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祭奠老友
李老頭騎著騾子,騾子馱著大包小包許多東西,吳羨則牽著騾子,緩緩走在前方,心中卻是好奇:李老頭神神秘秘,究竟是什麼稀世珍奇的寶物。
兩人走了半天到達了蔚縣地界,一路上李老頭都很沉默,吳羨知道李老頭這位朋友曾經暗害李老頭,最終自食苦果,所以李老頭對其感情很複雜,有恨意、也有絲絲愧疚。
小青騾噠噠踏在古道上,那一條上山的小路已密密匝匝長滿荊棘雜草,荊棘叢雜亂野蠻的生長,使得路更難走,騾子是進不去了。
兩人下了騾,將騾子韁繩往樹桿一繞,便徒步而行。吳羨拿起一把彎刀,唰唰唰,幾下便將荊棘叢從下面斬斷,隨手用刀將荊棘撇下山坡,兩人望著這幽幽古道漫長的小路,一邊不停用刀劈砍著,速度顯得有些緩慢,可兩人卻並不著急。
不知是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路大概被清理乾淨了,兩人又輕輕一躍,跳上了斜坡,輕易便在坡上走著,這深山是真少人來,各處樹木長的十分肆意,枝丫往往向兩側生長許多,隨著兩人腳步踩在落地的枯枝和碎石上引起砰砰咔咔聲,山林間別出也傳來響動,有鑽進草叢的聲音,也有飛鳥穿過枝丫間綠葉的聲音,看來此處既少人打柴,也無人打獵。
兩人並沒有使用輕功,而是在山林間徒步走著,因此走了半個時辰才到。
山上有一大塊平原地區,平原後面是參天的大樹和一座座的山頭,這後面樹木長得異常高大茂盛,站在下面抬頭一望,綠意盎然、古樹參天,此時太陽在東方初升,連這旭日也被遮擋住了光芒,偶有幾束陽光可以穿過葉縫,微光溫暖的陽光可以照射在青脆的小草上,只有等到正午時分至下午,陽光才能籠罩住整片山上,包括那座已長滿野草的墳墓。
李老頭沒有說話,只是接過吳羨手中的刀,親自彎下腰,一刀刀將小樹苗從根砍斷,一把把扯下野草的根須,又重新壘上新土,讓孤墳看起來新意,一看就有人家供奉,將墳墓打掃的乾淨整齊。
吳羨在旁邊用火摺子引燃一些乾草,隨後燒了元寶紙錢,上了一柱香蠟,李老頭也上了柱香,嘴裡喃喃說道:「老朋友,我不怪你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還有什麼事放不下呢,要不了多久,咱們就可以在九泉之下相見了。」
「我再給你上柱香吧,以後我可能是來不了了,所以我來取走那件東西,把他傳給我的徒弟,就是這個小子,以後如果他念你我的好,路過蔚縣的時候,也來給你上柱香、燒些紙錢,免得你在人間要乞討求生,去了下面還是身無分文,也只能做個乞丐,哈哈。」李老頭說著說著,笑了起來,眼中卻有些淚花的痕迹。
隨即,李老頭在墳墓兩三尺的地方,用木棍使勁兒戳著,將土戳的鬆軟些,然後蹲下用雙手刨開泥土,露出一個工整的梨木盒子,吳羨靜悄悄的盯著,確實想著這盒子到底是什麼寶貝東西,李老頭如此奉為珍寶。
待取出了盒子,李老頭臉一黑,厲聲說道:「你小子還在那裡干看著。」
「哦,哦。」吳羨連連應和,隨即笑逐顏開的從李老頭手上搶過盒子。
「你…」卻是李老頭有些臉黑黑的說道。
吳羨趕忙打開一看,吃了一驚,這不就是紅杏踏枝輕功嗎?這有什麼寶貝的,自己不是已經學過了嗎,吳羨有些失望,還以為是絕世秘籍呢。
「李老頭,這…」吳羨有些失望的看著李老頭,指著盒子中的秘籍說道。
李老頭有些尷尬,支支吾吾說道:「你打開仔細看看。」李老頭心中有些尷尬,自己這一身輕功出自一採花賊身上,若是傳了出去,雖不說人人喊打,可是那名聲也必定不好。
吳羨打開一看,果然別有新意啊,秘籍前二十頁是吳羨學的輕功,而後面的一幅幅春宮圖,畫質較此時的春宮圖比較精細,而相比於吳羨前世所看的畫質,卻是顯得無比粗糙,畫中有一龍一鳳,有二女侍一夫,顛鸞倒鳳圖,還有一些吳羨也不知道的姿勢,實是高深莫測。
「李老頭,你…你…」吳羨指著李老頭,張口欲說,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吳羨表情突然變化,死死將紅杏踏枝抱在懷中,甚至眯著眼睛,色眯眯看著『紅杏踏枝』,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怎麼不隨身攜帶在身上呢!」吳羨此時感到了自己懵懂的春心,感受到了自己那無處安放的青春。
李老頭見到吳羨這一副淫、盪的模樣,痛心道:「你還是個孩子呀。」隨後,李老頭將自己之前隱瞞的杏花賊田開的故事,自己和朋友如何獲得這份機緣,以及因為秘籍反目成仇的一系列故事講給了吳羨聽。
聽完以後,吳羨認真盯著秘籍,說道:「李老頭,我覺得後面的春宮圖一定不簡單,你想想那田開何等人物,那輕功何等卓絕,後面的春宮圖可能簡簡單單嗎?」
李老頭當然知道,可李老頭也是要面子的人,本就是萬般無奈才學了輕功,對於後面的春宮圖他是萬萬沒有去探索。
吳羨摸摸光滑的下巴,慢條斯理的分析說:「那田開留下這本秘籍一定另有玄機,他採花會不會不僅是一種興趣,是在練采陰補陽的邪功呢,要不李爺你就委屈下自己,等到了黃州嘗試一下吧,反正你都五六十了,也吃不了虧。」
李老頭一腳踹吳羨個跟頭,沒好氣的說道:「你小子滾,就算老子我去嫖,也不會練那邪門兒的功夫。」
吳羨委屈摸摸自己的屁股,心中想到:不練就不練嘛,我只是在和你商量,又沒有強逼你練功。
如果那春宮圖真是一門邪功,那這功夫一定不弱,能和那『紅杏踏枝』絕世輕功在一本秘籍之上,想來也不會是簡單貨色。