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秘消失的月牙兒
“那個人?哪個人?”
宗秀按耐不住好奇心了,他很想知道那個對易傾情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誰。
易傾情好似陷入了回憶,俏臉上掛著暖暖的笑:“說來可笑,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別提她現在在哪。”
不知怎地,宗秀聽到這裏,心裏沒來由的一鬆。
易傾情淡淡的說道:“我隻記得在沒遇到燕媽媽前,一直有個姐姐照顧我。她比我大不了幾歲,那時候……”
易傾情歪在小腦袋,娥眉微皺,極力回想著。
“她應該歲的樣子。”
“額,女的?”宗秀楞道。
易傾情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姐姐還有男的不成?我隻記得她讓我喚她姐姐,聽人喚她作‘月牙兒’。”
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易傾情的神色很複雜,像開心,又像難過。
“小時候我一直跟在她身後。因為父親的事,那時沒少做噩夢,受月牙兒姐姐照顧良多。有次高燒不退,閣裏的人就將我丟在柴房自生自滅,多虧了月牙兒姐姐暗中照顧,我才活了下來。”
易傾情苦笑道:“一個歲的女孩在冰冷的夜晚緊緊的抱著一個更小的丫頭,用自己體溫給小的那個取暖,回想起了著實辛酸。我這一生欠月牙兒姐姐太多,若不是她的照顧,在遇到顏媽媽之前便已死了,焉能活到現在。”
宗秀問道:“那月牙兒後來去哪了?”
易傾情歎了口氣:“我不知道。”
“額……”
宗秀麵帶狐疑:不對啊,你們倆從小在一塊,易鳳閣就那麽大點地,一個人突然消失,不可能不知道去了哪。
在宗秀狐疑的眼神中,易傾情幽幽的說道:“我記得最後一次見月牙兒姐姐的時候,是在我七歲那年。”
“嗯嗯,然後呢?”宗秀好奇心被徹底勾起。
“沒然後了。”易傾情歎道:“那天長安城飄著雪花,月牙兒姐姐帶著一盒甜糕去看我。”
說到這裏,易傾情止住話頭,久久不語,宗秀等的著急,不禁催促道:“然後呢?然後發生了什麽?”
“哎~現在想來,月牙兒姐姐應是已經知道自己要走了。”
一聲歎息,深遠悠長。
易傾情明媚的大眼睛裏帶著迷茫。
“那天月牙兒姐姐將甜糕放在我麵前,和我閑敘幾句,就匆匆忙忙的離開。走的時候,還笑著和我道別,讓我好好照顧自己。”
易傾情的話帶著傷感,這麽多年過去,易傾情再不是當年的小孩子,她已經學會思考。
或許哪天,月牙兒臨別的時候,是有什麽話想和她說吧。
然而年齡幼小的她不懂事,眼裏隻有那盒好吃的甜糕,以至於忽略了月牙兒的感受。
“那一別,我就再沒見過月牙兒姐姐。我也問過閣中的老人,她們都不知道月牙兒姐姐去了哪。時過境遷,我真的很想找到月牙兒姐姐,和她見上一麵,好好的道聲謝,喊一聲姐姐……”
易傾情說著說著,輕聲抽泣起來。
宗秀看的既開心又難受。
他開心的是:易傾情要找的人,是個女人。
而他又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
“嗚嗚嗚嗚……從我記事起,這個世界上就兩個人對我好。一個是顏媽媽,另一個就是月牙兒姐姐。可是和月牙兒姐姐見的最後一麵,我隻想著吃那盒甜糕,就沒想著多問一句。嗚嗚嗚嗚……”
易傾情越哭聲越大,宗秀看的不忍,勸道:“易姑娘,其實你也無需傷感,易鳳閣有皇家背景,裏麵的人和物應當都有登記造冊。一個大活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
“對了,你有沒有問過顏傾城?”宗秀問道。
易傾情抽泣道:“顏媽媽是在月牙兒姐姐走後才出現在易鳳閣的,她也不知道月牙兒姐姐去了哪。”
“額?就沒翻看過記錄?”
“易鳳閣發生過火災,就在顏媽媽進入易鳳閣前兩個月,所有的東西都被焚毀,歌姬也死傷了十數個。”
“……”
宗秀一臉無語:得,還真是想查都無從下手,一點線索沒有,找個鬼啊。
易傾情又哭了一會,才抬起滿布淚痕的俏臉:“公子,我別無所求,隻希望能找到月牙兒姐姐。若公子肯幫忙,傾情甘願為奴為婢,侍候公子一生。”
“哎,我也想幫,可幫不上忙啊。”宗秀歎道。
易傾情道:“奴婢相信公子一定能找到月牙兒姐姐。”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宗秀沒好氣的說道:“一個十來年前的人,還是個小丫頭,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上哪找。”
“可公子不是點醒了衛公嗎?衛公大人欠下公子天大的恩情……”
宗秀一愣:“你的意思是衛公知道月牙兒的下落?不對,不對,若衛公知道,那盧公、英公他們應該也知道,你已是自由身,程老哥、李元帥、魏相對你愧疚頗深,拜托他們尋個人應該不難。為何一定要我幫你找?”
在宗秀質疑的眼神中,易傾情淒慘一笑:“因為當年易鳳閣初建之時,與幕後掌管易鳳閣的便是衛公的夫人紅拂女!除了衛公夫人,奴婢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能知道月牙兒姐姐的去處。而衛公又欠公子的恩情,也隻有公子能從衛公那裏打聽出月牙兒姐姐的去處。”
通了。
全都通了。
宗秀終於明白易傾情為何在那夜之後,敢為他欺君,隱瞞他和李靖的秘密談話。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呢。
敢情是那夜李靖走後,易傾情存了借他之口,去找李靖問出月牙兒下落的心思。
至於為什麽不讓顏傾城、程咬金、李世績等人去問,那再簡單不過了。
堂堂國公夫人,暗中掌管過最大的青樓,這說不出去還不被笑話死。李靖欠宗秀的人情,宗秀去問也就罷了。要是程咬金、李世績等人登門去問,絕壁會被李靖認定是故意羞辱他,讓家丁打出去。
宗秀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泛白,又看了看滿臉哀求的易傾情,歎道:“易姑娘,你看我這樣有心無力啊。”
滿背的鞭傷,床都下不了,更別提去李靖家串門了。
易傾情見宗秀鬆口,喜道:“奴婢願意等。”
“……”宗秀翻了翻白眼:“能別一口一個奴婢了嗎?我聽著煩就不說了,這要讓程老哥、李元帥、魏相他們聽到,還不抽死我。”
“那……”
易傾情正要分說,就聽外麵傳來管家的聲音:“宗公子,醒了嗎?孔大人、於大人他們到了,正在前院候著。小的擔心公子未醒,就沒敢放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