作詩,你們膩不膩啊?就不知道來點新花樣?大好的景色,咱聽個曲、狎個妓不好嗎?
宗秀看出來了,李承乾和李泰這是暗中較勁,想爭宴會之主呢。
曲江船宴,來的都是秋闈大考中優勝士子。雖然朝廷還沒張榜,可他們作為皇子,打聽點內部消息還是輕而易舉的。
今天的船宴雖是李泰召開,可李承乾是太子,也是李泰的大哥。誰把‘宴會主人’的名頭爭下來,這批士子未來步入朝堂之後自然和誰親近。
不過你們爭就爭吧,拿我當什麽幌子?
宗秀兩眼轉了轉,突然抓起酒壺起身,直接向船頭走去。
“夫子這是何意?”
李泰和李承乾同時叫道。
宗秀握著酒壺走到船頭站定,頭也不回的說道:“太子殿下,魏王,下官前幾天傷了腦袋,頭正疼。作詩什麽的太傷神,不如我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如何?”
“節目?”
李承乾和李泰麵麵相覷,連前來赴宴的士子也是一頭霧水。
眾人疑惑之際,就見宗秀端起酒壺舉在嘴邊:“今日本官酒量大增,心裏高興,便給大家表演個千杯不醉吧。哈哈哈哈……待我痛飲,說不定醉後就有了詩文。”
宗秀說的豪邁,同時大口大口的往嘴裏灌酒。
不少士子也被宗秀這喝法帶動,紛紛抓起酒壺道:“我等願陪‘天下文宗’同飲。”
詭異的事出現了……
不等那些人開喝,就聽‘哢擦’一聲,宗秀手中的酒壺跌在船頭的甲板上,碎成數片。緊跟著宗秀‘步履踉蹌’的晃著,一手撫頭,一手抹嘴。
“抱歉,我演砸了,哎呦呦,年紀大了真是不勝酒力。”
眼看宗秀裝醉,李承乾快步走去,邊走邊說:“哈哈,夫子這是和我們開玩笑呢。來,本王扶……”
李承乾話沒完,又是‘噗通’一聲,船頭哪還有宗秀的身影。
“不好,夫子落水了,快下水救人!”
李承乾急的大叫。
不等那些侍衛下水,宗秀已經大叫道:“不用救,不用救。太子殿下,魏王,下官不勝酒力,以至落水獻醜,身上的官袍也濕了,與禮法不和,就不上去坐陪了。此處離我家不遠,下官遊回去換身衣服,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