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Chapter6原千憐的過去時
Chapter6原千憐的過去時
春天總是時冷時熱，乍寒還暖，一不小心就容易生病，尤其是生活不大規律的人，抵抗力更是比別人低。
這幾天，原千憐由於幫著處理原氏的事情，食不定時，幾乎每個晚上都要熬夜到天亮，然後小睡一夥兒又去學校上課，過度疲勞使千憐的抵抗力下降。終於，身體受不了符合，原千憐開始發起高燒。為了不耽誤以後的工作，也為了千憐的身體著想，她的爺爺讓她休息幾天，所以千憐決定去找Johnson開點藥吃。
“千憐，這幾天要注意一下你的生活規律，好好休息一下。還有，忙碌的時候更要好好吃飯，而且還要吃點好的，平時有時間不要光睡覺，煮一點保養性的食品給自己吃，食療可是比任何藥物都要好呢！”
看完病的原千憐，和Johnson一起走在醫院前麵的花園裏。
“我知道了，Johnson，謝謝，我會注意的。”
“啊，對了，千憐，我差點忘記了，我一個在法國的朋友給我寄來了一瓶薰衣草精油，據說消除疤痕的效果非常好，我自己也沒什麽用，Amy身上也沒什麽疤痕。我就想到了你，你的話應該有用的。不過，我剛才忘記給你了，我現在回去拿，你等等我！”
“Johnson，不用了，沒關係的，我有戒指遮著！”
“誒，你也不能一直用戒指遮著啊，再說了，女孩子身上有疤痕可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你等在這裏，我去拿了！”
“不用了……”
原千憐剛想拒絕，可是Johnson的身影已經離得很遠了。
低下頭，坐到一邊的凳子上，千憐摘下手的戒指，灰白色的一圈疤痕繞在千憐左手的小拇指上，右手輕輕撫著這一圈疤痕，那時的疼痛還記憶猶新，不管是心靈上的還是肉體上的。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也可以帶走很多東西，但是時間唯一改不了帶不走的，就是那刻骨銘心的愛戀，以及那種痛徹心扉的傷口。
那是原千憐的初戀，發生的太早太早了，早到千憐自己都有一點措手不及。那時的原千憐很幸福，唯有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是完整的。
其實，那時的原千憐所期望的並不多，她並沒有想過天長地久，也沒有想過轟轟烈烈，她隻要一個一心一意待她的人，就算以後分開了，那也會是一段很美好的回憶。可是，人就是這樣，一旦擁有，便再也不肯放手，所以結果，自然也會跟著慘烈。這場戀愛帶給千憐的，是苦澀的回憶，還有一道不可磨滅的疤痕。
“哈切！”原千憐打了個噴嚏，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原千憐感覺到，自己的身前似乎站著一個人，原以為是拿東西回來的Johnson，可沒想到的是，站在她麵前的不是別人，而是謝嘉陽。
原千憐想起了她第一次見到謝嘉陽的場景，當時她也是這樣，仰望著那個對他笑著的人。那是她長那麽大以來，看到的最溫暖，卻也是最難懂的笑容。
那時的場景，原千憐每每想起來，都覺得那是偶像劇裏的情節。男主角的籃球不小心滑到了女主角的腳邊，女主角撿起籃球還給男主角，然後，他們就認識了，再然後，他們熟悉彼此，接著，他們相愛……
這一切的一切，原千憐都經曆過，一幕幕都還銘刻於心。隻不過，在偶像劇裏，男主角和女主角在一起，過上了美好幸福的生活，而她卻隻能仰望著她愛的人，原本伸手就能觸到的那張臉，現在，變得如此遙不可及。
人們說，初戀是沒有結果的，如果當初不求結果，那麽現在，我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痛了。
“你怎麽來了？”
原千憐還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事已至此，再怎麽仰望，都是徒勞。
“一個朋友住了院，來看看她。聽你的聲音……你是感冒了嗎？”
“嗯，有點吧。”
“注意身體，天氣忽冷忽熱的，不要老是不穿衣服，也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你也一樣……”
“對了，大家都很想你，既然你已經回來了，什麽時候……就一起出來聚一聚吧……”
大家都想我……
那你呢？你想我嗎？
這個問題，原千憐差一點就問出了口，可是話到了嘴上，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何必再問呢？如果謝嘉陽想原千憐，哪怕是隻有一點點的思念，那麽當初，他又怎麽會那麽絕情的把自己推開，讓她原千憐一個人難過傷心？
“我也想大家，等放假了，我們是該好好聚一聚了。”
嘉陽，你知不知道，我的確想大家，可是我更想你，心裏的每個角落都在想你。可光是想光是念，又有什麽用呢？
從很小的時候，原千憐就知道，那些得不到的，最多也隻能是想想，也僅僅是想想，想完了，生活依然繼續。
“千憐啊！我給你拿來了！”
Johnson拿著一個白色的袋子，向原千憐和謝嘉陽走來，他把袋子交到原千憐手上，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千憐，一定要長期使用。
“你的手……”
看著原千憐帶著尾戒的左手，謝嘉陽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而原千憐也從來沒有告訴過謝嘉陽，這隻手發生過什麽事。
“小傷而已，不用擔心。我該走了，有機會再見吧！”
原千憐把袋子裏的東西裝到包裏，便低著頭離開了。
看著原千憐離開的背影，謝嘉陽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既然是已經決定了的事情，他謝嘉陽就絕對不會後悔。
睜開眼，床上的人把擋在腦門前的黑發撇到腦後，蒼白而絕美的麵容顯露出來。伸了個懶腰，墨月坐起身來，從旁邊抽過一個枕頭墊在背後，最近腰傷發作越來越頻繁了，昨天半夜睡覺的時候被疼醒了，不過吃了藥以後，還沒一夥兒就不疼了，看來還是止疼藥管用。隻是，要是能有至於心痛的止疼藥，那該有多好啊！
拿過旁邊的手機，上麵的時間剛好顯示的是中午12：30，最近剛回日本，原墨月沒有什麽工作，所以每天都睡到很晚才起來。前一段時間不停的工作忙碌，所以很少休息，現在幾乎是把那時缺少的睡眠全部都補了回來。打了個哈欠，墨月下床，換了身簡單的衣服，洗漱完畢後，墨月走出自己的臥室，到樓下去吃午餐。
春日的午後，天氣微微轉冷，讓人想吃一點熱的東西來暖身。所以，原墨月的午餐就是一萬熱氣騰騰麵了。拿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一邊上網，一邊吃午餐。墨月有個習慣，那就是一打開電腦就要上一下自己的hotmail，看看有沒有人發郵件給自己，結果一打開郵箱，果然收到了一大堆郵件，不過大部分都是廣告，其他的是經紀人Amy發給自己的時間安排，其中有一封，是一個人寄來的，墨月看到那個郵件地址，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心裏總覺得暖暖的。
親愛的小月兒：
最近過的還好嗎？想我嗎？Ｗｅｌｌ～～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的！沒有工作的話就要好好休息啊，把前一段時間缺少的休息都補回來。歐洲這裏的工作真的能忙死人了，但幸運的是我都完成的差不多了，現在進入收尾的階段，我想大概過再過一陣子，我們就能見麵了。嗨，果然我還是更喜歡幫小月兒錄歌呢！歐洲這裏趣事多，奇葩更多！到時候見麵了，我會告訴你的。總之，先到這裏，我又要去工作了，期待與你見麵的日子喔！
ＷｉｌｌＬａｍ
托著腮咬著筷子，原墨月笑了，也許隻有在麵對他的時候，墨月才會流露出像孩子一樣可愛純潔的笑容，不知道多久了，這種感覺似乎好久沒有感受過了，心裏溢滿了感動和溫暖，以及那麽一點點的思念。
“墨月！”
一個響指把原墨月從自己的世界裏喚醒，墨月回過神來，看到拿著包的原千憐站在自己麵前，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
“什麽事啊？笑的這麽開心！”
“沒什麽，”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墨月仍然無法掩飾嘴邊的笑意。
“嗯？沒什麽？不可能吧！”原千憐的臉上充滿的不相信的表情，走到墨月身邊，看到電腦顯示屏上的郵件，千憐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他啊，難怪了……”
“你又在想什麽啊？”
“你懂的，小月兒！”千憐曖昧的看著墨月。
“好啦好啦！你不是生病了嗎？回房間躺著養吧！”
“好吧，我就不打擾你獨自回味某人給你的情書了！”
無視原墨月的白眼，原千憐吃完醫院開的藥，就回自己的臥室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原千憐不由自主想起了今天在醫院的事情，他還是和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那種溫暖的笑容，那種能掩飾一切的笑容，那種讓人讀不透的笑容。曾今，原千憐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本事了解他，可是一直到那一天，千憐才知道，對於謝嘉陽，她僅僅是了解了兩點，他是一個溫柔的人，他是一個難懂的人，僅此而已。
摘下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放到床頭，將左手高高舉起，那灰白色的一圈疤痕，突兀而醜陋，但卻包含著千憐所有甜蜜的回憶，以及那痛苦的記憶。
放下自己的左手，千憐看著臥室裏的天花板發著呆，感冒藥的藥性開始發作，整個人頓時也變得迷迷糊糊的了。
很多事情，從我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就像‘原千憐’這個名字一樣，原，一個最古老的家族的姓氏，原家，一個最尊貴的家族，不管是誰，都要懼其三分。
爸爸說，千憐這個名字是爺爺取的，意思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是的，從小，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親戚們，以及那些跟原家有合作的人，都非常疼我，直到某一天之前，我都以為我是原家的小公主，是大家都愛的小公主，可是當我聽到了那些我不該聽的話時，我終於明白，我一直都生活在一座幸福的城堡中，我走不出去，也不想走出去。
“喂，你們聽說了嗎？原鳴義竟然真的要把千憐那個丫頭，定為原家的繼承人！”
“什麽？怎麽可能，千憐還隻是個小丫頭，她才6歲！”
“嗨，誰知道呢，不過原鳴義也已經老了，人老了嘛，難免會做出一些錯事來。”
“那我們以後怎麽辦啊？巴結這個小丫頭？”
“要不然呢？啊，我竟然要去巴結一個小丫頭！要不是因為她是原家的繼承人，誰理她啊！”
6歲時，我明白，為什麽我會人見人愛，因為我是原家的繼承人，因為我叫原千憐。
“原鳴義還真是固執，竟然讓一個女人成為繼承人，難道是想要原家毀於一旦嗎？”
“原千憐現在還小，誰知道將來會變成什麽樣？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看我們還是對她好一點，這樣以後也會有我們的好處的。”
“這麽大的家業全都給她？真是讓人生氣！”
7歲，我認識了什麽是親情，為什麽身邊的親戚對我那麽好，因為我是原家的繼承人，因為我叫原千憐。
“你們看，那個就是原千憐呢，不愧是原家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樣！”
“我爸媽說，要和原千憐搞好關係呢！”
“家裏人也是這麽叮囑我的，我們今晚請她來玩吧！”
1４歲，我明白為什麽會有人願意接近我，因為我是原家的繼承人，因為我叫原千憐。
從此，一切都是因為我叫原千憐，是原家的繼承人，所以我可以擁有跟小公主一樣的待遇。但是，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為什麽？為什麽我身邊就不能多幾個真心待我的人？所以，我想盡一切辦法走出了那別人為我鑄造的幸福城堡，我要變得強大起來，既然身邊的人都在騙我，隨時隨刻想著暗算我，從我身上得到好處，那麽我也要變得聰明，變得強大，這樣，我就可以保護自己了。
隻是，我不知道，我這樣是在為自己鑄造一個新的城堡，不華麗，卻能保護自己的城堡。
為了不再生活在那種爾虞我詐之中，我從美國回到了國內，上了Ａ市一所很普通的學校。
盡管明白，從出生起，我的人生就注定和別人的不同，但是我還是很喜歡普通人的生活，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欺騙利用，讓人覺得很舒服。那段日子，我很快樂，因為我終於找到，這個世界上能真心待我的朋友，以及能夠真心愛我的人。
謝嘉陽，一個總是笑著的男生，乍看之下，是個很溫柔很好相處的人。但事實卻不是這樣的。因為他的一切喜怒哀樂都被他的笑容給遮蓋了，他的心情，別人看不清猜不透，即使是討厭一個人，也因為他那溫柔有禮的笑容，而埋藏的很深。
總以為藏的這麽深的人，一定心有城府，交流起來很困難。然而實際上，謝嘉陽並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隻要跟他熟了以後，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把那個人納入他的保護範圍。謝嘉陽很在意身邊的人，無論是誰，隻要被傷害了，他就會雙倍奉還，絕不留情。這樣一個重感情的人，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他毫不留情的傷害了我。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謝嘉陽著迷的，隻知道當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可自拔了。當時的想法是，這就是戀愛嗎？我的初戀？真的發生的好早呢，在我高中的時候，跟謝嘉陽交往了。然而時間卻很短，很快，我們就分手了，而那個分手的原因，卻是我一直都很想擺脫，卻怎麽也擺脫不掉的。
“千憐，我們分手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笑著的，他是平靜的。
“分手？為什麽啊？”
“因為你是原千憐，你是原家的繼承人。”
“……”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從前，別人對我的好，是因為我叫原千憐，是原家的繼承人，今日，有人拋棄我，竟也是因為我叫原千憐，是原家的繼承人。
那天，不知道是怎麽回去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站在家裏的酒櫃前的，聽說，酒能讓人忘記痛苦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抱了多少酒進房間，不停的灌自己，麻醉自己，因為生氣，因為傷心，房間裏能摔的不能摔的，通通被我砸了個遍，最後倒在滿是碎片的地上，也不管皮膚被隨便紮到。
“千憐的小拇指很漂亮呢，所以牽手的時候，我喜歡握著千憐的小拇指，這麽漂亮的東西，隻要我一個人看到就好！”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不牽我的手，而是握著我左手的小拇指，因為他說那裏很好看，他很喜歡。雖然隻是握著小拇指，但是我卻能感受到他的真心，終於找到了真心待我的人，很滿足，很開心。
現在，你離開我了，還是因為一個可笑的理由。而以後，誰來握住我的小拇指，還有誰會真心待我，讓我感受到我存在的價值。躺在地上的人淚流滿麵的舉起自己的左手，看著自己左手纖長的小指，以後，這個地方，應該都不會有人握著了吧，那麽，留著它幹嘛？不要算了！
隻聽‘啪’的一聲，女生打碎了手中的酒瓶，看了自己左手的小指一眼，想都沒有想，女生舉起酒瓶的頭部，用碎裂處尖銳的地方，狠狠的刺自己左手的小拇指，一下又一下，直到痛的沒有力氣才停下來。躺在地上，看著小拇指上的血流的越來越多，千憐閉上眼睛，前所未有的心痛蔓延開來，被親人朋友背叛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痛，每次都能站起來重新開始。
隻是這一次……不行了……再也站不起來了……
痛的不想再站起來，不想堅強，不想再尋找……
因為已經找不到了，連他都走了，誰還會真心待我？
沒有了……再也不會有了……永遠都不會有了……
為什麽是你讓我這麽痛苦？
為什麽是你傷我傷的這麽深？
為什麽是你這麽無情的拋棄了我？
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時候，陪著我的人是你，在我最幸福的時候，親手毀了我的幸福的人也是你。
你給我留下了幸福，也留下了悲傷。
睡夢中，千憐的眼角，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滑落。
她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個不懂事的自己，那個恍然大悟的自己，那個堅強追尋的自己，那個幸福的自己，那個……倒在血和碎片中的自己。
睜開眼，原千憐翻了個身，感覺有點冷了，拉過一邊的被子蓋在身上，千憐本想再睡一下，可是怎麽也睡不安穩，於是便坐起身來。摘下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從抽屜裏取出剛才Johnson送的薰衣草精油和化妝棉，把精油擦在小拇指的疤痕上，薰衣草的味道讓千憐的神經慢慢的放鬆下來，頭也沒有剛才那麽暈呼了。
薰衣草，是除疤的盛品之一，但是就算肉體上的疤痕恢複了，消失了，記憶上的呢？心靈上的呢？
五年的時間其實很長，長到足以讓原千憐去忘記一個人，然後再開始一段新的感情。然而，即使聰明如千憐，五年的時間也不夠她恢複。原千憐甚至覺得自己一點都沒有好起來，尤其是在看到謝嘉陽的時候，那種難忍的心痛，以及瘋狂的湧上心頭的回憶。
原千憐是堅強的，因為不管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不管原千憐那時的情緒如何，她都能拿出在這種場合下該有的情緒，並且不會讓人看出她有任何不適。
原千憐是脆弱的，因為她習慣一個人悄悄地舔舐自己的傷口，即使再痛，她也能做到一聲不吭。
拿過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原千憐調出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號碼，真的很想聽一下他的聲音，可是自己要是真的打了，到時候又能說什麽呢？
就在原千憐猶豫不決的把手機放回床頭櫃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隻可惜，不是她最想見的人打的，這個人，可以算是千憐不想見的吧。
“喂，找我有事嗎？”略帶鼻音的聲音裏幾乎沒有什麽溫度，原千憐想快點結束自己跟重雍然的對話，因為她能想象的到，接下來他們之間的對話會有多麽沒營養，除非，重雍然送來的是一些她想要的情報。
“鼻音那麽濃，怎麽了？”
一聽到電話那頭玩味的聲音，原千憐已經完全肯定了，這次跟重雍然的對話，完全屬於浪費時間，所以，她一定要早點結束這浪費時間的對話。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如果你真的心地善良的話，請你趕快說完你要說的事情，然後放我去休息。”
“真是冷淡啊，千憐，我們怎麽說現在也是合作夥伴了，難道你就不能稍微熱情一點嗎？”
“抱歉啊，對著你，我根本就熱情不起來。還有，不要叫我千憐，我們沒那麽熟，所以請稱呼我一聲原小姐，或者千憐同學。”
“還真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呢，千憐！”
又是故意加重後麵的兩個字，電話那頭的重雍然，完全能想象到千憐現在的表情了。
“話說，如果打電話過來給你的人是謝嘉陽的話，那又會怎麽樣呢？”
“你在說什麽？”
“你和謝嘉陽啊，千憐啊，別人都是往高處攀，你怎麽就看上了謝嘉陽了呢？”
“你怎麽會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
“沒有誰告訴我，是我自己查的。”
“你去查我？”
“我總該徹徹底底的了解一下跟我合作的人嘛，但是千憐你又不給我機會了解你，所以我就隻好用這種方法了。”
“我告訴你，你想做什麽我不管，但是，我不喜歡別人來插手我的私事，你最好記住這一點！否則我們的合作告吹！”
“喂喂喂，別激動，我怎麽會去查你呢？我隻是今天碰巧也上醫院了，然後遠遠的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我就查了一下那個男人而已。而且啊，你看謝嘉陽的眼神，會不會太露骨了一點？”
“什麽叫太露骨！你給我說話幹淨一點！”
“nooffense!我隻是想說，原千憐不應該是那種隨時隨地流露自己感情的人，這次看到的人是我，我可以拿這來跟你開開玩笑，但是要是下次看到的是別人，你說他們會怎麽做？”
“所以你今天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告訴我，你看到我和謝嘉陽眉來眼去嗎？”
“Ｋｒｉｓ那家夥又不知道跑哪兒去耍流氓了，我閑得慌！”
“所以你就來消遣我？重雍然，你膽子不小啊！”
“我膽子本來就不小，這點你說對了，千憐。”
“我懶得跟你耍嘴皮子，我掛了！”
“等等等等！幾個月後有一個就會……”
“嘟嘟……”
沒有說完下文，電話就已經被原千憐給掛了，不過自己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幾個月後在帝國大廈的酒會，那可是匯集了幾乎整個亞洲的名流，作為六大家族之首的源家家主，和兩位美麗的小姐,怎麽可能不出席呢？隻不過，重雍然不知道為什麽，想親自確定一下。
原千憐重新躺回床上，蹭著被子眯了一陣，可是還是睡不著。伴隨著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墨月走進了千憐的房間。
看著床上睜著眼的千憐，墨月坐到她床上，“你沒睡嗎？”
“睡了一夥兒又醒過來了，”千憐翻了個身，抱著被子，“有事？”
“外公剛才打電話說，幾個月後,在帝國大廈有酒會，因為是有很多名流的，所以讓我們兩個提早做準備，有什麽事要快點做完，那天不要安排任何行程。”
“我知道了！對了，你也去？”
“去啊，為什麽不去？以前不是每次都是我們兩個一起去的嗎？”
“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躺在千憐的床上，墨月用力的伸了個懶腰，不出意外的話，那天不但可以見到陸凡，還能見到尚若依。
“在這個圈子裏麵，我和他遲早是要見麵的。當然我是原墨月，我是原家的孩子，我不但要維護自己的尊嚴，更要維護家族的尊嚴！我想……即使我再怎麽愛他，再怎麽想回到他身邊，我也不能讓他一次又一次的踐踏我的自尊啊。”
“墨月……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那姐姐喜歡嗎？”
“喜歡又怎麽樣？不喜歡又怎麽樣？我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我隻能倘然接受。我隻是覺得，如果我不是原千憐，如果我不是原家的繼承人，如果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那麽現在的我，會在做些什麽呢？”
“其實我也曾今想過，在曼哈頓的時候，當我實在受不了圈子裏的那種氣氛的時候，當我想著陸凡，心痛的受不了的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我不是原墨月，如果我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兒，有一個愛我的爸爸媽媽，慈祥的爺爺奶奶，一個可愛的妹妹，或者像你這樣疼我的姐姐，那麽我又會是什麽樣的？”
“那你會是什麽樣的呢？”千憐轉過身，看著躺在自己身邊，和自己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她其實很好奇，那樣的生活，會是什麽樣的。
“比現在平凡，卻也比現在幸福。”
“是嗎？我想……如果我不是原千憐，那麽我也會活的比現在輕鬆，比現在幸福一點吧。”
“可是姐姐，那都隻是如果。Ｗｉｌｌ曾今跟我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當我們經曆這些‘十之八九’時，我們總會忍不住歎一句‘如果’。可是‘如果’畢竟也隻是‘如果’，現實仍然在繼續。”
“墨月，我記得你問過我，有沒有投入自己的一切，去愛一個人。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我有過。”
“被姐姐愛上的人……一定很幸運吧？”
“我不知道……那時隻是覺得他能真心待我，所以也就這麽陷下去了。其實，我從未想過，我和他之間會用什麽樣的結果。隻是……他真的太好了，讓我忍不住想要的更多。後來，他離開了我。那種感覺……”
“比切膚之痛更甚百倍是嗎？”
原千憐並沒有立刻回答墨月，她想起那時的自己，也是在這個房間裏，在臥室的地板上，拿著碎片，瘋狂的剁著自己小拇指，那種痛苦和心痛比起來，真真是萬分之一都不到。
“不說了，我想睡了……”
“嗯，姐姐我陪你吧，我們姐妹好久沒有一起睡了。”
後來，原墨月和原千憐都睡著了。
她們仿佛夢到了那些‘如果’。
如果我不是我……
如果我沒用遇到你……
而不管是夢還是如果，那都隻是人們的念想，等醒了，我們依然要麵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