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Two原千憐
離開並不代表結束,因為我們誰都不能忽略重逢的可能性。
又是一個百花盛開的季節,溫暖的空氣中,徘徊著淡淡的花香。
豪華的大宅子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到處都是奢華的裝飾,大廳的桌子上,擺滿了美酒和美食。所有在場的人,都穿著精心設計的服飾,他們到處寒暄談笑。作為上流社會的名人,這樣的場合是所有名流的最愛,因為在這裏,他們可以自己拉攏一些關係。有的時候,這樣的場合,會是一次合作,或者是一紙合同的契機。
今天,是尚家大小姐——尚若依的生日,作為尚家大家長最寵愛的孫女,這樣的排場自然是少不了的。作為六大家族之一的尚家,一向都很注重這樣的活動。另外,這個生日派對意義非凡,因為在這不僅僅是一場生日派對,也是一場訂婚派對。
這是六大家族中的尚、陸兩家的聯姻,也是屬於尚若依和陸凡的訂婚派對。
與大廳的熱鬧相比,後院顯得格外安靜,隻有那顆桃花樹隨風而動,而樹下的那個女孩,正安靜地抬著頭,看著滿數繁花,隨風而動。
女孩有一頭黑色的長發,飄逸柔順的直發被紮在腦後,她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玫紅色V領紗裙,腰間係著一條黑色的腰帶,裸露出的雙腿,在黑色高跟鞋的撐托下,顯得更加修長筆直。女孩看著樹上粉嫩的桃花,她突然想起那個女孩告訴她的話——“那裏的桃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
是啊,這樣美麗的桃花,這樣溫暖的陽光,這樣和煦的春風,還有那據說如陽光一般的笑容,它們滋潤了那顆幹裂已久的心,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隻有聖人,才不會淪陷了。
陸凡一直都不是很喜歡社交應酬,在很多時候,他都是硬著頭皮,扯著笑容,應付著一個個讓他厭煩的人。今天,他沒有來由的煩躁著,平時的耐心不知為什麽,竟少了一大半。無奈之下,他隻能借口自己喝多了,從裏麵逃出來休息一夥兒。
很奇怪,心裏並不知道自己想走去哪裏,可在不知不覺間,他就來到了尚家的後院,他想看看那顆桃花樹,現在應該已經繁花似錦了吧?而在觀賞那滿數桃紅之前,他先注意到了樹下的影子。
真的太像了……連氣質都是如此的相似……
那黑色的長發,那清瘦的背影,與記憶中的影子漸漸重疊到一起。藏在心中最深處的記憶,如出水芙蓉般,湧出那名為‘腦海’的水麵。
那一年,他也是受不了那種壓抑虛偽的應酬,而從大廳裏跑出來。然後,他就在這顆桃花樹下,遇見了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人。
墨月……
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樹下的女孩轉過身來。
女孩聽說過很多關於陸凡的傳聞,有好的也有壞的,有好玩的也有無趣的,總之很多很多,多到女孩在還沒正式見到陸凡的時候,就已經對他印象深刻了。
聽說,陸凡不僅僅是帥氣,他還有其他男性所沒有的可愛,是真的很可愛的那種。
聽說,陸凡雖然很可愛,但是他不喜歡別人說他可愛,而且總是自稱純爺們。
聽說,陸凡很講義氣,對朋友更是好的沒話說。
聽說,陸凡很愛笑,有的時候,會笑到下巴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聽說,陸凡的笑很溫暖,溫暖到可以讓任何一個女人,為之心動。
不過,這些都隻是聽說,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而今天,女孩終於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陸凡,看過去似乎比傳說中的,更加優秀完美。
當女孩轉過身時,陸凡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心裏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定了定從剛才起,就十分不安的神經,陸凡禮貌的向眼前的女孩,露出那足以迷惑萬千少女的笑容,女孩也禮貌的回敬他一個禮貌的笑容。
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單獨的個體,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氣,即使是雙胞胎,也會有些許不同。眼前的女孩,與記憶中的那抹瘦小的身影很像,可是終究也隻是像,還是有不同的地方。比如這個女孩笑的如此優雅自信,身上帶著一種強大卻不張揚的氣場,而記憶中的那個人,那張美麗的臉容,那純潔的微笑,以及那種優雅中帶著淡淡的悲傷的氣質,陸凡知道,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和那個人完全一樣了。
“前麵太吵了,所以我想,你應該也是來這裏圖一份清靜的吧?”女孩悠悠開口,銀鈴般的聲音,與那個人卻又幾分相似。
“是的,想安靜一夥兒。”
“有人告訴過我,尚家後院的桃花,是最美的,”女孩的話明顯意有所指,也不知道陸凡是聽出來了,還是裝作不知道,“今天過來看了看,果然是名不虛傳。在我家裏,園丁換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就是沒人能栽培出這麽美的花。”
“這家的主人和我是好朋友,如果小姐喜歡,我可以叫他們把園丁介紹給你。”
“那我可就要謝謝陸凡先生了,對了,還沒有恭喜你,能娶到尚家的大小姐,這個世界上,恐怕也隻有陸凡先生一個人,有此殊榮榮了。”
“過獎了。不過,你怎麽知道我……”
“陸凡先生在說笑嗎?六大家族中陸家唯一的繼承人,當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女孩明媚的笑容,讓陸凡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記憶中的那個人……好像很少會有這樣的笑容。
“這後院裏,除了這樹上的桃花,其他的花也很美,就比如說那一叢叢玫瑰,雖然帶著刺,卻讓人不得不接近。尚家的園丁果然技藝精湛,不管是桃花,還是玫瑰,都栽培的如此美麗,我想隻要是來過這後院裏賞花的人,一定都很難在玫瑰和桃花中,做出取舍吧?陸凡先生,如果是你,你會選哪種花呢?”
“桃花嬌嫩,玫瑰豔麗,都是好花。不過花都有凋謝的時候,所以不管選哪一種,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花期一過,百花凋零,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都說曇花一現,隻為普陀一笑。若賞花人有心,也不枉花期之後的落花枯萎。不過人各有所好,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有心的賞花人。可最怕的就是,折花之後,又將花兒丟棄,那才是花最大的悲哀。”
陸凡並沒有接女孩的話,他看著那滿樹桃花,眼前所浮現的,還是那抹小小的身影。那時候,他好像也是站在現在這個位置,看到了那個坐在桃花樹下哭泣的小女孩。孩子總是最善良的,那時的他,一心隻想安慰這個哭的很傷心的小女孩。
曾今,他以為那個小女孩像小孩子一樣純潔善良,可到頭來,他才發現,那個純潔善良的小女孩,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已經消失不見了。或者說,那個純潔善良的小女孩,是真的存在過嗎?
“說了這麽久的話,都忘記時間了,陸凡先生,我們還是快回去吧。今天,你可是主角啊!”
“還不知道小姐你是?”
“我姓原,我叫原千憐,今天很高興認識陸凡先生你,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說完,這個叫原千憐的女孩,就先陸凡一步,回到了室內。
原千憐……
六大家族之首,原家的大小姐,墨月的表姐。
原家已經退出國內上流社會多年,這些年來,不管是原氏的社交活動,還是企業工作,全部都以歐美市場為重點。原家的成員很少出席國內的社交活動,在國內的媒體上,一年可能看不過他們的身影,‘五缺一’的場麵更是普遍的很。很多人都以為,原家將永遠退出國內的上流社會,可就在今天,原家竟然派出了他們家唯一的一個繼承人,出席自己的訂婚派對,以及尚若依的生日派對。難道原家有回歸國內的意向?
如果原家真的回歸,那麽這是不是代表著,那個人也會回來?
剛才對於原千憐的話,陸凡多多少少有些迷惑,可是自從了解了她的身份之後,他明白了原千憐的意思。
原千憐說的沒錯,他陸凡的確是折了花,他不但折了花,最後還將那朵花給丟棄了。陸凡知道原千憐的意思,她想告訴自己,這種行為在她看來,簡直該死!
可是她原千憐又知道些什麽?她沒有經曆過一些事情,她怎麽知道自己心裏的痛和迷茫?她在責怪自己,沒有在那時維護那個人,可是她又是否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又該如何去維護她?
折花棄花固然過分,可是麵對該折去和該丟棄的殘花敗柳,陸凡認為自己不應該心軟。
從相愛到今天,陸凡沒有對不起墨月,而墨月卻讓陸凡失望透頂。
在心裏這樣暗示著自己,就像以前每次迷茫的時候那樣,陸凡走進了大廳,他還要訂婚,他應該專注於那個值得他愛的女子。
大廳裏,所有人都圍成一個圈子,今天訂婚的兩個主角——尚若依和陸凡,被眾人圍在中間,每個人看著他們的目光都有所不同,有的羨慕,有的嫉妒,有的帶著些許議論的目光,畢竟是強強聯手,自然是所有人的話題。站在陸凡和尚若依前麵的,是尚家的家主——尚之翰,他一手拿著香檳,另一隻手拿著一隻銀色的勺子。隻見他用銀色的勺子敲擊酒杯,清脆的聲音,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女士們先生們,感謝你們抽出寶貴的時間,來參加我的長孫女——尚若依的生日派對,我感到十分榮幸,請允許我代表尚家所有人,對各位表示我最誠摯的歡迎。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我們家還有一件喜事,當然,這件喜事並不僅僅屬於我們尚家,它也屬於陸家。而今天,也是我的孫女若依和陸凡訂婚的日子。來,讓我們舉杯,恭喜陸凡和若依。”
是真心的祝福也好,是禮貌的附和也罷,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了這對即將走入婚姻殿堂的金童玉女,舉杯祝賀。
不經意的抬起頭,陸凡看到了人群中,那與一個人及其相似的身影。原千憐帶著優雅的微笑,回應陸凡的眼神。她舉起手中的酒杯,對陸凡做了一個‘恭喜你’的口型。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陸凡回敬的動作告訴原千憐,他收到自己的祝福了。
突然,陸凡不知道為什麽,他想到了墨月。他仿佛看到了墨月也站在人群之中,她手拿著酒杯,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舉杯祝福自己。
墨月,如果你真的來了,那麽你……真的會祝福我嗎?
早上的空氣十分新鮮,女生穿著一件白色的針織衫,和一條牛仔褲,走在學校的大道上。黑色的長發在清爽的微風中飛舞著,漆黑而迷人的丹鳳眼注視著周圍不同於以往的一切。這就是源千憐,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子。雖然名為千憐,但是她並不是個人如其名的女生,她的聰明果斷受到源氏家主的讚賞,21歲的她已經被定為下一任的源氏繼承人了。
從走進T大的那一刻起,原千憐就感覺到周圍各式各樣的目光,早已習慣稱為人群中的焦點,她並沒有覺得這些目光會影響自己什麽。如果她會對此有所反應,那麽她就跟那些人一樣無聊。
到教務處辦好轉學手續之後,原千憐變開始做所有學生都應該做的事情——上課。身為大三的學生,課業負擔沒有大一和大二那麽重,一整個上午,原千憐穿梭於一間又一間的大課教室,而這個上午,也隨著最後一節大課的鈴聲而結束了。
在天台上吃完了午餐,原千憐打算小憩一夥兒,為下午的課養精蓄銳。
不知道是在做夢還是醒著,總感覺門被人開了,然後是一陣談笑聲。千憐睜開眼睛,看著那些擾人清夢的人,那不正是剛剛訂婚的陸凡和尚若依,還有尚若依的哥哥尚子宇嗎?至於他們後麵的那些人,原千憐也略有所聞,他們一共有四個人,人稱‘四劍客’,當然叫他們‘四jian客’的人也是有的。他們都是學生會的骨幹級人物,陸凡和尚子宇的好幫手。
原千憐慢慢睜開雙眼,在不到五厘米的距離之內,原千憐看到了一雙如狐狸一般的雙眼。那眼裏帶著一種探究,帶著一絲狡猾,看的千憐很不舒服。
“嘻嘻,你就是原千憐?”
男生的聲音顯得十分輕浮,很明顯,他是想調戲調戲原千憐。如果換做是別的女孩,這樣的話一定能讓她臉紅心跳,可原千憐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樣的語氣,已經不能再撼動她分毫了。
“這位同學,我是原千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聽說原同學你從小在國外長大,這曼哈頓的水土果然是養人,竟然讓原同學你出若的這麽標致,連我們若依都差點被你比下去了。另外,我叫張逸辰,很高興認識你。”
“張同學真是過獎了,我怎麽能跟尚家的大小姐相提並論?對了,你不覺得我們的距離靠的太近了嗎?”
雖然從小都接受著開放的教育,而且身邊的一些人也是作風大膽開放的,但是原千憐的骨子裏,還是相當保守的。
“一般情況下,我會和異性保持40厘米的安全距離,但是,如果這個女生是我看上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可真是受寵若驚了,竟然能被‘四劍客’之一注意到,不過可惜的是,我不喜歡有婦之夫。”
“原同學這話說的真是讓我喊冤,我可是單身很久了。”
原千憐偏過頭,扶著牆站起來,與張逸辰保持一定的距離。
“張逸辰同學,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果你決定做某件事,那你就要做好隨時會有人發現它的準備。你不用知道,我是怎麽發現你不是單身的,你隻要知道,就算你不是單身,我也不喜歡和女孩子糾纏不清的男生。”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原千憐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想離開了。看來,這個天台估計是這幾個人的聚點,自己誤打誤撞就這麽上來了,現在還對上了。雖然都是遲早要對付的人,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那個人說,她沒有說動手的時候,那麽這場戰爭就決不能開始。
經過尚若依旁邊,原千憐看見,尚若依正看著她,還給了她一個禮貌的微笑。
也聽那個人說過很多關於尚若依的事,但是都不是什麽好事,至少那些事與尚若依的外表,都是及其不符的。曾今聽一個好朋友說過,有些女孩,她們天生就是上帝派到人間的天使,她們天性純善,沒有心計,不會害人。可有些女孩,她們不但長的清純,連給人的感覺都是純潔善良的,可是這隻是她們的偽裝。她們往往比惡魔還要可怕,因為惡魔會明著給你一刀,可她們隻會暗地裏來害你。
很明顯,尚若依屬於後者。
尚若依的五官十分精致完美,尤其是那雙眼睛,又大又無辜,還總是水淋淋的,每個男人看了,都會我見猶憐。還有那些優雅禮貌的行為舉止,在周末的訂婚派對上,原千憐沒少觀察尚若依,真的是一個完美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媛。
不得不承認,即使是接觸過很多人的原千憐都覺得,尚若依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張純白的紙,幹淨的就像一個不小心墜入凡塵的天使。說到‘清純’二字,就算是那個人,也稍遜她幾分。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清純的佳人,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
所以這樣的長相,這樣的感覺,放在尚若依身上,隻會讓原千憐想到一個字——‘jian’。
“原同學,請等等!”
靜謐的空間裏,陸凡那磁性的聲音顯得特別明顯,原千憐停住了準備往前的腳步,轉過身來,看著陸凡。
“你們都出去,我要單獨和原千憐同學談談。”
“凡……”
尚若依拉住陸凡的手,而陸凡隻給了她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就讓尚子宇帶著大家一起出去了。
等到天台上隻剩下陸凡和原千憐時,氣氛立刻冷了許多。身為兩個有影響力的家族繼承人,原千憐和陸凡自然是有自己的優勢,才有資格成為繼承人,而身為大家族繼承人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擁有跟別人不一樣的氣勢。如陸凡一樣的王者之氣,如原千憐一樣睿智甚至能夠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這樣的兩個人碰到一起,究竟會有什麽樣的結果呢?
“她什麽時候回來?”
“飛機後天就會到。”
如此簡單的答案,卻讓陸凡的心頭一緊,她要回來了,終於要回來了!
“她的身上……真的有原家的血?”
“我的姑媽和我父親是龍鳳胎,在她很小的時候在街上被人拐賣了,我爺爺盡了自己最大的力尋找,終於在三年前找到了,可是找到的確是一具燒焦的屍體!連我姑媽留下來的唯一的血脈都成了一個廢人!”
“原同學,我不知道她跟你說過些什麽,但是你沒有經曆過當年的那些事,她又是你的親人,你選擇相信她也無可厚非。作為你的同學,我隻能提醒你,對她的話多斟酌斟酌吧,否則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很好奇,陸凡,為什麽你不信任她?或者說,你信任過她嗎?”
聽那個人講過很多關於她和陸凡之間的事,聽到最多的,不是她又多愛這個男人,而是這個男人有多不信任她。
“她沒有任何地方值得我信任,她一直都那麽任性妄為,小事我可以忍,但是把人從樓上推下去這樣的大事,我是不會原諒她的!”
“嗬,原來你這麽肯定是她的錯啊,我還以為,你至少會有一絲懷疑,或者至少會對那個傷痕累累的孩子,抱有一絲同情心,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早就有所耳聞,陸凡這個人跟他的萌係外表呈反比,說的通俗一點,他的外表有多猛,他的心就有多狠。陸凡無法忍受背叛和欺騙,更無法忍受,有人傷害自己珍視的人。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陸凡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整死那個人的。
“你是個聰明人,陸凡,這個圈子裏的規矩,相信不用我說,你都清清楚楚。她曾今失去了一切,現在帶著一具空殼回來,你覺得,她會怎麽做呢?”
“她想報複?原同學,請你告訴她,沒有人害她,也沒有人欠她,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跟別人無關,所以她沒有資格把自己的怨恨強加到任何一個人身上!”
“嗬!沒有人害她嗎?陸凡,你應該認識Cece吧?在美國的時候,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Cece,還跟她成了朋友。Cece曾今跟我說過,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但是如今看來,你陸凡也不過如此。”
“你竟然認識Cece?”陸凡有些驚訝,不過想了想,以Cece的個性和經曆,認識原千憐也是遲早的事。
“我不但認識,我還知道尚子宇那奇葩的母親曾今對Cece說過的話,你知不知道,用那樣的詞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去說一個女生,那是多大的恥辱,可是Cece竟然忍了,而且還跟尚子宇做好朋友,我不得不佩服Cece的容忍力。還有,Cece的腰傷,估計也跟你們尚家的人脫不開關係吧?”
“請你離Cece遠一點,我並認為你能夠成為Cece的朋友!”陸凡的聲音很冷,語氣也很堅決,“Cece不喜歡紛爭,不喜歡鬥狠,更不喜歡比心計,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把這些東西帶給她!”
“是嗎?看來真田你真的真的很了解Cece呢,但是你又知不知道,Cece最討厭別人幹涉她的交友,不管是誰!”
原千憐的話讓陸凡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因為千憐說的是事實,而且那個人的脾氣自己是相當清楚的。
“夠了!我想你今天讓我單獨留在這裏,不是為了和我談Cece的事吧。好,我們說墨月的事好了。陸凡,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覺得你有必要欺騙我,那你可以不回答我。”
“你說吧。”
“你還愛墨月嗎?”
很簡單也很幹脆的問題,但是,陸凡的眉頭卻是皺起的,他真的沒想到她竟然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一時間,陸凡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原千憐。
愛嗎?
其實陸凡曾今在墨月離開後的無數個夜晚這樣問自己,他的確愛過那個記憶中一個人坐在櫻花樹下哭泣的小女孩,那個眼神幹淨清澈的沒有一點雜質的女孩,那個曾今把他從人生的最低穀中拉出來的女孩,那個總是愛惹麻煩,有時卻又懂事的很的女孩,至於那天在天台上那個猙獰的女孩,隻能說,他真的……
失望透頂,恨及了那個女孩。
那時,他真想過去問一問,你把我的墨月怎麽了?你把我的墨月還給我!
他愛的是那個善良純潔的天使,而不是在天台上,差點要了尚若依的名的惡魔。
見陸凡遲遲不肯回答,原千憐走到他麵前,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記住!有多愛就有多恨!愛情可以使一個人變得瘋狂。你知不知道,為了愛你,墨月已經快瘋了?”
“你該不會是在為你的妹妹祈求愛情吧?你以為你這麽跟我說,我就會回心轉意嗎?我已經不愛她了!在三年前的那天我就告訴過她了,她一點都不配得到我陸凡的愛!這樣惡毒的她,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
“我知道了,雖然你的話很殘忍,但是至少我知道你的態度了!我的妹妹我自己會負責,但是我可真為墨月抱屈呢,她付出了這麽多,竟然換來了這樣的結果,真是人心涼薄啊!”
聽到這樣的話,原千憐以為自己一定會生氣,可是她卻笑了。
墨月啊,這就是你愛的男人,這就是你心心念念了三年的男人!他不但不信任你,不愛你,甚至認為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就是這樣的男人,你竟然為了她快瘋了!
這……真的值得嗎?
“陸凡,聽說你和墨月認識了十一年,而我才和墨月認識了三年。理論上,應該是你比我更了解墨月才對,可是連我都相信,三年前她是無辜的,而你卻如此不信任她。我想,你才是不配得到墨月的愛的那個人!”
低著頭,原千憐打開天台的鐵門走下去。隻是習慣性的調整了一下左手小指上的銀色戒指,不經意間,看見了小拇指上那一圈長出來的新肉。看著這圈新肉,原千憐略微的歎了口氣,心口,又一次開始隱隱作痛。愛情,真的是一個能讓人為之瘋狂的東西,就連一向聰明睿智的原千憐也不例外。
也許正如好友Cece所說,“太過年輕的我們承受不了那份炙熱的愛情,我們隨時都有被燒傷,甚至燒死的可能,這就是花季的殘酷!”
春風拂麵,陽光肆意的灑在寬闊的球場上,場上的少年們正愉快的揮灑著青春的汗水。球場邊的看台上,早就擠滿了一眾為場上的人加油助威的女生。看台的最高點上站著一個女生,金色的帽子遮住了她的臉,米白色的緊身中袖T-shirt襯托出女生完美的身材,牛仔熱褲下和運動板鞋上是一條修長而筆直的腿,白皙而潤滑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十分搶眼。
不少男生們都在百花叢中,注意到了這個一直站在看台最高處的女生,精明的重雍然也不例外。
重雍然,六大家族中重家的繼承人。他擁有一副才子的外表,實際上也的確是個才子,帶著一副沒有度數的眼睛,整個人顯得更加斯文,可這一切都是表象。真正的重雍然心思縝密,精於謀算,深藏不漏。表麵上是個紳士,實際上就是一頭野狼。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重雍然就是典型的例子,尤其是那偶爾露出的一臉讓人難以捉摸的壞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無知少女。
推了推鼻梁上毫無度數的眼鏡,重雍然把球拍扛在肩膀上,打量著站在看台上的女生,對於他來說,女生最吸引他的地方就是那雙美腿,白白嫩嫩的長腿他是見多了,但是像這麽筆直的腿,他還真的很少見。其次,女生吸引他的地方是她身上的那種氣勢,雖然感覺很遠,但是女生身上放出的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精明的重雍然還是感覺到了,尤其是女生站在看台的最高處,看過去更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皇。
感覺到一陣淩厲的氣勢撲麵而來,重雍然在第一時間用球拍擋住自己的臉,網球在球拍上滾了幾下就落到地上。看著對麵那個跟自己一起練習的人,此時正十分不爽的看著自己。
“重雍然!你在看哪裏?”一陣明顯不爽到極點的聲音傳來。
“Kris,你不覺得站在那裏的那個女生很漂亮嗎?”
Kris,中文名叫安赫,從小在英國長大,六大家族裏安家的第一繼承人。‘生而為王’這四個字在Kris身上,得到了最佳的詮釋。Kris的五官十分出色,上挑的眉眼下,是那高挺的鼻梁,一張英氣十足的臉上,因為眼角的一顆淚痣,而又顯得嫵媚至極。Kris是危險的,論能力,Kris絕對是圈中上流,可是論人品,有的時候,他連重雍然都不及。
“所以,你打算讓他成為你的下一任女友?”男生拿著網球拍垂著自己的肩膀,很無奈的問道。
“不是,你自己看看,你不覺得她很麵熟嗎?”
男生抬頭,朝著重雍然指的方向看過去,盡管被帽子遮住了臉,但是那個輪廓卻沒有遮住。
“不會是……原千憐吧?早就聽說原家的大小姐回國了,怎麽會出現在我們學校?”
“外麵不是一直在傳嗎?尚家的三小姐,實際上是原家家主的外孫女。這個節骨眼兒上,把下一人直係繼承人派回來,這目的是再明顯不過了。”
“敢情是在上演‘相互包庇’的戲碼啊!”
Kris把球拍放回旁邊的椅子上,往女生的方向走去,重雍然也跟了上來。
聽到向自己靠近的腳步聲,原千憐原本低著頭抬了起來,進入眼簾的是兩個男生,一個是淚痣嫵媚男,另一個是才氣煥發斯文男,不過女生的眼力也不是吃素的,她知道,那隻是看起來很斯文罷了。
“喂,找茬找到H大來?你是在曼哈頓被甜甜圈和漢堡為喂糊塗了吧?”囂張的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個網球場。
“原小姐好,”性感的聲音響起。
“我說……”女生把金色的帽子摘下來,露出睿智的雙眸,堅挺的鼻子,以及紅潤的嘴唇,“這就是紳士的行為嗎?如此對待一個淑女,你們也不覺得羞愧嗎?”
“喂,你不會是來這裏刺探軍情,好為你那個殺人凶手的妹妹報仇吧?”
“Kris,這是你問別人問題的態度?我不過是來參加今天在你們學校辦的一個講座罷了,正好講師也是我很崇拜的以為學者。講座結束後,看到這裏很熱鬧,就過來湊湊熱鬧,有什麽不對嗎?”
“最好是這樣!別讓本大爺發現你有什麽不軌的行為,否則我管你是‘圓’家,還是‘方’家,我一個都不會留的!”
最近總是遇到像這樣,對自己和源家挑釁的人,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耐性越來越好了,總是不覺得生氣。
“我爺爺說,自從確定找不到我姑媽之後,爺爺就舉家遷到了美國,離開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原家可能真的太久沒有回來了,竟然讓你們忘記了,誰才是這個圈子裏真正的主人!”
原千憐的聲音冰冷冰冷的,聽的Kris和重雍然心中一寒,一個女人竟然能有這樣的氣勢,實在是少見。
“那麽源家應該已經開始采取行動了吧?”這是重雍然一直懷疑的,因為最近聽說自己家在國內的一些醫院不景氣了。
“你們不覺得很有意思嗎?”原千憐恢複了那種無所謂的笑容,隻是眼裏透著一絲嗜血,“這種名門中商界裏生存與滅亡的遊戲,作為最有影響力的六個家族,原、楊、尚、陸、安、重,到底誰能笑到最後呢?我不知道你們怎麽想,但是我真的很期待呢!”
“你和你妹妹有什麽資格毀了我們?”Kris說,“是她自己把她堂姐從天台上推下去,她是殺人凶手,一切都是她幹的!”
“摔下去一個尚若依而已,即使真的摔死了,也不過是個繡花枕頭裏的草掉出來了而已。但是我妹妹的父母是怎麽死的,你們應該沒有忘記吧?”
“所以,你覺得是我們害死了你妹妹的父母?”重雍然問道。
“我也想知道這件事的事實啊!”
“事實?亨!讓本大爺告訴你什麽叫事實,”Kris不客氣的說道,“事實就是你妹妹把她的堂姐雲子從天台上推下去,她的行為惹火了尚家的家主,所以她父親的公司才會被收購!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沒有人需要為她的惡劣行徑負責!而且他的父親也是因為自己做了違法的生意而被告的,至於那場火,十有八九就是他畏罪自殺。”
“正如你所說,墨月把尚若依從天台上推下去,她的行為惹怒了尚之翰,所以才會連帶著她全家都遭受懲罰。但是,如果不是墨月把尚若依從天台上推下去的,那麽尚之翰聯合陸家,安家,還有重家一起收購我姑父的公司,就是一種不合理的惡劣行為!我們原家完全有權利對此進行報複。更何況,墨月的父親——尚浩宇,他可是一個很幹淨的人呢,雖然的確當時警方是找到了證據說明他做了違法的生意,但是,為什麽不能是有人陷害他呢?而且……陷害他的,應該也可以是你們四大家族的人吧?”
“千憐小姐,撇開始墨月的父母怎麽死的這點不談。當年,在T大的新年party上,的確是你的表妹把若依從天台上推下去的,這一幕,我和Kris,還有陸凡他們都看到了,這是事實!”重雍然推了推眼鏡,腦海裏回放著三年前的畫麵,那一幕真的很可怕,當時不少人給嚇傻了。
“喂,你們了解墨月嗎?”
“我們幹嘛要了解她?”Kris顯得十分不耐煩,明明就是一個事實,為什麽還要在這裏爭辯?
“既然不了解,你們就無權發言,真相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麵的,到時候,可別被雷的外焦裏嫩啊!”
千憐轉身轉著帽子離開了,重雍然看著千憐的背影,這個女生滿眼的睿智,全身上下都散發出王者之氣,真不愧是古老的原家的孩子。
經常聽長輩們提起,原家將從下一代起開始墮落,因為他們下一代的繼承人是一個小女生,可是現在看來,長輩們都估計錯了,原家不會墮落,隻會更加強大!
像原千憐這樣的女生,為什麽要維護著一個殺人凶手呢?難道隻因為是親人嗎?不!不可能!原千憐不像是那種為了親情而保護親人的女生,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重雍然覺得原千憐是狠戾的,這種人是絕對不可能為了親人,而去做一件自己做不到的事的,剛才那種嗜血的眼神雖然隻是很短的一瞬,但是卻被重雍然給看到了,這更加能說明一切。
那麽真相就是……
難道說,這麽久以來,他們所見的都是錯的?
不可能啊,那麽多雙眼睛看著!
看來這件事情是有下文的!
原千憐,這就是你今天來這裏想告訴我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