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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聖意和秋闈

  見宗秀回來,易傾情收了劍,嘟囔道:“剛不知從哪來了一群瘋子,往咱家院裏丟石頭,砸的金虎嗷嗷叫。我氣不過,就出來把他們趕走了。”


  “丟石頭?我靠,反了他們了!”


  宗秀氣的破口大罵。


  “薑晨,去報官。不對,去找我徒弟程懷亮,讓他帶一隊神武軍來。特麽的,敢砸老子家,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欺負人欺負到家裏來了,還敢往院子裏丟石頭,宗秀有被觸碰底線的感覺。


  這次丟的是石頭,要不給他們點教訓,誰知道下次丟什麽,說不定直接丟火把。


  宗秀叫了兩聲,沒聽到薑晨應腔,扭頭一看,就見薑晨已經進了院子,手裏還拿著一張紙。


  “會長……這好像是挑戰書。”


  “挑戰書?我看看。”


  宗秀接過一看,上麵赫然寫著:秋闈大考,一決高下,隴右趙開節。


  薑晨指著滿院子用紙包的石頭道:“會長,這些應該都是挑戰書。”


  易傾情之前光顧著緊張被砸的金虎,也沒細看,這會彎腰隨手撿了幾個,打開看後,氣道:“公子,都是挑戰書。”


  所有的挑戰書都是裹著石頭丟進來的,上麵都寫著“秋闈大考,一決高下”,後麵留著名字。


  宗秀看著一院子的石頭,氣的牙癢癢:“混賬玩意,老子一再忍讓,你敢整老子!等這事過了,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易傾情好奇道:“公子知道是誰?”


  宗秀咬牙切齒道:“我從入長安來,隻得罪過一個家夥,除了他還能是誰。”


  “崔賢文?”易傾情反應極快,眼中殺意頓生:“公子,要不我去殺了他。”


  宗秀翻了個白眼:“能別整天打打殺殺嗎?你畢竟是個姑娘家。”


  薑晨卻道:“那也不能任由他煽動士子啊,最少要把這事稟明朝廷。”


  宗秀搖了搖頭:“報上去又能怎麽樣?陛下最多罰他點俸祿,不痛不癢。畢竟他隻是暗中挑撥,想借士子之口逼我參加秋闈大考。這事真鬧起來,反倒落人口實,說我害怕參試。”


  “那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啊。”


  易傾情越想越後悔,後悔昨天那麽好的機會,沒追上去殺掉崔賢文。


  宗秀陰測測的說道:“無妨,先讓他蹦躂兩天,等過了秋闈,我要他不死也脫得成皮。特麽的,好心放他一馬,掉過頭就和我作對,做人果然不能心太軟。”


  三個人將滿院子的石頭打掃幹淨,易傾情又把所有的挑戰書拿去燒火,等忙完都三更天了。


  薑晨擔心夜裏還有人來丟挑戰書,怎麽也不肯走,硬要守在外麵,說為了方便驅趕瘋狂的士子。


  宗秀見勸不了,直接進屋睡覺。第二天一大早,就聽易傾情敲門道:“公子,中書令來了,說有要事與你商談。”


  “褚遂良?他來的倒是快。”


  宗秀將長衫隨意的披在肩頭走出臥室,就見褚遂良空著兩手做在樹下的石桌旁,不禁打趣:“你這就不對了,哪有人一大早登門不帶禮物的。”


  褚遂良正捋胡子的手一頓:“要禮物是嗎?那咱先談談師資的事。”


  “啥師資?”


  “本官親自來教你練字,難道不該收點師資嗎?”


  “教我練字?陛下的意思?”


  “若非陛下有旨,你以為本官閑的沒事幹,放著手下的政務不做,跑來教你寫字?你也真是的,明明滿腹經綸,字咋醜成那個樣子?但凡你的字能見人,陛下也不會讓我過來。”


  褚遂良嘮嘮叨叨抱怨個沒完,連易傾情都掩嘴竊笑,宗秀尷尬的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等褚遂良抱怨夠了,宗秀才道:“這麽說陛下也有意讓我參加秋闈大考了?”


  “畢竟是天下士子心,陛下也是頭疼。因為前三甲士子的文章是要張貼出來的,你的字太醜,貼出去難免丟人了些。”


  宗秀:“……”


  轉念一想:不對啊,現在距離秋闈大考還有三四天,老李咋就確定我一定能中前三甲的?莫非……


  宗秀試探的問道:“難道陛下……”


  褚遂良神秘一笑:“陛下說了,以你的才智,秋闈大考拿個頭名不是問題,讓你這幾天專心練字就好。”


  ……


  秋闈大考還沒開始,就敢說頭名不是問題,典型的暗箱操作啊。


  可宗秀是那樣的人嗎?


  他為了秋闈大考忙活了大半夜,既得名又拿錢的萬全之策都想好了,咋可能靠作弊上位。


  宗秀兩眼轉了轉:“練字不是一天兩天能出成效的,要不您老回去幫我和陛下說聲,就說秋闈大考的事我自有應對之策。”


  褚遂良霎時來了火氣:“吆喝,小子,你還看不上我是吧?”


  易傾情小聲勸道:“公子,單以書法而論,褚中書可是當世大家,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宗秀擺了擺手:“字肯定是要練的,但絕不是現在。”


  “為何?”


  易傾情和褚遂良都好奇的盯著宗秀。


  宗秀解釋道:“如今秋闈大考在既,褚中書應是主考之一。我為考生,他是考官,還沒開考就私下接觸,一旦傳出去,即便拿了頭名也會落人口舌。”


  說完,宗秀又對褚遂良道:“要不這樣,您老先回去,等秋闈大考結束,我再攜厚禮登門,請教書法之道。”


  “也罷,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本官就不多事了。”


  褚遂良歎了口氣,轉身就走。剛到門口,複又停下,好似想起了什麽,扭頭道:“此次秋闈考場設在吏部,主考官除了本官,還有梁公和孔祭酒。對了,考場巡官除了一眾吏部官員,崔常侍也在其中。”


  “崔賢文嗎?嗬嗬,他倒是會鑽營。”


  宗秀知道褚遂良這是提醒他呢,道了個謝,目送褚遂良離去。


  易傾情急道:“公子,崔賢文那個卑鄙小人最為善妒,眼下秋闈還未開始,他便暗中煽動士子尋你的麻煩,如今他也是考場巡官之一,這如何是好。”


  宗秀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易傾情的小腦袋:“慌什麽,大考那天我一不夾帶,二不抄襲,他又能奈我何?”


  “可……”


  易傾情還想再說,宗秀卻打了個哈欠往屋走。


  “好困,我去補個覺。這兩天你抽空盯下薑家村那邊的廠子,我要備考,就不過去了。”


  科舉選士的製度始於隋朝,唐沿隋製,從李唐立國以來,依舊照常舉辦科舉。


  貞觀時期的科舉會試,並沒有專用的考場,這個時候貢院還未出現,多是借用吏部的場地進行考試。


  正常情況下,會試多在春天舉辦,三年一期,俗稱春闈;而秋闈則屬於鄉試。


  可今年的情況有點特殊,許是李世民急著收攏天下士子之心,好為明年攻打吐穀渾做準備,特意下旨在春闈之後又開了一場秋闈大考,選天下博學之士入朝為官。


  聖諭之下,天下士子盡是歡呼雀躍,畢竟多了一次邁入仕途的機會,如何不喜。


  從褚遂良走後,宗秀還真是說到做到,一次門都沒出過,每天除了吃飯,就是躲在屋裏神神秘秘的搗鼓著。


  眨眼就到了秋闈大考之期。


  這天一早,薑晨就套著馬車早早出發,剛趕到宗秀家門口,就見院門開著。


  透過大門往裏看,一身紅裝的易傾情正站在院中訓練金虎。


  薑晨吆喝一聲:“丫頭,會長起了呢?我來送會長去考場”


  易傾情彎腰抓住想往外跑的金虎抱在懷裏,道:“公子夜半就走了,他說想體驗下披星戴月趕考的辛酸。”


  薑晨:“……”


  體驗下披星戴月趕考的辛酸?


  人家窮苦士子為了趕考,跋山涉水上千裏那才叫辛酸好不。從你家到吏部也就二十裏,能體驗到個啥?體驗飯後遛彎嗎?


  就在薑晨內心吐槽之際,易傾情忽又古怪的說道:“對了,薑大哥。公子走的時候說讓你下午到鋪子裏等著,載他回來。”


  “啥?下午就回來?會長不是去參加秋闈的嗎?”


  薑晨雖然沒讀過什麽書,卻也知道但凡會試都是三場,每場考三日。


  可宗秀卻說下午就回來,這不是扯犢子的嗎?


  宗秀這幾天神神秘秘的,易傾情也不知道宗秀在打什麽主意,搖頭道:“反正公子的話是這麽說的,你去等著就是。”


  “哎,我去看看,會長這是想什麽呢?”


  薑晨歎了口氣,趕著馬車就往城裏去。


  此刻宗秀正抹著頭上的汗,看著麵前的長龍自言自語:“這些士子瘋了嗎?老子半夜出發往這趕,還能排在百名開外。”


  吏部外麵雲集了上千人,還有數百身著甲胄的神武軍值守。


  所有赴試的士子被分成三排,吏部大門口更有幾個身穿官袍的吏部官員正一一搜身檢查,看考生有沒有夾帶小抄一類的東西。


  宗秀見搜的仔細,也不知道啥時候輪到自己,不禁左右觀望。


  舉目望去,排隊的士子不管年老年幼,皆是一臉狂熱。


  畢竟這是改變他們人生得考試,隻要過了,等同鯉躍龍門,從此步入仕途,走上展新的人生。


  宗秀左顧右盼之際,無意中看到旁邊隊伍靠後的四道人影,臉色變了,透著古怪。


  “什麽情況?這是故意和我作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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