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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來投的士子,這病是餓的(五千字大章求訂閱)

  “這……”


  程咬金盯著宗秀畫的圖,他總算明白為何要讓軍器監打造了。


  乖乖,光是這尺寸一般的工匠還真做不來。即便勉強造出,隻怕也是劣質玩意,難當大用。


  因為宗秀給出的尺寸實在太大,直徑足有十五丈,真做出來怕要幾千斤重。


  “奇了,奇了。老弟,你確定要打造這東西?”


  程咬金指著圖樣問道。


  誠然,從宗秀要來筆墨開始畫的時候,程咬金就有種是曾相識的感覺。


  然而等宗秀真正畫完,卻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不光尺寸更大,連造型也變了。


  宗秀道:“你先說軍器監能不能造吧。”


  “能倒是能。隻是這也太大了,真能用嗎?”


  程咬金疑惑道。


  宗秀咧嘴一笑:“我既然敢造,自然保證它能用。老哥哥,水車的事就拜托你了,讓軍器監幫我造三個出來。”


  “啥,這麽大的玩意你還要造三個?錢多的沒地方花了吧。”


  程咬金大驚。


  宗秀笑了:“正是因為沒錢,我才要造三個。這叫提前投入。”


  宗秀畫的圖正是水車。


  隻是和現在大唐百姓用的水車不同。


  水車最早出現在東漢末年靈帝時期,為畢嵐所造的翻車,隻有輪軸槽板等基本裝置。灌溉之時,還需要人力或者牛馬來拉動。


  而宗秀直接把後世的水車圖畫了出來——帶有齒輪的掛筒水車,俗稱水翻車。


  下午的時候,安伯易說要砸牆引曲江水進去,宗秀就想到與其砸牆,不如直接用筒車引水。


  隻要水車弄好,到時候再搭建竹渠跨牆引水,不光保證了‘工業園區’的私密性,還能在曲江多一道風景線。


  反正曲江水一天到晚奔流不息,掛筒水翻車會自行驅動,能省不少人力。


  到時候水車引進來的水不光能用來洗紙,還能把竹渠分散開來,用於大家洗澡、洗手、洗衣做飯,連薑家村的田地灌溉都能有極大的便利。


  宗秀是想模仿後世的‘自來水管’,才故意把水車往大了建。


  一架新型水翻車足有十五丈高,都趕上小型摩天輪了。


  宗秀原以為這麽大的東西軍器監若造不來,那就縮小下尺寸,沒想到程咬金卻說可以造。


  “老哥哥,這東西就拜托你了。麻煩您和軍器監打個招呼,讓他們加把勁,錢不是問題。”


  宗秀不差錢,他差是技藝高明的匠人。大唐軍器監匯集天下能工巧匠,人手也多,若能借軍器監之手打造掛筒水翻車,不僅質量剛剛的?還能大大的節省時間。


  程咬金兩眼一轉?忽然咧著大嘴笑道:“老弟,要不這樣。這玩意我可以讓軍器監幫你打造?還不收你一個子。”


  “這多不好。”


  宗秀聽‘不要錢’?急忙推脫道。


  “嘿嘿,你聽俺說完啊。”程咬金小心翼翼的收了圖紙:“俺免費幫你打造?可這圖你要給俺,讓俺獻給陛下。”


  宗秀:“……”


  得?程咬金這不精明著嘛。


  程咬金嘿嘿笑道:“臨近江河湖泊的田地以水車灌溉?能極大的節省人力物力。現在沿水百姓用的水車多是老舊的翻車,要人力、牛馬牽動。可你這圖上翻車隻是加了掛筒、齒輪,就大大不同,隻要有水流動?便能自行引水上岸?一次引上來的水還多。”


  “所以你要獻給陛下了?”


  宗秀癟了癟嘴。


  程咬金也不否認,笑嗬嗬的說道:“長安城內能有啥秘密?且不說你這東西是讓軍器監造,即便自行找人造了,那麽大立出來陛下還能不知道?咱們做臣子的,與其等陛下來問?不如主動交給陛下。此物件與農耕有一定的便利,陛下見了也會歡喜。”


  程咬金說的很對:如今大唐剛立國不久?天下百姓需要休養生息。農耕在古代是極受重視的,若不然‘士農工商’四大階層裏?“農”也不會排在第二。新型水翻車能給沿江、沿河的百姓帶來便利,老李肯定高興。


  “罷了?罷了?你要獻便獻?隻要別耽誤我用就成。對了,此物即便普及,也要因地製宜。我旁邊是曲江,才敢造十五丈的大水車。你可別什麽小溝小河都弄這麽大的。”


  “省的,省的,俺又不傻。”


  程咬金抱著掛筒水車圖,一個勁的咧嘴發笑。


  他急著獻圖,也沒了挽留宗秀喝酒的心思。


  宗秀哪能看不出程咬金那點心思,又客套幾句,就和薑晨離去。


  回去的路上,薑晨不禁好奇:“會長為何不自己獻圖?那玩意就算不如‘拚音法’,也能換不少賞賜呀,咱現在可缺著錢呢。”


  薑家村一再擴建,花費巨大,現在宗秀又要弄造紙廠,也是一大筆投入。薑晨作為宗秀的貼身侍衛,自然曉得宗秀真是的財政狀況——雖不至於捉襟見肘,可也好不到哪去。就連柴家運來的竹子都是拿報紙抵賬的。


  宗秀掀開馬車的窗簾,看著東方天空剛升起的月亮,幽幽的說道:“咱們吃肉,也要給人留口湯。從我到長安來,沒少受盧國公的恩惠。上次‘文字拚音法’和‘字典’的事沒能帶上他,這次送他個水車圖也算表表心意。”


  “會長此話何意?”


  薑晨不明所以。


  宗秀低聲道:“盧公看似莽撞,心卻細著呢。有些事你不懂,莫問。”


  “是。”


  薑晨應了個諾,馬鞭揮動,拉車的馬兒吃痛再次加快步伐。


  馬車中,宗秀看著月亮,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


  程咬金有意結交他,他又何嚐不是故意接近程咬金呢?

  如若不然,為何打造個水車,他還連夜來找程咬金幫忙?

  軍器監可並不歸程咬金管啊!


  宗秀忙了一天,到家的時候倒頭就睡,睡醒後又急急忙忙的往薑家村去。


  他心裏還記掛著造紙廠呢。


  然而人剛到村裏,突然發現兩個不該出現的人正跟在安伯易身後忙前忙後。


  “師公子,這個點你不應該在吏部考試嗎?這位是……”


  宗秀有點懵,昨個師從文可是急著參加秋闈,還想把安伯易一並帶走的。


  “哈哈,夫子,學生想了一宿,決定和大哥一樣,不考了!”


  “所以你也決定放棄仕途了嗎?”


  宗秀翻了個白眼,現在的文人都這麽霸氣的嘛,秋闈說不考就不考了?秋闈大考可不同後世的高考。


  高考完你還要上大學,畢業了說不定工作都不好找。


  而秋闈過了,那可是能直接當官的!

  古代士子數十年寒窗苦讀,不就是為了一朝金榜題名天下知嗎?

  師從文瀟灑一笑:“大哥說的對,我們還年輕,考取功名什麽時候都行。然而錯過了夫子,那就真的錯過。”


  安伯易更是拉著另一個靦腆的少年,上前道:“夫子,我來為你引薦,這位是我結拜三弟——複姓‘樂正’,單名一個‘陽’字。”


  樂正陽急忙見禮:“學生樂正陽見過夫子。”


  “樂正公子莫要客氣,你為何也跟著過來了?”


  宗秀心裏奇怪,要說安伯易和師從文來也就罷了,樂正陽咋也跟來了?這貨昨個沒來,不可能衝著他的名頭,就願意放棄改變命運的‘秋闈’。


  樂正陽剛過十八,性格雖然內斂,腦子卻活絡著呢。師從文之所以願意放棄秋闈,和他也有極大的關係。


  昨天師從文回去的時候,樂正陽沒見到安伯易,便問了下情況。


  聽完後,樂正陽更是氣的直拍大腿:“二哥啊二哥,你可是錯過一個天大的機緣!”


  當時師從文就傻了:“什麽叫錯過天大的機緣?”


  樂正陽是這麽說的:“我問你,陛下賜宗秀何號?”


  “天下文宗啊。”


  “那不就對了!我等做學問,為的不就是名垂青史嗎?昔日孔聖人坐下七十二賢,不見人人為官,卻被世人傳唱千年。現在宗秀貴為‘天下文宗’,若我等留在他身邊,就算當不了官又如何?千百年後,世人亦會知道‘天下文宗’身邊有哪些學生,做出了何等貢獻。而且……”


  樂正陽當時就嘀咕道:“若要為官,又不止會考一道!還有舉薦和蒙蔭啊!”


  就這樣,倆人聊到大半夜才帶著激動和忐忑的心入睡,睡夢中還都做著名傳千古的美夢。


  這不,一大早倆人就跑了過來。


  見宗秀發問,樂正陽支支吾吾的說道:“大哥和二哥都決意罷考,我自己去考也沒啥意思,就跟著過來了。”


  “是嗎?”


  宗秀麵帶疑惑。


  安伯易笑道:“夫子,我這三弟性子內向了些,可才情不在我與二弟之下。說起來他家中也是劍南道數一數二的大士族,咱要做竹紙,少不了竹。閩南太遠,從劍南道運送……”


  “等等!劍南道?”不等安伯易說完,宗秀打斷道:“你是蜀中人?那可見過大熊貓?嗯,就是食鐵獸?”


  “食鐵獸?”


  “對,就是食鐵獸。”


  宗秀急忙問道。


  樂正陽道:“回夫子的話,食鐵獸在我們那倒是常見,也曾見有獵戶養過。”


  “那你可知道五六個月大的食鐵獸為何突然嗜睡?”宗秀一想到他的金虎現在還整天呼呼睡覺,就是心急。


  樂正陽詫異的問道:“額?夫子莫不是也養了食鐵獸?”


  這話一出,旁邊幹活的夥計們聽了去,紛紛笑道:“可不是嘛,我們會長家裏正好有一頭。”


  “對,對,還給取了個名字叫金虎。”


  “會長,最近咋不見你帶丫頭和金虎過來?”


  “嘿嘿,我們家那幾個娃娃可一直鬧著要看金虎呢。”


  附近的夥計多是薑家村人,都曉得宗秀養了一頭被當成寶貝的食鐵獸,萌萌的,走哪都帶著。


  然而倒是有些天沒見過了。


  “金虎最近不知咋了,除了吃就是睡,我正頭疼。”宗秀說完,又歎了口氣:“樂正公子,我也是病急亂投醫,你若不知道什麽原因也沒事。”


  樂正陽還真不知道!


  他是蜀中人不假,可不代表他會給食鐵獸看病啊。


  可見宗秀麵帶焦急,樂正陽兩眼一轉:“夫子,若是方便的話,可否讓我的仆從去你家看看。”


  “你仆從是獸醫?會給熊貓看病?”


  宗秀問道。


  樂正陽沒有立刻應答,轉身對著遠處正幫忙抬竹子的人群大聲叫道:“牧叔,你過來一下。”


  人群中,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立刻跑了過來。


  那漢子身材魁梧,滿臉疤痕很是駭人。


  “夫子,這是我的家仆牧綱,他曾是獵戶出身,倒也和食鐵獸打過交道。牧綱,這位是宗夫子,快快見過。”


  “小人牧綱,見過宗夫子。”


  牧綱是獵戶,同時也是樂正陽的侍衛。畢竟從劍南道到長安路途不近,有錢人家的孩子趕考自然帶著侍衛、書童什麽的照顧起居,也安全一些。


  宗秀擺了擺手:“閑話少說,你真和食鐵獸打過交道?”


  牧綱指著自己的臉道:“小人臉上的傷就是捕獵一頭發狂的食鐵獸事,被它所抓,若非有同行的獵戶搭救,這條命都交代了。”


  “……”


  這也算打交道?特麽的,這放在後世那叫偷獵,逮到就是花生米管夠!

  樂正陽見宗秀麵色一沉,忙道:“夫子,牧叔是獵戶出身,自小對山野之物了然於胸。你養的食鐵獸讓他看看,許能找出個原因。”


  “罷了,罷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宗秀對牧綱道:“你隨我來。”


  “是。”


  牧綱應了一聲,急忙跟在後麵。


  宗秀領著薑晨、牧綱往家走,敲開門就見易傾情正抱著金虎曬太陽,小家夥蜷縮在易傾情懷裏呼呼大睡。


  見宗秀回來,易傾情急忙起身。


  宗秀道:“丫頭,金虎吃了嗎?”


  “吃了點東西又睡了,我擔心它天天在窩裏體寒,就帶它出來曬曬太陽。”


  易傾情抱著金虎給宗秀看,小家夥哼哼兩聲也不睜眼。


  宗秀對牧綱示意:“麻煩你給看看,這都睡幾天了。”


  牧綱大步過去,伸手就要去抓金虎,易傾情卻見他麵目猙獰,不太願意,直到宗秀說:“丫頭,給他看看。”


  “是。”


  易傾情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金虎遞了過去。


  許是聞到陌生人的氣味,小家夥睜開眼撲騰著爪子向往易傾情懷裏跑,然而後脖頸上的肉皮被抓著,隻能急的嗷嗷叫。


  牧綱一手抓著金虎,一手掰開嘴巴看了看,又伸過去聞了聞金虎的呼吸,最後往易傾情懷裏一丟,轉身道:“宗夫子,這小家夥沒病。”


  “那它為何天天睡不醒?”易傾情急忙問道。


  “是餓的。食鐵獸在食物匱乏的時候,會用睡覺來保持體力。”


  “餓的?”


  易傾情和宗秀都是一愣:餓錘子啊,當我們虐待國寶嗎?羊奶牛奶沒就斷過,還能餓到?


  牧綱甕聲甕氣的說道:“不知宗夫子平日都給它吃些什麽?”


  “牛奶、羊奶、水果啊。”易傾情直接說道:“金虎的夥食都是我親手喂的,一天四頓呢。”


  “那就是餓到了!我們那邊山林之中食鐵獸很常見,他們除了吃竹子,也會吃肉。每天嘴巴不停的。有次我跟蹤一頭食鐵獸,親眼見過它坐在一個地方吃幾個時辰的竹子。你這牛羊奶和水果一天才喂四頓,哪頂餓。”


  牧綱說完,又指著趴在易傾情懷裏直打哈欠的金虎道:“它現在正是長個的時候,給它點竹筍、鮮嫩的肉打打牙祭,任它吃就行。它吃飽了自然不困。”


  “……”


  宗秀滿臉黑線。


  得,還真是餓的。他原本以為隻要喂夠盆盆奶就行,卻忘了這貨是個吃貨王,一天到晚不停的吃,還不停的拉。


  而易傾情也是俏臉撲紅,帶著尷尬。


  易傾情倒是聽宗秀說過熊貓喜歡吃竹子,可她擔心金虎還小,一直沒敢喂,天天就是熱好的牛羊奶和水果搭配。還擔心小家夥沒個饑飽,怕吃撐了,特意定時定量。


  現在一聽金虎是餓的發困,更是歉意的抱著小家夥,低著小腦袋直不好意思。


  查清楚金虎嗜睡的原因後,宗秀訕笑著對牧綱道了個謝,又讓薑晨去村裏找點嫩竹子、順便宰頭羊帶過了。


  還真別說。


  當鮮嫩的竹子和切好的羊肉一弄好,原本呼呼大睡的小家夥瞬間睜開眼,火急火燎的從易傾情懷裏爬出來,直接紮進竹子堆裏,小爪子抱著就是大吃特吃。


  見小家夥有了精神,宗秀連廠子都不去了,直接和易傾情一起坐在院中看著小家夥吃喝,還是換著法的吃,一會坐著一會趴著。


  這一吃,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吃飽喝足後的金虎更是叼著個竹子滿院子的亂竄,活力四射,像是有使不完的勁。


  易傾情看著再次恢複活力得小家夥,心情大好,咯咯嬌笑道:“公子,看來咱以後還真要給它種片竹林了,它也忒能吃了。”


  宗秀也笑道:“咱家大業大的還能被它吃窮不成?趕明個我就去找人把咱家周圍的地都買下來,然後拉個大圍牆,全種上竹子。”


  “嘻嘻,公子是要建新房嗎?”


  “新房?”宗秀兩眼轉了轉,大笑道:“當然是新房嘍,咱們倆的新房。”


  易傾情聽出話裏的弦外之音,鬧了個大紅臉,起身去抓要往鍋熗裏鑽的金虎。


  “公子又取笑丫頭,不理你了。我去給小家夥洗澡,它這一精神,渾身就沒個幹淨的地。”


  “嘿嘿,去吧,去吧。”


  宗秀看著鬧羞的易傾情,嘴角不禁勾勒出淡淡的笑意。


  金虎好了,生意也慢慢步入正軌,更有美人作伴,這小日子比後世不知爽了多少倍。


  那邊易傾情已經一手攜著金虎,一手往鍋熗中填柴火、燒熱水,其樂融融。宗秀卻雙手慢慢握成拳頭:“生意已經走上正軌,下一步就是崔賢文了。這家夥不除,終究後患無窮!瑪德,這幾天他突然老實的太反常,看來要做點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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